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要送太后生辰大礼
听她这么一问,谢昀亭便知道自己说多了。
那钟玄寺秘法十分霸道,和尚就算不折腾人,也能折腾点别的。
就比如,刘娴当年为了囚禁萧北,精心打造的内牢墙壁。
如今已经被凿出好多个洞。
昨天观尘去给他禀报这事,那是费了好大的劲,才算把话说明白。
这会要是给她讲一遍,估摸着说到天亮,也说不清楚。
谢昀亭决定,三缄其口。
若她再继续追问,那就只能装傻。
所以,他机敏地转了话锋,“刘娴在云栖宫,恐怕待不了多久,就要被放出来了。”
“为何?”唐婉闻言,果然不再问牢里的事。
“中书令刘辅仁上奏,说太后即将寿辰。
我朝历代君主治国,都是以孝为主。
应普天同庆,为太后过寿。”
少女闻言,翘睫渐渐垂下来。
普天同庆的庆生,那肯定不能被困在云栖宫里过了。
刘辅仁想对狗皇帝说的话明明是:我劝你识相一点,太后生日那天,我若是不在宫宴上见到她,小心我收拾你。
这么明显的威胁,狗皇帝必然不会听不明白。
唐婉美目弯弯,忽然笑出声,温柔妩媚道,
“既然太后要过寿了,咱们必然要送份大礼才对。
许大人最近,过度忧思劳累了,就让他彻底安枕好眠吧。”
谢昀亭垂眸看向少女,她这是,替他抱不平么?
原本,他想着派去玢州查秦敬的人快回来了。
想着寻个由头,断了刘娴这条来钱的路数呢。
没想到,这女人打算先出手了。
不过无所谓,既然她必然要杀许晋,为安奉芝报仇。
所以早些晚些也都无所谓。
他最关注的,就是知道安小绮真实身份的秦敬。
且极其忌惮好奇,他留着这步隐藏的棋,到底何用。
“你准备,很快动手么?”他问道。
少女又蜷腿倚在榻上,若有所思敲了敲已经凉了的手炉,
“算起来,离太后寿辰也没多久了。
这份大礼,要早些准备才好,要不然一点都不热闹。”
谢昀亭对她所说的事,极其感兴趣。
扶着小几与她对坐笑道,
“到时候还要我配合你什么?”
唐婉边琢磨边扬起脑袋,抿嘴想了半天,
“容我好好想想,许尚书一定不能怠慢,绝对不能逊色于许谦安啊。”
谢昀亭不觉倒吸口凉气。
许谦安看起来已经够惨了吧。
如此都算怠慢的话,她到底打算怎么料理许晋呢?
总不能大卸八块吧。
不过,此人捏造关海案的许多证据,又修书萧州守将刘禹,格外“关照”安家女眷。
即便是大卸八块,也不为过。
那场面虽然血腥了点,可比关海冤案,忠臣良将被害血流成河,要好得多。
正此时,琉璃得了消息,进来递了张纸条。
唐婉打开一看,惊奇后缓缓露出笑意。
抬眸望向狗皇帝,美目弯出好看的弧线,
“皇上有没有空,出宫去玩啊。”
出宫?
去玩?
都已经到了晚饭时间,出去还能有什么好玩的。
“去哪?”谢昀亭一脸不解,又有些好奇。
少女脸颊,笑出两团突起的小肉,
“翠江阁。”
谢昀亭的下巴,差点没被惊掉。
这女人越玩越野,越玩越离谱,居然野到青楼去了。
难不成,要去青楼害许尚书?
那个人绝对不会去挂招牌的青楼妓馆。
就算需要消遣取乐,也会被请到京郊专门做这些的庄子里。
那些地方,是专门招待朝廷官员的。
既比那些明场子奢华,又十分隐蔽。
那么,贵妃要去翠江阁干嘛呢。
总不会只是为了听曲吧。
“去那干嘛?”谢昀亭终于耐不住好奇问道。
“看你的侍郎唐大人,步入新的人生。”少女嘴角微抬,笑得满是俏皮。
涅盘洗礼么?
这种事就算不在道观,也得在佛寺吧。
去青楼算是怎么回事?
见狗皇帝满头疑问,全都写在脸上。
唐婉秀眉一挑,忽然一本正经起来,
“听闻唐大人年近半百,仍洁身自好。
除了喜欢贪污受贿,一点恶习都没有。
家中没有几房娇妻美妾,也从不去风月之所玩乐。
既不讲排场,又没有架子,实在是丢了皇上的脸面。
所以,我头些日子安排府里人,多采办些美婢瘦马,照顾唐大人起居。
又寻机会让他去翠江阁找儿子时,与那里的花魁娘子偶遇。
这不,才三日与她不见,唐大人一定是觉得如隔三秋,下了衙就火急火燎往那跑了。”
谢昀亭被她一番话惊得,如遭雷劈。
给一个年近五旬的男人,安排这么多风情美貌的女子。
除了想要他的命,也再没了其他用意。
这女人,还真是雷厉风行,不择手段。
头些天谈笑间说的话,这么快就办好了。
只是,唐弘那一脸笨拙憨相,与花魁娘子周旋起来,到底是种什么样的场面?
若是以前,他必定不会好奇。
自幼所习的为君之道,不允许他对无关紧要的琐事,有太浓重的兴趣。
可自从这女人制造出几次惊喜后。
他隐匿许久的好奇心,忽然就萌生起来。
总是想知道,那个美丽且恶毒的女人,还会干出什么事来。
“我回乾阳宫更衣的话,会不会耽误。”谢昀亭神色透出期待,声音依旧温润如玉。
唐婉点点头,“肯定会啊。”
还没等谢昀亭再说话,琉璃就拿过来一套新衣。
“我早就给皇上备下了,就怕哪天走得突然,来不及。”少女转身,把那套牙白色袍子递过来。
直接顺手拎开,在狗皇帝身上比了比,露出满意笑容,“居然刚好。”
谢昀亭望着锦缎上,精工的绣面。
面露惊喜问道,“你绣的?”
少女眨眨眼,理直气壮道,“我,绣了一部分。”
“哪部分?”谢昀亭在偌大的丝线图案上找了半天。
唐婉也找了半天,最终指着一朵祥云,“就这个。”
谢昀亭把头向前凑了凑,见到一片像被风吹扁的树叶。
若说是树叶,又不完全像。
像,三叶草?
“这是什么?”他好奇问道。
唐婉觉得,受到此生最大羞辱。
这么明显的祥云朵,狗皇帝居然看不出来。
他居然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