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自由
封九妄看着连央脸上的笑意，轻笑出声，抬手隔着衣袖握着她的手腕，将糖画送回她唇边。
粉色的唇瓣轻抿金黄色的糖画，莫名叫人垂涎，于是连央还没尝出什么滋味呢，又被握着手腕，将糖画送到了某人唇畔。
就着她抿过的位置，“咔嚓”一口咬下。
“很甜。”
总算被松开了手，连央只觉得心跳都松快了几分。
带着莫名的热意，连央觉得糖画果然很甜。
这番举动藏在人后，等安德一付了银子，二人早分开了去，在没有适才你侬我侬的模样。
臂膀挨着臂膀并肩行动，连央咬着糖画，声音甜滋滋，
“我们再去看杂耍好吗？”
封九妄一愣，随后想起了年宴上的遗憾，莫名的封九妄不是很想再回忆一次，于是当连央往左边走时，封九妄下意识将她拽向了右侧。
连央迷茫的看向封九妄，
“郎君不想看杂耍吗？”
“嗯，不想看。”
封九妄散漫的看她，语气中的不感兴趣很是明显，连央虽不解却也不追问，只是偏头盯着封九妄看了许久。
久到封九妄以为小姑娘生了气，笃定要去看杂耍，正寻思要不遂了她的愿，却感受到腕间一紧。
随后是轻微的拉扯，但封九妄回神的瞬间就跟上了连央的步伐。
“那我们就走到哪儿算哪儿吧，每日里要想出个目标来也挺苦恼的。”
娇俏的唇瓣上扬，封九妄也跟着闷笑出声。
“嗯，这也算，浪迹天涯了。”
掌中长剑轻抛，在空中跌下又落回掌中。
此刻的封九妄不再是龙椅上的帝王，而是闹市中的儿郎。
他可以随心所欲的漫步，可以任凭心意的抛掷长剑只为心中快意。
也可以。
跟在一个小姑娘的身后，去追寻春光。
封九妄不曾再越身上前，就保持着落后连央半步的姿态，瞧着她连背影都写满了恣意。
浑身上下写着懒散随性的帝王在闹市中不曾察觉暗处的窥探。
茶楼上苏丹娘异彩连连的看向下方人群中，怎么也无法忽略的一双人，惊讶的看向封鹤眠。
“那是陛下与阿央？”
封鹤眠执盏轻笑，“是不是没想到，我也想不到。”
想不到十足十冷清的皇兄，就有一日会换上如此俏丽的袍衫，毫不遮掩的陪女子上街闲逛。
苏丹娘瞧着二人相握的手，在旁人的侧目中，他们谁都不曾在意，只自顾自的走，自顾自的游。
“他们好自在。”
轻声叹息中，苏丹娘的轻愁一并流泻，封鹤眠搁下手中茶盏，拥住苏丹娘，柔声抚慰她。
“丹娘，再等等，我们也会光明正大的携手游玩。”
苏丹娘并不曾动容，风情万种的眼掠过封鹤眠温润的眉眼，只浅浅的笑着。
他从不探究她到底想要什么，他们又怎么会有一致的自由与快乐呢。
目光不受控制的落回远去的连央身上，苏丹娘眉心微蹙，
“子安，这些时日的流言，不会让陛下对阿央心生隔阂吗？”
流落风尘，苏丹娘比谁都清楚男子情薄，也许是方才那一眼，二人相牵的手分外感人，令苏丹娘不可遏制的为其忧心起来。
可这话落在封鹤眠耳中却十分刺耳。
轻柔的拥抱力道渐深，愤懑似的封鹤眠在苏丹娘颈侧重重一咬，直到尝出腥甜才松了口。
苏丹娘只在疼痛乍起时不受控制皱了皱眉，却又在漫长的啃噬中趋于平静。
“丹娘，你该吃醋的。”
恋人的轻喃带着十分的委屈。
封鹤眠自认，为了照顾苏丹娘的心意，此前整整一年，他都不准连央向外透露任何一点与他的纠葛，即便是做戏，他也怕苏丹娘听了伤心。
可真到了流言不止时，他只等到了苏丹娘为连央的忧心。
她究竟，有没有心？
本是为了带苏丹娘散心的出行不欢而散，茶楼雅间只留下了袅袅茶香。
面色平静的目送封鹤眠离开，许久后，苏丹娘才猝不及防红了眼。
指尖沾上颈侧的血迹，唇角苦笑。
每回做贼似的带上帷帽，穿上宽袍，掩去一切能令人分辨身份的物件。
不是茶楼就是酒楼包间，最出格能同游的地方，是人烟稀少的寺庙。
这样如阴沟中的老鼠窃窃相会的日子，她又该如何生出波澜？
她也想在日光下，不必携手，哪怕只是前后走着，只要是，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人前就好。
月上柳梢，有人被拉在茶楼，有人被拥上骏马。
名叫雷咚咚的小男孩和咩咩将马儿看的很好，连央悄悄多塞了些银子给二人，就被封九妄拥上马，在清辉下，哒哒的马蹄中，缓步走向皇城。
人声越少，连央拢了拢身上的披风。
春三月的夜间总是带着寒。
封九妄察觉她的动作，缓声问她是否要乘马车去。
连央连忙摇头，小手紧紧的揪住封九妄胸前的衣襟。
“不要，我喜欢和陛下骑马。”
直白的话语总让人心动。
封九妄笑了声，“骑射学的如何？”
“国子监的马儿都不好看。”
这便是学的不好了。
分明是自己懒怠，偏要怪马不看。
“那可不巧，半月后春猎，打算带着营帐里头瞧热闹？”
三月春猎是大事，先帝偏爱文治，当今更重武功。
故此大景春猎秋狩都极有看头。
且连央还记着封九妄说，要教她猎狼呢！
“陛下不教我吗？”
问的理直气壮，好似封九妄不教她，就是罪大恶极。
想想当初这小姑娘还可怜巴巴噙着泪，温声软语藏着怯的问他能否教她。
“朕的束修呢？”
束修？
连央皱眉沉思了好半晌，直到回了宫都没想出拿什么交束修才好。
直到翌日，封九妄今日无需早朝，玄极殿却早早传来了轻巧绵软的脚步声。
眼皮都没掀开，封九妄就大手一伸，将扰人清梦的小猫抓进了怀中。
“陛下，快醒醒！”
封九妄皱着眉掀了掀眼帘，大手按在连央的后颈掐了吧，表达出不满。
连央见怪不怪的隔着被衾在他怀中拱，脑袋上的钗顶着了封九妄的下颌，划拉了一下才让她心虚的停止了闹腾。
“说。”
封九妄带着燥意坐起身，看着被他圈在怀中的连央，颇有几分说不出个所以然就要挨罚的意思。
连央抿唇讨好的露出笑颜，板正封九妄的大手，将自己的小脑袋往上一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