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接她和孩子回家
青苏,他们说你被挂在了城楼上,我才不信呢!我想前去确认那不是你,可是大哥不让我出东澜苑!他不让我出去!
青苏,你说,为什么那些话本、影视剧里的人掉下悬崖都不会死,可瑾瑶姐却没能幸存?我让阿杳跟着大哥派去的人去找,阿杳说瑾瑶姐被摔得血肉模糊。
青苏,你放心,我已经托大哥将瑾瑶姐、杨复、孙瑜、钱峰安葬了,就葬在小桃源的湖畔。小桃源那么美,他们住在那里一定会很安逸很开心。
青苏,长姐月初生了一对龙凤胎,皇上高兴坏了,立马便大赦天下,我有时会想,如若你没有为了我逃狱,是不是就能获得赦免呢?
青苏,你给我雕刻的簪子我时刻戴着呢。我戴着簪子,总觉着分外踏实,就好像你一直都在我们母子身旁。
青苏,不知不觉立秋了,你又开始夜咳了吧?我不在你的身旁,你一定要时刻把药带在身边呐。
青苏,太后前两日发了一场急病,据说太医院忙活了一整夜,才将她自鬼门关拉回来呢。
青苏,院子里的银杏又黄了,金灿灿的一片好漂亮!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第一回见面?哈哈,我骂了你死太监。
青苏,今日是中秋节,吃月饼了没有?月亮好圆哦,我想起了苏东坡的诗词,那句“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嫦娟”,我念了好多好多遍。
青苏,如此好的月色,宝宝也很开心呢,它动了!我好想让你摸一摸,它第一次胎动啊!
青苏,四妹妹的手艺真是好,她给宝宝做了一双虎头鞋、一顶虎头帽还有一身小衣裳。四妹妹和甘原今日启程前往朔州完婚,大哥依旧不让我出门,我买不及贺礼,没什么可送的,感觉有几分惭愧。
青苏,时至八月二十九,是我的生辰,大哥又送给我足金元宝,我不喜欢。
青苏,太后缠绵病榻已久,皇上赶在其薨逝之前将长姐扶上了后位,满月也怀上了龙嗣,晋位皇贵妃,不知她还会不会想着要做大黎国第一女将军?
青苏,宝宝好听话,夜里它都不闹腾。我开始给它胎教啦!我给它讲故事,还给它吹了《小螺号》和《春天在哪里》。
青苏,我们的宝宝已经六个月了,我知道孕期要开开心心的,所以今天看了一本很好笑的话本。真的很好笑,我都笑出声了,可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笑出了眼泪,我扑在书案上哭了好久,眼睛都哭肿了。我不难过,真的不难过,我只是突然很想听你给我念话本。你怎么还不来接我回家呢?我好想听你给我念话本啊!
青苏,皇上大刀阔斧,将东厂和锦衣卫分开了,荣千做了东厂现任厂督,展江升任锦衣卫总指挥使。锦卫司改名了,现今叫做北镇抚司!
青苏,我好开心!姑母和表姨来看我了!那日姑母自锦衣卫的包围中逃脱,养伤养了好久。近来我总是梦魇,她给我带了安神香。真神奇,一点我就能睡得安安稳稳!
青苏,我的肚子越来越大了,做什么都很不方便,今年的除夕好冷清啊,阿杳擀的面皮子还是那么厚,大哥陪我包饺子,我和大哥一句话也没说。
青苏,我的双腿浮肿得好厉害,又酸又-胀,你在的话一定会给我揉对不对?
青苏,又到了惊蛰,宝宝也快足月了,再过几日便是你的生辰了呢!我又想起那个将仙鹤绣成“饿瘦了的鸡”的荷包,哈哈又丑又好笑。
青苏,我羊水破了,我好疼啊!你在哪里?
青苏,宫里遣了太医和长姐身侧的安秀姑姑为我接生,我痛了一夜,宝宝总算出来了,是个男孩儿,皱巴巴的,像个小老头儿。
青苏,宝宝定是想爹了,喏,他也是二月初七的生辰,二月初七辰时生的!
青苏,我给宝宝取名苏宴,安乐欢喜之意,这个名字你也觉着好对不对?
青苏,费老师和安特改名换姓云游去了,他们托人给我带来了江南有名的青花瓷,我也好想去江南。
青苏,宝宝的眼珠子好大啊,黑溜溜的像你,很是灵动漂亮。他好喜欢笑,经常夜里饿醒了自己找-奶-吃,吃饱了咯咯地笑出声来。
青苏,宝宝会翻身了,总抓着自己的脚丫子不放,还爱啃小手,抓着东西便往嘴里塞。
青苏,今日我掰开宝宝的小嘴巴瞧了瞧,他长乳牙了!
青苏,宝宝今日哭闹个不停,他发热了,我好害怕……
青苏,宫里的御医来了,我和大哥还有阿杳在榻前守了一夜,没事了,宴儿烧退了。可是药好苦,他不肯喝,我只能狠心让大哥捏着他的鼻子,给他一点点地灌下去。看着他哭,我心如刀绞,也跟着哭。
青苏,宝宝半岁了,他比别的孩子长得快,已然能单独坐上好一会儿了呢!
你看!他坐得多直啊!
金灿灿的银杏树下,越罗将洗净的葡萄放于地台上置的矮几上,转头只见白白净净软软乎乎的小奶娃苏宴皱起浅淡的眉毛揪着小脚丫上套的棉袜。
“宴儿,坐累了?”
“唔!”
苏宴坐着的身形有些摇晃,嘟着滴口水的小嘴似在回应。
越罗笑了笑,转而双手轻轻揉了揉苏宴肉乎乎的脸颊,将他抱进怀里。
不一会儿,苏宴便在她怀里睡熟了。
“小少爷打小便知心疼娘亲,夜里很少哭闹不说,醒了晓得自个儿玩,玩累了还不消人来哄,闭上眼睛便睡。”阿杳看着越罗怀里的奶娃娃,笑得一脸慈祥。
越罗摸了摸苏宴的额头,将他放进一旁找人设计的遮阳婴儿车里,一时间看他看得失了神。
“这睡相跟他爹一个样。”越罗空落落地说完这句,眉宇间的愁绪又顷刻间散去。
她在地台铺设的薄毯上坐下,差阿杳再去准备些零嘴儿,拿起一旁的话本不时摘两粒葡萄塞进嘴里看了起来。
不知看了多久,越罗觉着眼皮愈来愈沉,不住伏在小几上睡了过去。
就在她即将进入梦乡时,一片银杏叶悠然坠落,砸向了她的眼窝。
越罗半梦半醒,抬手欲将银杏叶拂去,却不想眼窝一空,银杏叶已被人拿去。
婴儿车上悬挂的小铃铛碰撞发声,越罗缓缓睁开了双眼。
一阵风来,金叶飘落如雨。
在地台坐下身来的男子身形颀长,着一身绛色衣衫。他有些削瘦,面色苍白却难掩如玉风姿。
“青苏?”
越罗颤抖着嗓音试探,她不敢眨眼,甚至一动也不敢乱动,她害怕这一切皆是幻相。
像是从未分隔难以计量的时光,仅是散值归来,戮青苏面色一如当年,浅淡地笑着,伸手将越罗一点接着一点揉进怀里。
他吻着她的眉心,轻轻道:“我来接你和孩子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