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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许尚书的傻儿子

唐婉美目疑惑,又仔细向下,往屋内看了几眼。

最终确定自己没看错。

屋里统共就俩人,上边坐着的是刑部尚书许晋,下边跪着的是他独子许谦安。

虽然老子执掌刑部这么多年,在朝中也算风云人物。

他这个儿子可是逢试就考,向来不过。

多少也是因为儿子没出息,许晋才招了范寅这个上门女婿。

以往他不好出头露面的事,都交给女婿操办。

顺便又给儿子谋了个闲值,想着让他安稳过日子,倒也无所谓。

可头段,杀千刀的范寅,就那么腌臜的死了。

不光明面上把他牵连到停职,私下里一些不见光的事,也没人去办了。

就比如太后交代的,埋伏鸿宾楼这档子事。

既不能被外人知道,又不能出任何纰漏。

他思来想去实在没有合适的人手,就把事情交给亲儿子去办。

谁想他,不光是个废物。

还养了一群废物。

那群废物首领,在鸿宾楼吃了几天肘子,吃得脑满肠肥。

好不容易钓上来个线索,还给放走了。

想到这,许晋捶胸顿足,长叹口气,

“你说那是个打算卖妹妹的赌徒?

证据呢?”

许谦安实在不懂父亲为什么发这么大火,也不明白人家卖妹妹还赌债,需要什么证据。

虽然跪在地上,语气却很不耐烦,

“你想要什么证据?等接头的来了,签字画押。然后一手交钱,一手交人,才算证据么?”

父亲一定是在朝为官太久,干什么都要讲大道理,谈证据。

买人的可是户部尚书李琰的弟弟,李员外。

待会人家乐呵呵过来买妾呢,发现房檐墙角全是黑衣人。

到后来一查,是他们许家的。

没准对方再机智一点,发现他们埋伏鸿宾楼,想引查纵火的人上钩。

这好证据要是让李尚书知道了,那不得跟狗逮着屎橛子了似的,咬着就不松口。

所以,他没觉着手下的人,哪里做的不对。

甚至来向父亲汇报的时候,想着父亲能像以往夸妹夫那样,夸他一次呢。

毕竟,以后再想夸妹夫,也只能百年之后去下面夸了。

谁想,没了竞争,也得不到夸赞。

还被问了一堆莫名其妙的问题。

什么,对方长什么样,什么特征,家住哪里。

还要精确到哪门哪户,他们的邻居对他们的评价。

这,让他上哪知道去。

不是强人所难嘛。

许晋看着耷拉个脑袋,还梗着脖子的许谦安。

脑子不好使,没本事,还偏偏这么倔强。

他不同于那个该死的范寅,凡安排个事,上句没说完,下句人家都已经意会了。

这活宝儿子可倒好,就算给他说几遍,他也悟不出其中玄机。

还要怪别人没事找事。

想到这,许晋闷在胸口的气,又多了许多。

叹出来的时候,格外无奈厚重,

“上次太后以转移囚犯的理由,帮为父寻了个解禁的好机会。

谁想,这事全权交给你安排。

你阵仗弄得不小,又叫官兵,又搜了南城,结果一点线索都没查到。

气得太后现在,想起这事还咬牙切齿。

本想替你求的新官职,也暂时搁浅了。”

他边说,边后怕的捶着桌子,

“幸亏转移萧北的事,我死拦着你,不让你接下。

要不然,你现在还知道,你的脑袋在哪吗?”

一说到这件事,许晋像个点了捻子的炮仗,恨不得把他从小到大的懊糟事,都说一遍,

“一天到晚,不学无术。

偏偏还自信满满,张扬生事,好大喜功。

你当太后是白给的,还是皇上是白给的?

站在朝堂上的文武百官,你看不见的江湖暗探,哪一个是白给的?

你还真当别人都是傻子,整个大齐国,就你许谦安一个聪明人。”

听见父亲又提以前的事,他的头稍稍的低下一点。

只不过,这老头,没完没了的。

这次事,他感觉办得挺好的。

怎么还是达不到他的满意呢。

见他依然没什么悔改,许晋终于在椅子上坐不住。

起身来到他面前,

“你觉得,这次事你办得好?

你有没有想过,怎么就,都那么巧?”

巧?

哪里巧了?

许谦安满脸雾水,摇了摇头。

许晋掏心窝子长叹口气,差点把肺都吐出来,

“怎么就那么巧,那对男女去鸿宾楼,还点了肘子。

也在你的人,接了那边暗线的竹筒后,他们俩就跟进了那条暗巷。

进了巷子那么久,一句话都不说。

等到快要收网抓人的时候,俩人开始争吵,还莫名其妙搬出李员外。

她怎么知道,你们做的这件事,害怕姓李的知道?”

许谦安瞪大眼睛,努力听父亲的教诲。

照他这么说,那些都不是巧合。

那俩人就是来查鸿宾楼着火事件的?

就因为人家爱吃肘子?

那么暗的巷子,要不是极其熟悉的人,大晚上走路都怕滑脚。

哪有闲工夫在里头说话。

还有,身段那么漂亮的小娘子,一定身价不菲。

这京城,除了李员外,也没几个能买得起的。

本来都挺合理的事,怎么到父亲嘴里,全都是不可告人的阴谋了。

许晋见他依旧不懂不服,直接坐在他面前,退了一万步解释,

“就算是为父想多了,你也得拿出想多了的证据吧。

就像我方才问你的,那两个人长什么模样,多大年纪,住在哪条街哪条巷?

姓甚名谁,周围都有些什么邻居,对他们的评价,是否与你们在巷子中听的属实?

这些,你不是也没说出来?

就算当时为了谨慎起见,可以暂且放他们出巷子。

可出了巷子之后呢?

你为何不派人暗中去追查?

到时候,他们是不是太后要找的人,不就明了了。”

许晋忍着满心绞痛,细致白牙地把每个环节,都给他讲了一遍。

这要是在刑部,凡但说完前两句听不懂的,第二天都不会再出现在衙上。

想来,这都是报应,自己的儿子脑子再不好使,也不能掐死。

许谦安听完他的话,眼中放光的同时,还后悔得差点拍大腿。

当时被那个该死的李员外镇住了。

无论如何也得派俩人跟着才是。

毕竟,那种绝艳京城的小娘子可遇不可求。

万一昨晚他们把姓李的得罪了。

他也能出更高的价买来,养在外头。

岂不美哉!

许晋看不懂儿子脸上,奇奇怪怪的表情。

到最后,居然还流出了口水。

再瞧他色眯眯的眼神,抬手一个大耳光,就拍在许谦安的脑袋上,

“不长进的东西,你到底有没有听为父说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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