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光流剑

夜深人静，月生却从床上爬起来，来到炼器台前，从变卖老院子到现在，他一直没有时间炼器，生怕时间一长，手艺生疏。

“拿着夏师姐的金髓剑在外，有些招摇，虽然作为韩胜倒是无所谓，但寻常时候也得有武器防身，总不能见人就丢一张符箓吧。”月生一边这样想着，一边拿来了一块金髓石、一块寒元矿以及各种特殊灵石。

他将金髓石和寒元矿置于炼器台中央，催动金灵气进入炼器台，调整两块矿石的形状。

这一步，是制作合金，只要灵材的灵气不会互相抵消，就可以合成为一种金属；而金髓石蕴含的金属性灵气可以与任何灵气共存，是制作合金的重要材料，这也是为什么金髓石在高级炼器中也是必不可少的原料。

在灵气的加持之下，两种合金逐渐凑近，金髓之延展性更好，像是液体一般逐渐包裹住了寒元矿，这个过程极为消耗灵力，月生能很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灵力流失，但好在之前成功到达筑基前期，丹田中的灵气足够完成合金术。

“要是我仍然在炼气期，早就晕过去了。”月生心想，手中源源不断地往炼器台输送灵气，金髓石包裹着寒元矿，逐渐稳定下来。

过了多半个时辰后，手中的合金稳定了下来，黑色的底色，上面有无数条金色与蓝色的线条，就像是流星划过夜空。这也是这种合金的名字：光流矿。

“就拿这块光流锭打造一把长剑吧。”

随着月生灵气的输送，炼器台上的光流锭也慢慢变红软化、变形；这个过程有些缓慢，等剑胚子初具雏形的时候，天边已经微微发亮。

月生额头上出现许多虚汗，并不是因为灵气消耗过大，而是他发觉这块光流矿中强烈的金灵气和冰灵气流动的太过缓慢，因为矿石的特性，寒元矿的成分正在限制金髓石的移动，不去一条一条的修正灵气，炼制出来的剑将会重心不稳，灵气输送堵塞，使用的时候向其中输送灵力，就会从不均匀的地方断裂；此时的月生就像是在修补一座全是漏洞的大桥，只不过那大桥仅有头发丝宽，极其耗费心神。

“不行了，必须释放神识！”月生胸口已经湿透，意识也有些模糊。

神识释放，烁金灵瞳催动，压力才有所缓解。

“必须，更加集中精力。”

月生闭上眼睛，只依靠神识感受光流锭的脉络；仿佛在一瞬间，有一双手轻轻搭在他的手上，告诉他怎样动作；神识进入了一片黑暗的虚无之中，眼前出现了无数蓝色与金色的线条，他们就像是流水一样，穿过月生的手指，在眼前交错杂糅着。

月生手指微动，拨动了手边的一根金色线条，那根金线动了动，和远处交错在一起的蓝色线条分开。

“就像是编织一样！”月生惊讶于眼前实质化的灵气，他意识到，这就是光流矿的灵气脉络，现在他要做的，就是将纠缠在一起的线条分开，并把多余的杂质排除。

一切变得简单明了。

等到所有的光线全部分开，有序而整齐在眼前排列着流动时，月生自然而然地退出了那个虚空。

太阳悬在空中，已经很高。

孔达和伙计在月生旁边看着他。

而他的手中，是一把黄阶上品的长剑，底色银白，上面有着金色和蓝色纵向排列的线条，精致而美观，无需多余的雕刻装饰。

“你终于醒了，从日出之前就闭着眼，我俩怎么叫你你都不答应，也不敢碰你。”孔达出了口气，他还以为月生走火入魔了。

月生迟迟不说话，脑海里还在回想着刚刚的奇妙感觉，法器的脉络实质化出现在眼前，将复杂的过程简化很多。月生描述不出来那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只能意会不可言传。

他看着手里的长剑，深吸了一口气，汗珠从发梢滴落下来。

“按照昨天说的你们先开工，我回房睡一会儿。”月生语气虚弱，将剑撂下，头也没回就朝着房间踉跄着走去。

孔达捧起长剑，端详起来。

“隋兄的炼器，竟然远在我之上！”他心中惊叹，久久不能平静；争强好胜的本性，让他手痒难耐，立刻拍了拍伙计的肩膀，拿出寒元矿，炼制法器。

月生天昏地暗地睡了整整一天，要说是炼器太过消耗灵力，倒也不是，突破筑基的灵气积累完全足够，倒是刚刚进入的那个亦真亦幻的空间，让月生的精神受到了不小的消耗，仿佛熬了一个月的夜一样，根本支撑不住。

再起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月生午饭没吃，肚子空空，从房间出来到院子里，肚子就没停下。

“隋兄你终于起来了。”孔达在院子中间打坐，两人均已停工，恢复灵气，几块灵石放在脚边，里面白色的灵气源源不断地往两人身上输送着。

月生点了点头，肚子却是不争气地又叫了一声。

孔达听见，哈哈笑了一声，说：“隋兄若是不嫌弃，跟着我两人出去吃饭吧，我请。”

月生摇着头说：“不必了，你还得破费。”

“隋兄如此帮助我们，给我们提供场地、灵材，一顿饭钱又算得上什么呢？”那伙计不给月生推托的时间，站起身来驾着月生就往外走。

“算了吧，太客气了……”月生一边说着，却被孔达和伙计一起架着走了。

听到肚子又咕咕地叫了一阵，月生脸一红，也跟着走了。

“你看看，都饿成这样了，还跟我们装什么？”孔达边喝着酒，边笑。

月生只顾着埋头苦吃，不一会儿时间就三大碗炒饭下肚，风卷残云地将食物往嘴里塞。

太饿了。

月生感觉自己像是有三天没有吃饭的样子，肚子都能装下一艘船！

慢慢地，月生的眼神恢复了清亮，他擦去嘴角的残渣，喝了口水，终于靠在椅子上，长出了一口气。

“吃饱了。”

“隋兄你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炼制完那柄剑之后，就成了这个样子。”

孔达终于按捺不住好奇心，问道。

月生自己也解释不清，凭直觉，亲身经历过的幻境，暂时还不能告诉别人。

于是说：“那还是我头一次炼制合金法器，有些生疏，因而没控制住灵力消耗。”

“第一次！？”孔达瞪大了眼睛。

“嗯。”月生犹犹豫豫地点着头。

“你第一次炼制合金，就能炼制出那么完美的长剑出来？”孔达将酒杯拍在桌上，双眼圆睁，盯着月生。

“啊，啊……是这样没错。”

“不可能！”孔达大声说，“第一次接触合金，绝对不可能炼制出那种水平的法器。那柄长剑我仔细研究了半个时辰，无论是两种灵气的占比，还是脉络排布的情况，都是绝对完美的程度；这种手法，就算是地阶，不，在天阶炼器师之中，都鲜有人能够做到！”

“这……”月生一时语塞，孔达依然穷追不舍。

“隋兄你老实坦白，曾经是不是哪个炼器世家的门客，或者炼器门下来视察的长老。”

月生一脸尴尬地摇着头。

“难道……难道你是。”孔达慢慢凑近，贴在月生耳边小声说道：“为了躲避慎行司追查而隐姓埋名，藏在炼器谷中的真仙？”

“我不是！”月生摊了摊手，可正想要找些理由搪塞过去的时候，却听见酒楼下面传来一声凄惨的喊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