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被迫分离的伙伴们（2）
另一边被迫躲在山洞里的江肆和顾砚，就没有玄翊他们这般好运了。
江肆带着顾砚也是一路狂奔，顾砚更是害怕自己会拖后腿，咬紧牙关紧紧跟着江肆，没有一句抱怨。
可惜非酋就是非酋，运气太差。
二人在林子里且战且退，最后发现路的尽头居然是悬崖。
顾砚：我有一句脏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顾砚看着前面紧追不舍的敌人，又看着身后深不见底的悬崖。
这可真是前有豺狼，后有虎豹啊。
她有些害怕的咽了咽口水，缩在江肆身后，小声的问道：“江少侠，咱们现在怎么办？”
“冲出去，难不成跳下去？”
顾砚连忙摇了摇头，冲下去还有一线生机，这要是跳下去怕是要直接领盒饭了。
可望着前方黑压压的一群黑衣人，顾砚觉得冲出去的可能性也不是很大，真不是她不信任江肆的高超武艺，可人数一比真的很堪忧啊。
顾砚再次摇了摇头，不行，不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她往后退了几步，以免影响江肆发挥。
江肆侧身看着身旁一直摇头的顾砚，有些疑惑，这是怎么了？可来不及多想，前面的黑衣人便举着武器冲了过来。
江肆身手不凡，单凭一己之力就拦下了前来追杀他俩的所有人，任何想越过江肆靠近顾砚的蒙面人都被他一一击退。
看到这时顾砚简直想为刚刚对江肆的“不信任”而真诚道歉。
就在顾砚想要鼓掌祝贺时，大地突然开始剧烈震动，顾砚站在悬崖边上，一个没站稳，脚步刚刚一退，就立即随着滑落的土块，重心失衡坠入深渊。吓得顾砚脸色巨变，连叫喊都来不及，便失去了身影。
“阿砚。”江肆眼睁睁看着顾砚瞬间从他眼前消失，顿时心中一紧，肝胆俱裂。他眼中一霎迸出凶光，猛的一剑劈开挡在眼前的敌人，旋即如同一道青色闪电，掠向顾砚掉落的地方，纵身一跃，竟是跟着顾砚一起跳下了悬崖。
顾砚掉下悬崖的那一瞬间，心里的恐惧已经快要将她压垮。她感觉身体已经不受控制，风从耳边吹过，吹在脸上如刀割般的疼。
顾砚害怕的紧紧闭着双眼，头脑一片空白。
“完了，要死了。”
“啊啊啊我没事干嘛站悬崖边上啊。”
一时不知道是该思考是不是她死了就能穿回去了，还是死了就真的彻底死了。
不过摔死也太难看了，脑浆迸裂，骨头全碎。万一江肆下来寻她，看到这副样子，真的是连最后一点好印象都没有了。
所有的情绪变化不过是发生在电光火石间。
“咕咚”。
想象中落地的疼痛并没有袭来，反而落到冰凉刺骨的水里了。
快速的下降速度和巨大的冲击力，将顾砚狠狠的拍进水潭深处。顾砚连忙屏住呼吸睁开双眼，手忙脚乱的在水中来回游动，想要尽快浮出水面。
可不管她怎么划水，就是游不上去，四肢越来越无力，憋气也几乎到了极限，终于忍不住呛了几口水，意识也变得逐渐模糊。
果然，人固有一死，不是摔死，就是淹死。
就在顾砚即将失去意识前，江肆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她感到一双温暖的大手拖住了她的身体，带着她向上游去。那一刻，顾砚突然感到莫名的安心，精神一松就这么昏迷了过去。
等顾砚再次醒来，浑身无力。她挣扎的坐了起来，打量着周围的环境才发现正处于一个山洞里。
看着眼前空空荡荡的山壁，顾砚有些疑惑：她不是掉进水里了吗？怎么跑到这里了。
哦对，好像是江肆跳进水里把她救了出来。
“江肆？”
顾砚喊了一声。
没人回应，倒是她沙哑难听的声音吓了自己一跳。
顾砚晃了晃有些昏昏沉沉的脑袋，扶着墙壁站了起来，借着透过的光亮，摸索着向外走去。就在此时，一只灵活的小松鼠突然从她脚边窜了出去，吓得她精神一恍，摔倒在地。
“嘶，吓我一跳。”
潮湿的衣衫让顾砚感到阵阵寒意，她慢慢的将自己挪回最开始的枯草上，靠着墙壁双手抱膝，将脑袋放到膝盖上，将自己蜷缩成一团借此来积攒一些暖意。
突然，她听到一串脚步声，费力的抬头向着声源处看去，只见一道熟悉的青色身影出现在视线里。
“阿肆？我们逃出来了？”
顾砚虚弱的靠在墙上，眼睛半阖着，脸色苍白，就连称呼的变化都毫无知觉。
看着顾砚毫无生机的模样，江肆眉头微皱，快步走到她身边，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你发烧了。”手掌下滚烫的温度让江肆内心一惊。
“嗯？没事，睡会儿就好了。”
江肆掌心微凉，顾砚无意识的凑过去蹭了蹭。整个人被烧的迷迷糊糊，面色潮红，眉头拧在了一起，就连呼出气都是热气。江肆只好先轻轻的将顾砚放倒躺平在枯草上，又在她的附近点燃了一个火堆提升山洞里的温度。
江肆坐在顾砚对面，寸步不离的守着她。望着她因高烧而泛红的脸颊，脑海里闪过各种办法，可都被他一一否决了。
现在山里情况未知，追杀他们的蒙面人肯定在山来回巡视，此时带着顾砚离开山洞下山就医，恐怕不是件容易的事。
好在高烧来的快，去的也快。
等顾砚再次清醒时，高热已经退下去了，至少她感到自己的大脑和四肢都相对的轻松了不少。就是现在缺水的厉害，已经不能用口干舌燥来形容了。
刚一张嘴，便忍不住一阵干咳。
咳嗽的声音立马将山洞口的江肆引了进来。
“你终于醒了。”一边说着一边贴心的递过一片卷成圆筒状的树叶，里面装有澄清的水。
顾砚来不及回答，立马双眼放光的接过树叶筒一饮而尽，冰凉的液体划过干涸的嗓子，顿时好受了许多。
江肆看着顾砚渴望的眼神和飞快的动作，难免忍俊不禁，往前走了两步蹲下身，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终于放下心来。
“不错，烧退了，感觉怎么样？”
江肆的手放在顾砚额头的瞬间，顾砚整个人都僵住了，不自觉的放轻了呼吸，有些结巴的说道：“啊，没…没事了，就是还有些…渴。”
“我们现在在山洞里，不远处有一个小池塘，能走动吗？我带你过去。”
顾砚点了点头，借着江肆伸出来的手，慢慢站了起来。虽然脸上没有半分血色，但精神状态还是不错。
简单活动了一下身体，跟着江肆慢慢向外走去。
走出山洞才发现，天已经完全黑透了。
“啊，天都黑了。”
“现在夜色已深，趁着夜色的遮掩我刚刚在周围探寻一二，并未发现敌人的踪迹，所以目前我们这里还是安全的。”
顾砚点了点头，抬头看着略显清冷的月亮，不由得有些担心：“也不知道大哥和木木他们怎么样了。”
“放心吧。他们没事。”
走到水池边蹲下身子，借着月光的光亮，双手捧起水“咕咚咕咚”连喝了三大捧才停下动作。
冰凉的湖水让顾砚爱不释手，甚至撸起袖子借用湖水洗了把脸，顿时感到神清气爽。
“喝完了就回去吧。”江肆看着蹲在池边，已经开始玩水的顾砚。想着她刚退了烧，现在外面又凉风习习，不由得皱着眉催促道。
身体刚好就开始玩水，怕是忘了之前生病时难受了。
“啊，好。”顾砚连忙站起身，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快速跟上江肆往回走去。
看着江肆笔直的背影，顾砚快走了几步，追上江肆并排走着，扭过头满眼感激的说道：“江少侠，今日之事，多谢你的救命之恩。”
“不必客气。”江肆摆了摆手，似乎对顾砚的重新换回来的称呼有些不爽，冷淡的应了句，就继续往前走去。
重新回到山洞里坐在火堆旁，顾砚偏过头，看着正在擦拭佩剑的江肆，有些犹豫要不要开口。
毕竟刚刚江肆的回话就很不温不火。
不会是嫌她话太多了吧。
“怎么了？”江肆特意留神观察顾砚，发现她的脑袋又垂了下去，以为她身体又出现了不适，主动开口问道。
“没什么，只是有点想不通白日里追杀我们的那伙人是谁？”
“我也不知。似乎是新出现的一批人？”
“新出现？难道还有其他人也在追杀你吗？”顾砚突然想到玄翊当初的话，连忙抬起头，有些担忧的问道。
“是有一些人，不过，别担心。”
“江少侠，我有一点好奇，能问问为什么这么多人追杀你和厉大哥吗？”
江少侠？厉大哥？江肆听着这两个称呼微微皱眉。
“你叫我什么？”
“啊…江少侠？”顾砚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难道她刚刚叫错了？
“江湖之事你还是少知道为好，以免卷入进来生命难保。”江肆抬眼深深的看了顾砚一眼，说完后便抱着剑，靠在墙壁上闭目养神。
只留下顾砚一个人愈发的迷茫。
我刚刚真的说错了吗？
怎么感觉江肆好像有点不开心？
咦，江肆要是休息了是不是她就要守夜了？
唉，苍天啊，刚刚到底怎么回事啊。
顶着一脑袋的疑惑，顾砚无聊的靠着墙壁，听着火堆发出的“噼里啪啦”的声音，本想闭眼小憩一会儿，谁知道一下子真的睡了过去。
等再次醒来的时候，火堆已经熄灭了。望着洞口处传来的亮光，顾砚瞬间清醒了过来。
作为守夜之人居然睡着了，阿弥陀佛，她的真的是罪过大了。
看着空空荡荡再次只剩自己的山洞，顾砚立马站起身，整了整衣衫后向洞口走去，一边走还一边琢磨着一会儿见到江肆该怎么说。
要不先道个歉？毕竟她睡着了是事实。
然后再小小的解释一下，毕竟她刚退烧，身体还挺虚弱的。
最后，最后再…
等等？江肆人呢？
顾砚站在洞口，环视一圈也没看到江肆的身影。
“难道在小池塘那边？”顾砚凭借着昨晚模糊的记忆，一边小心翼翼的看着周围，一边向小池塘走去。
可小池塘周围也没有任何人影。
要不，先补充一下水分？
顾砚想起昨晚甘甜清凉的泉水，一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最终还是没忍住诱惑，又凑到潭水边，快速捧起水，咕咚咕咚喝了几口。
顺便简单的洗漱后，顾砚蹲在小池塘旁边，看着水里她的倒影，内心一阵纠结：难道江肆嫌她是个拖油瓶，独自一人跑路了？
这个想法刚浮现在脑海里，就被顾砚直接否决了。
应该不会，毕竟他可是正经门派出来的。
那江肆哪去了？
额…不会去上厕所了吧？
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顾砚决定先回山洞。这荒郊野岭的，再加上还有人追杀他们，她一个人在外面晃悠危险系数太高了。
又快速灌了几口水，顾砚果断站起身，拎着刚刚捡到的用来防身的树枝，十分警惕的往回走去。
还没到山洞附近，便看见洞口处闪过一道人影，可惜那道影子闪的太快，顾砚并未看清楚到底是谁。
“难道有人发现了山洞？会不会是黑衣人？”
顾砚躲在一旁，呼吸有些急促。若是山里的农夫或者路过之人到还好说；可若是黑衣人，单凭她一个，怕是只有羊入虎口的份。
“要不进去确认一下？”
“算了算了，万一是黑衣人岂不是去送死？”
此刻，顾砚内心已经陷入了天人交战，无数次在两种想法间反复抉择。
最终，她还是选择了进入山洞。
“哼，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顾砚内心一阵慌乱，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安慰自己。只有紧紧握着树枝，浑身因为紧张害怕有些哆嗦，但仍一步一步坚定的向着山洞走去。
等进了山洞才发现，刚刚她看到的人影好像是江肆的。
emm就挺尴尬的。
“怎么了？黑衣人在附近了？”江肆一扭头就看到举着树枝一脸戒备的顾砚，不由得内心一紧，连忙问道。
“啊，没事没事。”顾砚破有些尴尬的挥了挥手，难不成要对着江肆说，我把你当成蒙面黑衣人了？
“外面还不是很安全，我不在时尽量不要离开这里。”江肆看着站在一旁有些无措的顾砚，主动递给她几个新鲜的野果。
要知道他刚刚回来时看到山洞里没人，心里一惊，还以为她出什么事情了呢。
顾砚摸着手里的小果子，老老实实的回到枯草上坐好，小声的解释道：“我没想乱跑，只是一觉醒来没看到你，就…就出去找你了。”
“嗯，这次怪我，我看你没醒就没喊你。以后不会了。尝尝吧，还挺甜的。”江肆点了点头，似乎对于顾砚的解释很是满意。
顾砚看着手里的青绿的果子，低头闻了闻确实果香浓郁，不过这个颜色说它很甜，她还是稍许有些不信的。
带着试探的心思，她小小的咬了一口，一股酸水瞬间涌入口腔，顾砚连忙快速咀嚼了几下，才略微感受到酸味过后带来的回甘。
“这个？甜甜的？”顾砚举着咬了一半的青果，不可思议的看向江肆。
难不成长得帅，武功高，身份背景还强的江肆也是有缺陷的，比如味觉丧失。
果然，上帝打开了一扇门，就会关上一扇窗。
想到这，顾砚看向江肆的目光里多少带了点同情怜悯之色。
江肆：？？
江肆没有过多的解释，只是又从摘的果子里又挑出两个紫红色的递给顾砚。
“你再尝尝这个。”
“嗯？这个也是甜甜的？”
顾砚接过果子仔细端详对比着，紫果稍大一些，摸着也稍软一些，但冲着外皮的颜色，再酸也不会酸过小青果吧。
举起来，淡淡的香味更是诱惑者顾砚。顾砚毫不犹豫的一口咬下去了半个，酸涩味瞬间上头，甚至泛着丝丝苦味，难吃得顾砚又是皱眉又是闭眼的，也不再顾忌什么，直接吐在了地上。
“我的天，这是什么，也太难吃了吧。”
顾砚连忙将手里还剩的大半梅小青果塞进嘴里，都怪她有眼无珠不是好货，小青果就是甜甜的不接受反驳！
看着顾砚被酸到五官皱一起的样子时，江肆顿时觉得有些好笑。
他轻咳了一声，借此掩盖刚刚一时不察笑出的声音，将整个装有野果的小布袋递给顾砚后，看了一眼洞口，说道：“走吧。”
“嗯？去哪？”顾砚接过小布袋，打开数了数，还有十几个，到时候也一定要给木木他们尝尝。
“去栖霞山，我们都走到这了，难道还要原路返回吗？”
“那肯定不行！我哥和木木他们肯定也在往栖霞山前进，我们不能拉后！”
顾砚果断捡起之前护身的树枝，跟着江肆一同离开了山洞向着栖霞山，他们原本的目的地走去。
只不过跟在后面的顾砚有些后知后觉，才开始思考：刚刚吃的两种果子既不是李子也不是杏，不会有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