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成王败寇
借着揭开的瓦片,孟素锦看清楚了殿中的情况。
只见皇后抱着十六公主端坐在上首,而兰贵妃一袭正红色宫装,大摇大摆的坐在正中,身后跟着浩浩荡荡的一队人马。
甚至,洛沁竹也乖乖巧巧的站在兰贵妃身后,低垂着眼眸。
皇后娘娘斜睨了一眼自己养大的侄女,轻笑一声,“到这种时候,本宫确实得承认本宫以前是个睁眼瞎,为了一家子白眼狼在这深宫中争了这么多年,最后落得个众叛亲离的结果。”
“瞧皇后这话说的,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嘛,况且还有一句识时务者为俊杰,沁竹这孩子是个懂事的,待皇儿即位,册封皇贵妃也不是难事儿,谁又能拒绝呢。”
“呵!”
懒得同这些人说话,皇后冷笑一声便低头哄起了十六公主。
她毫不在乎的模样让兰贵妃有些挫败,更多的是高涨的怒意,“既然皇后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本宫不客气了!来……”
“动手!”
比她更先出声的是孟素锦。
直面闯进皇宫的皇家暗卫能力自是不必赘述,迅速控制住兰贵妃带来的人,根本就不给他们反应的机会。
至于兰贵妃,早在第一时间就被一把弯刀横在脖颈上,静等孟素锦的吩咐。
被带着进到内殿,孟素锦径直走到皇后面前,吩咐还能行动的宫女先给十六公主准备些吃食,奶娘倒在一旁早就没了气息,自然不能再喂养十六公主。
默默的看了一眼,孟素锦亲自扶着皇后坐下来,“您不必担忧,一切都有我们这些小辈在呢。”
救了她的人竟会是孟素锦,皇后心中生出感慨,又经历这么一遭,一时之间也是不知道说什么,只轻轻一颔首,“多亏长乐了。”
随即又猛的反应郭老,“长乐莫要管我,快些去看看你皇外祖!”
宫中乱起来之前半点儿征兆都没有。
落日余晖还没有完全散去,兰贵妃带了一队人马突然闯进来,她第一时间就将小十六抱在怀中,部分宫女嬷嬷反抗不及就被杀死。
她才意识到,八皇子反了。
说不上有多意外,只是不曾想他反的这么快,应该是他把洛沁竹娶进门以后才会做的事情。
这时候她才有时间思考,中间究竟发生了哪种意外?会让还没有完全绑定的洛家举家之力来助八皇子登位。
但也仅仅在脑子里过了一下,最重要的还是要确认皇上的安危,倘若八皇子那边动手太快,谁能确保皇上会万无一失?
想到此处的皇后娘娘越发焦急起来。
其实孟素锦心中也很急。
见皇后这般说,她当即就留下几人护好皇后娘娘和十六公主,转身就往皇上那边跑。
还未踏进宫殿大门,就觉得十分安静,好似殿内一个人都没有一样,顿时孟素锦的心就提了起来,想也没想就冲进大殿。
看清楚殿中情形的那刻,长舒一口气。
“皇外祖。”
面无表情的皇上在看到孟素锦的那一瞬间,嘴角扬起笑,“长乐来了啊,朕就知道你这丫头也不是坐以待毙的性子,早就料到老八派到永安王府的人必定会失手。”
“您……”孟素锦满脸担忧。
虽然皇外祖看上去无碍,可声音里的疲惫痛苦,她怎么会听不出来。
皇上摆了下手,“朕无碍。”
孟素锦忍不住扫向沈时年的位置,见他轻轻摇了下头,只得走到皇上身侧站好,依旧是没有放在内心的担心。
皇上示意大太监搬了把椅子让孟素锦坐下,随即看向被压倒在殿中的八皇子,“老八啊……”
八皇子面无表情。
成王败寇,在他一开始选择反的那一刻,就已然想到了所有的后果,因而败了就败了吧。
大抵这就是他的命。
与皇位无缘。
只是他怎么都想不到,沈时年怎么会有外祖手中的虎符,若非如此,他即便是败也不会败的如此彻底。
他看向沈时年冷冷一笑,“父皇该问问,永安王府是如何拿到陇西军的虎符才对。”
到这个时候了,八皇子也不忘挑拨离间。
说完又看向孟素锦,“难道和宁皇姐的女儿还能有皇姐聪慧不成?父皇总不会把我们李家江山拱手让给外人吧!”
无论是孟,还是沈,全都是外人!
毫无疑问的外人!
李氏江山怎能容忍外人染指?他不相信父皇已经老糊涂到如此地步。
“八皇子这是在说笑话吗?”孟素锦忍不住出言讥讽,“如今是您造反想要谋害皇外祖,却偏要把这事儿安到我们头上?可真有意思!”
“呵!”
“够了!”情绪有些激烈,皇上猛的咳嗽一声,强行咽下咳出来的血,“老八,你让朕失望至极!”
“若非父皇不愿早早立下太子,儿臣又如何愿意走上这一条路?儿臣为了大靖立下汗马功劳,一身本事谁人不夸,为何父皇就是看不到儿臣的努力?”
“和宁皇姐早就不在人世,您为何非得要那般固执?况且,纵观历朝历代,哪里有公主即位之说?您偏要冒天下之大不韪,儿臣不愿看到李氏江山毁在女子手中,自然要多多谋划!”
“您不愿意给,那儿臣只能自取!”
“今日败了便败了,儿臣这条命还给父皇就是!”
八皇子说了一通好似很委屈,然而在场之人都是聪明人,不会被他的言语所影响,再者八皇子胆敢谋反,那是再没有任何翻身的余地。
皇上握在扶手上的手青筋暴出,显然气得不轻。
他是没有立太子,可也得他们有当太子的能耐?
“老八,朕再问你一句,兰贵妃谋害小婉儿之事,你是否知情?可有参与其中?”
“哈哈哈哈……”
此话一出,八皇子仰天大笑,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到这种时候,他的父皇还在关注这件事情,他委实输的不冤!
“和宁皇姐啊”,他喃喃低语,“儿臣若说一开始并不知情,父皇您会信儿臣吗?”
他知道的时候,母妃已经动手了。
其实他想过救和宁皇姐的,可最终没有抵挡得住那把椅子的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