第224章 关押
卓钰司看到是沈明渊后，脚步明显顿了一刻。
他从未见过萧璟，见沈明渊坐在上位，不由脸色一僵，憋闷的轻声问了句：“你是…王爷？”
沈明渊见他误会，也就顺着他的误会去了，淡淡笑了下，漫不经心的说道：“能坐在这儿的，你觉得呢？”
卓钰司脸色一黑，站在那里不进不退，紧抿着双唇显得有些僵硬。
“站在那儿做什么？”沈明渊轻轻说了一句，拂衣而坐，不管他的惊讶，又问道：“我听来的是两个人，怎就你一个？”
卓钰司仍旧不言，两人相视片刻，沈明渊笑了一下，这眉睫方动，卓钰司就砰的一声跪在了地上。
沈明渊一怔，显然是没有料到卓钰司这番行为。
等回过神来，沈明渊以为他仅是行礼而已，呦一声便淡笑道：“平身吧。”
可是，卓钰司并不起。
沈明渊稍有疑惑，笑问道：“二公子怎么还喜欢跪着了？”
卓钰司沉默许久，才终于开了口，轻轻吐出两个字来：“云笙…”
沈明渊心中一笑，原来如此。
可沈明渊偏偏就装着不懂：“云笙？”
卓钰司看向沈明渊，点了点头。
沈明渊笑了笑：“你想见他？”
卓钰司颔首不语。
沈明渊啧了一声，直接给他回绝了：“不给见。”
卓钰司一瞬间气息微滞，抬眸间便将寒冰般的目光转到沈明渊：“为什么！”
“嘶…”沈明渊故意一声，顿了好久才道：“昨日累的厉害，估计现在还躺着呢…”
沈明渊这一顿言语，卓钰司心中猛然一沉，瞬间站起了身来：“你把他怎么了！”
沈明渊平淡笑道：“一个倌奴，你说，我应该把他怎么？”
“你！”卓钰司是显而易见的动了火气，他不仅是想骂，还想打，只是考虑到他的身份，只得咽了这口气，咬牙切齿的说道：“让我见他一面！”
书房内，是甚是安静的，卓钰司语调不低，沈明渊对他的话，也听得非常清楚，可沈明渊只从容的又倒了杯查，如同没有听见一样毫不理会他。
书房内安静的诡异，卓钰司忍不下去，先说道：“你应不应！”
沈明渊吹了吹热茶，这才淡淡道：“我看卓公子今日睑黡，想来昨日见时还没有，应不是病，难道…是昨日想那云笙想的整日未眠？”
卓钰司听此，只紧抿着唇，不回答他，头也偏向一边。
沈明渊抬眸看他一眼，见他如此，却是笑了，语调轻松道：“姐姐失踪了不来问问，倒是对一个外人关心备至，这谁才是亲人？”
沈明渊话音未落，卓钰司便突然插了话道：“不用你管！”
卓钰司声调高了不少，这一声着实是吓了沈明渊一跳，手上一抖，滚烫的热茶溅到了手上，不过仅是几滴，并不碍事。
卓钰司见此，眸中一闪，显然是有些害怕了，眼前这人可是他万不能激怒的，瞧了沈明渊一眼，又低下了头：“我并非有意…”
沈明渊是没料到自己这随意一言的话惹了他这么大动静的，他听卓钰司又有道歉的意思，不由好奇，昨日盛气凌人，在以为自己是“萧璟”的情况下刚才还出口便训，这样的人，可不像是会随意服软的。
沈明渊放下茶盏，瞧了满脸黑沉的卓钰司一眼，便拿帕子擦了擦手，他并未动气，反而嘴角又挂了一丝笑来：“怎么还急了？”
“…”
他不回答沈明渊也知道，八成是为了要见云笙。
只是沈明渊好奇，他们父子这必然是为了卓雨姝而来，卓钰司怎么一提不提？
“许久不见姐姐了，就不想？”
“死了的好！”，卓钰言的手掌在袖子暗暗攥成拳头，言语里里是极其厌恶与不耐烦的。
沈明渊一愣，凝目看了他片刻，那眼神却是骗不了人的，满是煞气，好似有能将人碎尸万段了的仇恨。
沈明渊对卓钰司的反应有些惊讶，不过惊讶归惊讶，除了萧璟之外，他没什么兴趣去了解别人的过往，只似玩笑的语气说了句：“小小年纪，心思歹毒。”
沈明渊将被杯子挪到一边，问道：“昨日，我和我的好友去了清阁的事，你爹知道么？”
卓钰司这才抬起头来，摇了摇头。
“你确定？”
卓钰司看着沈明渊，顿了片刻，言语里突然有了些威胁之意：“他是不知道！但你若不让我见云笙…我便告诉他！”
云笙云笙，这是句句离不得云笙。
沈明渊笑道：“我让你见了，你就不给你爹说了？”
“对！”
“我告诉你，昨日，我就是去查你爹的，查出来什么便有理由抄了卓家。”
“给我见云笙，我管你干什么！”
沈明渊盯了他片刻，最后笑着叹了口气，说道：“…可真是大孝子…”
“王爷到底给不给见！”
“你没说出去可不代表别人没说出去，你怎就确定他不知道？”
“王爷走了之后，我一直同父亲在一起。”
“三楼的其他人可知？那个霍易…也没说出去？”
沈明渊的一问再问，卓钰司有些不耐烦了：“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沈明渊用手掌托着脸，若不关己的语气淡淡道：“还想不想见云笙了？”
卓钰司是瞬间没了气焰，只能好好回答道：“昨日他和沈赫言离开后就再没出现过，第十场之后三楼的人也都离开了，说与没说我也不知。”
沈明渊瞧着他，他看得出卓钰司是真的想见云笙的，可他的话，沈明渊总不会信。
但若他说的是真的，那自然要继续好好瞒着不能让卓世权再知道给他留了提高警惕的机会。
沈明的葱指一下一下的瞧着桌子，略加思忖，便拿了注意：“来人！”
这声音一落，几个侍卫推门而入，沈明渊随即便道：“带卓公子去东院坐坐。”
沈明渊说的是东院，就是地牢，谁都知道靖霄王府的东院一片荒凉，那是王府地牢所在之处，卓钰司自然也清楚，这就被二人扣住了肩膀，卓钰司挣扎着，神色冷峻：“王爷这是做什么！”
沈明渊胡邹邹道：“你不是要见云笙么？我把他关地牢了。”
云笙身子虚弱卓钰司是知道的，这被一阵折腾还关去了地牢哪里能受得了？
沈明渊这一句胡言乱语说得毫不在乎，卓钰司颊边的肉却僵地一跳，“萧璟！”，他刚才尚能咬着牙忍着气，这下是彻底被激怒了，用力间挣脱了押着他的两个侍卫。
可转眼间卓钰司又被按着跪倒在地，但这副姿态也难抑他涌于胸中之气，他怒声道：“你是不是人！他…”
沈明渊见他这又急了，只笑了笑，无所谓打断了他的话的说道：“骗你的。”
卓钰司听此，本就高涨的气焰又高一层，可现下却一句话也不说了。
沈明渊见他安静下来，这才又说道：“昨日去了清阁的事你爹若是真不知道，我就让你去见云笙。”
卓钰司也是明白人，他听此话，才知道这“王爷”关他进地牢的意思，他是不想自己与父亲见面，怕自己把昨日他去了清阁的事说出去。
卓钰司这也不挣扎了，神情颓然地垮下双肩，只是被押着转身时，又恶狠狠的看了沈明渊一眼，见沈明渊一贯的朝他笑了笑，卓钰司更烦了。
见侍卫押着卓钰司走出书房，沈明渊才拿起书案上的白瓷茶杯递到嘴边，可一口没用的，便听外头突然传来一个声音：“你们干什么！”
沈明渊不抬眼也知道是卓世权，毫不在意，抿了口茶。
“钰司！”
“爹…”
“你们好大的胆子！干什么! 快放了人！”，卓世权走到书房内揽住了那几人，可那两个侍卫互相看了一眼，直接绕过卓世权离开了。
卓世权喊了一声大胆，转身欲要跟过去，却又被几个侍卫上来揽住了去路。
“你！你们知道老夫是谁吗！”
侍卫不说话。
卓世权也知自己总不能硬来，转身走向沈明渊，怒不可揭的质问：“是你指使！他可是我儿子！王爷可是他的姐夫！”
沈明渊一贯从容道：“卓公子做错了事，我就替卓老爷和王爷教教，不好么？”
“你…你好大的胆子！”
沈明渊还没开口说什么的，便先有一个冷厉的声音先传了来。
“谁好大的胆子？”
卓世权霍然转身，沈明渊放下茶杯，不紧不慢的站起身来。
萧璟来时瞧见了侍卫押着卓钰司去了地牢，随问了两句便赶忙到来书房。
当然，卓钰司那时也才知道沈明渊并非“萧璟”，自己是被骗了，心里默默骂了一路沈明渊。
萧璟远远就听到卓世权恼怒训斥的声音，他知道，卓世权是训得沈明渊，他怎能不动气？
自己可都不舍得训来一句！他那么大的声音！吓到了自己的小心肝怎么办啊！
卓世权顿了片刻，赶忙行礼：“王爷。”
沈明渊见他来了，也才站起了身。
萧璟步子平稳的走向沈明渊，中途瞥了卓世权一眼，不过掠过他时并未做任何停留：“卓老来的不巧，本王正忙，这若有照顾不周的地方大可提出来，但这不请自来还私训本王的人，是为何意？”
萧璟话音落下，正好走到沈明渊身边，温柔的摸了摸他的发，二人相视，彼此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