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流芳卷43章

转机是在丹成那一日。

酡红的脸颊不自觉蹭了蹭男人的手，像喝了酒般，眼神有几分醉意。

沈明心松松搂住他的脖颈，在无力滑落之时，又被他温柔而强势的揽回去。

在流霜仙宗禁地，竟然少有人知晓这位长老带回了他终身的伴侣。

水云雪痴笑一声，爱抚她的身体、与她的神魂交融道：

“明心乖，等这丹药再服两次后你就会好起来了。”

“到时候不只神魂……我们的身体也会彻底变得亲密无间……明心开不开心？”

男人温柔轻笑着抚过她的唇，见她懵懂的眼神，知她许是没听懂。

但没有关系。

“你只要知道，我们将永远在一起就好了。”

“不会分开的。”

你身体的每一处、神魂的每一处，都将被我占有。

而我，亦将向你献上自己。

我们将属于彼此，永远交缠。

水云雪与裘行歌低声呢喃。

沈明心眨眨眼，眸中仍是醉意，微红的眼尾被白皙的手指轻戳了戳。

她不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意思，但不妨碍她再次听见他们的问话。

“明心……开心吗？”

“我们将彻底属于彼此了，比从前更亲密……开心吗？”

一遍一遍的问，她迷茫张开唇，眸色掺杂水光。

待到身前之人终于将唇齿从她的耳垂退开、只听铃声轻响时，她的眼泪方才要落不落的挂在眼睫。

沈明心回答：“开心。”

*

是开心。

水云雪得了满意的回答，难得没再与体内的裘行歌吵上一架。

可是不料裘行歌不依不饶，有深重怒气充斥心间。

叫他嫉妒怨恨的快要疯了。

“你刚刚多亲了她一根手指！你个贱人！”

“嗯，我就是。”

贱人也是人。

能叫她接受，是什么都可以。

水云雪坦然接受。

裘行歌气得牙痒痒，平复良久方才再吐出字来。

“你最好是如你承诺那般，那丹药真的有用。”

“如果出了差错，我不活了你也别想活。”

如此无用的威胁。

水云雪低笑一声，像在嘲讽他一般，眼神也带上嘲弄：“你活不活谁在意？我活不活又有谁在意？”

“便是真的彻底化为邪物、沦为恶鬼。”

“我只要在她身边就好了……你死不死算什么呢？”

“若你真的死去……”

也好免得我每时每刻还要分神恨你。

话语却总是这般轻飘飘的，神色却好似胸有成竹，欠揍极了。

裘行歌不由轻“呵”一声，仍然是如以往阴阳怪气开口。

他不知刺了他多少回。

“谁在意？”

“当初是谁一心要说服我的啊？是谁没用了几百年还要靠我才找到夫人的啊？”

“真要认真说起来，她只是我的夫人。”

“你算什么？你算什么东西。”

“若不是当初你留了能毁去裘行歌那具肉身的符咒，你以为你现在配与我对话？”

什么共享什么合谋，都是没有信任只余嫉恨的东西。

“你狗叫什么呢？”

裘行歌总是在气急后就一大堆语言攻击。

水云雪也一如往常，就静静听着。

待又是良久，在裘行歌开始暗自得意、窃喜之时，他终于弯起眉眼笑了一声。

这次的笑意挂在脸上长久不曾散去。

像是在嘲讽裘行歌的天真般，又有别的意味在。

水云雪低笑道：

“是啊……我这贱人、老狗，我是找不到夫人的东西。”

“可是怎么办呢……”

裘行歌乍然听见他这般语气，心中觉得不对，又一时不知要如何反驳。

没什么问题。

他贱是真贱，他恨不得杀了他。

水云雪低低笑声不停。

双方想法自然互通。

你以为我就不想吗？

若不是那日她叫的是你名字……

若不是那日她选择的你……

你早就死了。

裘行歌嗤笑一声：“你就装。”

他总算知道了沈明心当初说的是什么意思。

就装呗。

她始终选择的是他，叫的是他。

水云雪再淡淡一笑，笑意却逐渐平复了下来。

好像再无声息了。

像是两个魂灵暂且达成共识般。

可直到突然的某一刻。

水云雪悠悠的声音响起：“可是——”

“我会是第一个与夫人享鱼水之欢、共登极乐的人啊。”

“纵使我是贱人，老狗。”

水云雪低眸看着手中丹药，唇边笑意又起、愈深。

“你以为第三丸服下之时会轮得到你吗？你又如何配？”

“我会在那时将你压制成如这小小一丸的东西，任你再如何嫉妒、怨恨、怒骂……”

“有什么用呢？”

“你只看着吧。”

“看着我与夫人一同共登极乐，看她彻底与我融为一体。”

“虽然想到你会看见……我就恨不得立刻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