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镇守萧州之策
正在他百思不得其解时,谢昀亭又问了句,
“萧州在西陲以北,正是梁国入中土关窍。
若问罪刘禹,你可有办法守住那里?”
守萧州?
以目前那里的状况,除了刘禹没人能守得住。
军资被贪墨所剩无几,不筑城养兵。
只靠掠夺百姓,用人墙肉垒御敌。
导致萧州百姓流失严重,要么被敌国掳走,要么刘禹抓成壮丁。
还没被抓的,有一点办法都会迁离那鬼域之地。
再这样下去,那里会变成一座孤城,守军完全没了后方支援和屏障。
任思学轻叹口气,不自觉摇了摇头,
“萧州今日状况,非一朝一夕所得。
先帝在时,包括我父亲在内,许多武将上奏,加大萧州守备,抵御梁国劲敌。
那时朝中大权已是太后独揽,纵其连宗刘禹在那胡作非为,才造成今日局面。
估计再过几年,那里便会成为废墟枯城,一片黄沙白骨,是为分割齐、梁的天然屏障。”
他边说边不住叹气,
“如今的萧州,除非守将毫无人性,不然绝对守不住。”
若说泯灭人性,满朝武将还真只有刘禹莫属。
只是再任由他胡作非为下去,版图上就会凭空沦陷一州之土。
“若在那重修城池,分你西陲部分兵力,去养兵蓄民呢?”谢昀亭凤眸微抬,目光犀利。
这样的话,倒是可以考虑。
不过,要很长时间过度。
毕竟那里的烂摊子,要收拾许久。
见任思学在思考,谢昀亭又道,
“若有人向兵部举报,萧州守将挪用大量军资军饷,中饱私囊,朝廷必然会派人去查。
若是太后的人去,必然会做做样子,胡乱查一气,什么都查不出来。
我想亲自去萧州,你便可以寻监察或护驾的理由,与我同去了。”
唐婉与任思学听完,同时惊愕。
在太后欲立新君,朝局动荡不稳的时候,皇上竟然要涉险去边境?
只为了查一个边境守将,贪墨军饷的事?
唐婉的手指几乎嵌在狗皇帝的手心里,捏得他险些喊痛。
任思学鲜少认真地皱起眉头。
三郎想让他同去萧州,看来还是信得过他的。
在外人眼里,他们两个早已反目成仇,互不来往好多年了。
所以太后一直把他忽略成自己人。
反正,不跟皇上一伙的,就几乎等同于与她一伙。
到时候他主动提与皇上一起,太后自然不会有戒心。
可是……
“太后欲召五殿下回京,明显就是冲着你来的。
这时候你离京跑去萧州,不正遂了他们的意。”
任思学想不太明白,三郎怎么忽然对他这么好了。
为了给他找离京的理由,连自己的性命都豁出去了。
谢昀亭唇角一扬,
“只要我有本事活着,他们就不能另立新君。细算刘禹贪墨,呈交给兵部的事只是开始。
之后的事,要到了萧州才能慢慢筹划。只不过,在这期间需要用你手中的兵,救我于水火。”
任思学发现,如今是越来越看不懂眼前的这个人了。
让他设法揭发萧州刘禹恶行,自己非要涉险去查贪案。
难不成,只为了给死在那的女孩报仇?
他的疑惑,谢昀亭并不意外。
毕竟许多事,暂且无法与他说明。
自许晋父子离京去萧州后,他总觉得刘娴暗中会给许大人在萧州戴罪立功的机会。
还有,秦敬虽然入京后从未去过萧州,却好像与那里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这两件事,只能他自己亲自去确认。
刚巧刘娴与秦敬想另立新君。
那么,就瞧瞧他们有什么本事,先来要他的命。
二人相互沉默许久,终究是任思学开了口,
“三郎心中有沟壑,想做什么我都鼎力相助,只不过得提前与我说清楚啊。”
谢昀亭轻笑一声,只继续往下说,
“此事不急,缓缓月余办成就好,到时候我假以身份去萧州查探,中途你转去军中调派人马,以备不时之需。”
任思学听着他的安排,还是心惊肉跳。
萧州鬼蜮可怕至极,刘禹又是个胡作非为的恶徒。
万一不等他救兵到,三郎直接没了,他不得愧疚一辈子。
正当他忐忑之时,谢昀亭缓缓起身,扔牵着唐婉的手腕,向外走去。
“此事就这么定了,一旬之时我要看到刘禹被举报的消息。”
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任思学陷入沉思。
自己是惹祸了么?皇上为他寻个离京的理由,竟然折腾这么一大圈。
他可无论如何都要保他安然无恙啊。
……
回宫的路上,唐婉终于知道,狗荒唐去伯爵府的原因。
原来是要跟他那个,不三不四的发小将军研究大事。
就算后来,谢昀亭给她说,想去亲自查明许晋和秦敬的事。
可唐婉还是跟任思学一样,觉得他没必要如此冒险。
谢昀亭凤目微抬,看向少女时温润一笑,
“我打算一个月后启程,带人快马疾行的话,三天三夜便到了。
在这之前,刚好还能为你过生辰。”
生辰么。
唐婉愣住。
小的时候她只顾贪玩,这些事向来都是母亲想着。
后来母亲不在了,脱险去陵州后,也都是文先生记得。
如今,被狗皇帝这么一问,忽然想起来,好像就是时候快到了。
随即翘睫一震,隐藏了眼中光点,假装不耐道,
“时光催人的日子,我都忘了,干嘛那么在意。”
其实,她小时候偶尔也会在意的,总是想着爹爹会不会记得她生辰。
想着想着,连她自己都忘了,爹爹也没有回来。
所以,就习惯的不在意了。
谢昀亭意味深长地瞧着她半晌,忽然嘴角一勾,
“我在意。”
他说完,眼神里多了些期许,
“你后宫里记载的生辰,要晚上几个月。
刚好可以寻个清静,偷偷的为你庆生。”
唐婉仔细瞧着狗皇帝的神色,流露出的情真意切很是自然。
完全不像是装的。
既然这样,要不还是信了吧。
“去哪?”她忍不住问。
“那日宫中的学堂里如何?”谢昀亭的唇角,又勾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