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毒瘴怪鱼

众人立刻摆出了战斗模式，要说破案他们可能没什么本事，但是打架正是他们所擅长的。

“呼——”欧阳瑞雪深吸一口气，无数细小的冰晶便出现在了空中。

“呵！”欧阳凌锋双掌一搓，竟搓出了无数的泡泡，他将这些泡泡甩向空中，泡泡便自然地与冰晶融合在一起，变成了晶莹剔透的水晶球。

“周韵！” “在，在！”周韵手忙脚乱的掏出棋子，好在他落子的手依旧稳健，一枚黑色棋子将这些漂浮在空中的水晶球融合在一起，组成了一个巨大的水晶球。

“交给我吧。”上宫弦月走上前来。她眼神冰冷，语调中明显的夹杂着怒意。根据刚才众人配合的天衣无缝的样子以及每个人都知道自己该在什么时机出手来看，这是一个团队的齐戮同心技（cooperate tacitly Skill），是由许多个人一起通过发挥自己的特长，组合在一起形成威力巨大的攻击来打击敌人。这技能本身就不是每个人把技能乱放一通就大功告成，需要恰到好处的平衡每个人的特长和能力，甚至有一些团队组合的齐戮同心技是需要特意请人设计的。这之后需要每个人把握恰到好处的时机，以及长时间的刻苦训练就更不用提了。上宫弦月作为一名高素质的阴阳师，肯定看不出这是几个人的组合技，可是她依旧选择在此时出手，说明她有充足的把握自己不会破坏这个技能，甚至能够完善它。

紧接着，她单手撑伞，另一只手伸向前方。

“天诞回岚，地升扶摇，呼飙引籁唤神颰！”

伴随着她的吟唱，一股上宫弦月在之前的战斗中从来没有施展过的强大气流开始聚集，最终汇聚成了一道龙卷风。她一推手，龙卷风便向前冲去。按理来说气泡是很脆弱的东西，可是与气泡接触的龙卷风并没有将其强硬的打碎，而是卷携着它向前飞去。

“轰！！！”这一系列动作说来繁琐，其实不过几秒钟的光景，转眼间，巨大的龙卷风便卷携着气泡向怪鱼飞去，先是龙卷风重重的砸在了鱼怪的身上，将它身上不少腐肉残屑都刮飞了出去，随后气泡与怪鱼接触，破裂的瞬间释放出冰锥与寒气，将怪鱼当场冷冻在了原地，冻成了一座冰雕。

“哇，强唉。”董默池不由得发出感叹，“等等……我是不是被优化掉了？”

看来董默池是这个技能第四环——曾经是。

在攻击袭来的时候怪鱼伸出一只爪子去阻挡，结果自然是被恰到好处地冻成了冰雕。它周围那些丧尸也都被当场凝固，保持在了冲锋的姿态。可还没等众人喘一口气，就见无数的烟雾从那些冰雕丧尸中飞出，从怪鱼身体侧面没有被冰封的那些孔洞钻了进去。失去烟雾驱动的丧尸当场土崩瓦解，支离破碎，而怪鱼的体表则涌现出了大量血红色的血脉纹理。

“嗷！！！！！！”伴随着惊天动地的吼叫，怪鱼体表的冰块被震了个粉碎，它也从束缚中解脱出来，张开大嘴吐出一口浓烟。烟雾自动散开又聚拢，组成了一个圈。由于众人都惊慌错愕没有反应过来，全被烟雾包围了进去，只有董默池因为会飞而逃过一劫。

被圈住的几人当然是开始了反抗，可无论是物理攻击还是法术，打在这些烟雾上都好像打在了一堵墙上一般毫无作用，反而是随着雾气的飘散，几人感到自己身体里的灵力正在被抽干，看来这些烟雾有吸取猎物力量的能力。

而那条怪鱼则用畸形的前足漫步在包围圈之外之中，用三只丑陋的眼睛不紧不慢的盯着这几个身陷囫囵的猎物。

“唔……怎么办……”董默池急得翅膀乱拍，可是刚才交手的一回合她便已经知道自己绝非怪鱼的对手，就算上去也是白给。可是朝夕相处的队友就在眼前深陷危机，自己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董默池！”关键时刻还是欧阳瑞雪找回了自己的领导架子，她沉着冷静地下令到，“趁着你现在还能活动，立刻带上胡羽飞，赶回寮里看看能不能找到火属性的阴阳术士。它是一条鱼，所以应该怕火。我们几个的攻击没法对它造成有效伤害，八成是因为属性没克制。”

“对了！胡羽飞！”董默池这才想起还有个同伴躺在箱子另一头的杂粮铺子，赶紧扑扇着翅膀向巷外飞去。

可等她好不容易赶到那间被砸烂的杂粮铺，却发现胡羽飞竟然正在一片废墟中端然而立，他面前用几块破损的木头搭了个篝火，篝火上架着一口锅，锅里有一些不明物体，他就对着眼前的一锅煮物出神。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们在里面喊的那么大声我全都听见了，但是你先别着急，等我做完这个实验。”胡羽飞伸出一根手指打断了董默池的话语，“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别急，因为依我看那几个家伙还能再多扛一会，这点时间足够我把这个实验做完了。”

他不知从哪掏出了一双筷子，对着锅中煮物翻搅了几下，随后从旁边的货架上拿起一根上前完好的黄瓜啃了一口。

“…………你知道你这种行为叫什么吗？” “呃……拾荒？” “你这是违法行为！” “……随你吧。”

胡羽飞将被啃了一口的黄瓜探进锅里静置了两秒，随后将黄瓜掏出给董默池看，“你看。” “黑了……”

黄瓜刚才被咬过的切口已经彻底转成了黑色，与其说是腐烂，倒不如说更像是被腐蚀了。

胡羽飞接着又掏出筷子，从锅里捞出了些东西出来，都是从这家店里拿的萝卜油菜一类的蔬菜，它们黑化的更彻底，仿佛从柏油里滚了一遭。

“刚才我在那家民居里就探过厨房了，厨房里有很多锅碗瓢盆和油盐酱醋，想来这里的人是习惯自己做饭，而不是点外卖或者下馆子，而我们现在所处的这家商店是附近唯一的食品店。”胡羽飞把筷子揣回衣服里，“刚才你也看到了，这黄瓜是新鲜的，但一煮就黑了——那就是水出了问题。”

“所谓的食物中毒跟食物其实关系不大，其实是这里的水体被污染导致的。只不过之前的水不像现在毒性这么大，所以食物腐坏的也不明显。居民在喝水以及吃用水烹煮的食物时身体出现了问题，于是只好打电话求助水电工人，但即便再怎么检查，水电工也无法检查出超自然痕迹，反倒是被结社记录了下来，并分配给了阴阳寮这边。而这边的居民则因为迟迟等不到救助，一个接一个的死去，变成了一具具行尸走肉。但是因为这里巷子太深，交通不便，住的又都是些子女在外地，身边也没亲人的孤寡老人，所以就算他们死了都没人发现。一开始寮部那边可能跟居民们保持了联系，但随着活人越来越少，终于没有人可联系了，于是任务的等级也从民间委托被提升到了官方委托。”

“阴阳寮——不，影子结社一直以来的行动方针都是‘No one knows ，no trouble has.’，‘不出事就没人知道，没人知道等于没有问题’。他们喜欢先把危险的事物隐藏起来，等待他发展一段时间再秘密解决。诚然这是在影子社会的漫长发展中总结出来的接近最优解的答案，这可以让一些事件暴露出更多的信息，以便更好的处理，甚至让一些事件不攻自破，比如报案说家里闹鬼的人可能最后发现其实是隔壁家猫在挠墙，这种时候出动太快反而不好。”

“但是这样也会造成弊端，比如我们正在处理的这件事情，最明显的弊端就是居民都死了。要说整件事里唯一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地方，那就是因为那些人死了，这个家伙的身价提高了，我们能领到的钱也更多了——好吧，这并没什么值得高兴的。”

“当然我不说你应该也能知道给水下毒的罪魁祸首是谁，就是那家伙。”胡羽飞说着指了指巷子里在几人身旁依旧闲庭信步的那条怪鱼，“我花了一点时间才想起来那家伙的学名：decairulent piscis，前一半的decairulent是个组合词，是由decayed：腐烂的，和virulent：剧毒的组合成的。后半部分的piscis在上古语中是鱼的意思。神洲官方将其译作蚀腐毒鱼，它不是邪祟，不是修炼过的鱼怪什么的，它属于异兽，先天就长这样，我们常规的那套对付妖兽的手段用在它身上效果会打折扣。它最突出的生物特征就是在一片水域待久了就会释放出有毒物质，污染那里的水质。一开始的污染很轻，只是水的味道会变得有细微不同，但随着它对水的侵蚀越来越严重，水域周围的动物们所中的剧毒也会逐渐深入骨髓，但是又不致命，最后就变成像我们看到的居民那样的活死人状态。而且这玩意还跟一种食腐细菌是共生关系——就是它从身体侧面喷出的那些灰色烟雾——这些细菌会侵入毒入膏肓的生物的脑子，操纵它们主动向蚀腐毒鱼靠近送死，蚀腐毒鱼最喜欢吃的就是这些半腐烂不新鲜的肉。细菌也会通过寄生在动物的身上繁衍和汲取它们的力量，再通过接触传染到其他的健康的动物身上，回归也能直接将能量传递给蚀腐毒鱼。一只蚀腐毒鱼就能够使一片水域以及周围的生态环境在很长时间里彻底恶化，很难恢复。”

“它们还有个能力是最近几年才被学界发现的，你也看到了：它们会改变自己的物理结构，把自己变成小鱼的形态。科学家认为这可能解释了为什么之前这种鱼的目击报告这么少，以及许多城市里发现的大规模食物中毒死亡事件。”

“不过这种鱼的弱点，就像你们推测的那样，不管是它的鳞片，还是与它共生的细菌都极度弱火，所以找火焰能力者确实能够削弱它。”胡羽飞站起身来，“你们的推理很正确。”

“那快走吧！”董默池这才想起自己的使命，“咱们赶紧回寮里去找强大的火属阴阳师，然后再赶回来救他们啊！”

“无需那么麻烦。”胡羽飞啃了一口黄瓜。“我就有妙计。” “……你刚刚是不是啃了一口有毒的黄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