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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女士

她在暗戳戳的告诉他,如果不想以后她也如同他一样的话,他最好别这样做。

裴景叹了一口气。

“我知道了,睡吧苏苏。”

他答应她了。

从今以后,裴景再也不是孤身一人了。

半夜凌晨三点。

苏轻揉了揉眼睛,她看着一旁的裴景,他已经睡熟了。

她轻轻掀开被子,然后拿上手机。

一分钟后,裴景睁开眼睛了,他看向透着一丝光亮的门外。

门外的苏轻风声音压的很低。

“嗯,我知道了,明天我就回来,这件事继续往下查···”

······

“嗯,好,那就先这样。”

苏轻风挂断电话,眼里闪过一丝暗光。

昨天发生的事情,一环扣一环,表面上看真是意外的天衣无缝。

珍珠项链掉落的刚好,而舞台灯也砸落的刚好。

陈叔查出来的,是因为那个舞台灯的螺丝松开了。

上面的所有螺丝已经发黄的生锈,常年没有维修所以发生了事故。

但是她昨天记得,那灯怎么看,都不像是多旧的模样,旧的只有螺丝,这说的过去吗?

还有扔下珍珠项链的程染···

苏轻风皱了皱眉,正准备开门的时候裴景出来了。

苏轻风一怔,“裴医生?你怎么?我吵醒你了吗?”

裴景温柔的摇了摇头,“想接水的”,他将手里的外套给苏轻风套上。

病房里有空调,走廊没有,这样穿着单薄,会着凉的。

“哦”,苏轻风接过他手里的水杯,“回去吧,外面冷。”

二人沉默的走回去。

裴景看着苏轻风接水的背影,叹息道:“苏苏,这件事,你查到什么了。”

苏轻风接水的手一顿,她无声的闭了闭眼然后转身对裴景道:“查到了w组织。”

二人相视,却沉默无声,气氛瞬间凝结。

苏轻风心中有一个无限接近于正确答案的出口,但她却不敢说出口。

尽管心中有很多疑问,也有很多想问,但不能问。

她有一种预感,问出口的话,会让他们陷入另一种无法自持的境地。

裴景睫毛往下微颤,“苏···”

“裴医生,如果我想让你别掺合这件事,你会听我的吗?”

她现在基本确定了一件事,那个背后的人,不是冲着阮家来的,也不是单纯的冲着她来的,而是冲着她身后的苏家来的。

背后的那个人知道她的身份,并且从很早之前就知道了。

为什么最近那个人又异动的原因,大概是查到了她已经秘密回到了苏家。

她母亲原名苏语薇,是苏家的大小姐,苏家,北市前三的豪门贵族。

如今的阮家已经算得上如日中天了,却连苏家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她的母亲还有一个亲弟弟,也就是她的舅舅,苏晟。

但是她的舅舅,苏晟,从小就患有心脏病,前段时间情况已经很不好了。

也就是说,如今她除了是阮家唯一的合法继承人,也许将来,她还是苏家的唯一合法继承人。

苏轻风眼睛微微一闭,眼睛有些泛红。

想起她母亲走的那一年,其实苏家得到消息就赶来了。

苏轻风第一个见到的苏家人就是苏晟,他穿着一身黑衣,和她一样胸前带着白花。

他很高,也很好看,他的眼睛和她很像,都是上扬的丹凤眼,她几乎亳不怀疑他就是她的亲舅舅。

但是有一件事当时的苏轻风觉得很奇怪,为什么长的那么高的人却那么的瘦,他抱起她的时候,她甚至能感受到他身上的骨头。

后来她才知道,这个小舅舅,有着先天性心脏病,从小生下来便是天之骄子的人,十岁学完初中,十六岁读完大学,后来二十岁读完博士的天之骄子,却被病痛缠身。

上天给了他好的家世,好的样貌,好的脑子,却唯独,没有给他一副健康的身体。

苏晟抱起年幼的她,满眼都是心疼。

他当时问她,愿不愿意和他回苏家。

思考了几分钟,她坚定的拒绝了当时那个自称小舅舅的人。

没有别的原因,她只是不想让许晴和那两姐弟鸠占鹊巢。

苏晟尊重了她的选择,并且从那以后,他们便开始时常联系了。

她很喜欢这个舅舅,苏晟是十六岁那年来见她的,直到今年他也才二十八岁,他和她母亲差了足足十九岁。

其实苏晟和她母亲并不熟,她和苏家断绝关系的时候是二十岁,那个时候苏晟才一岁。

他尚且没有有关于姐姐的记忆,但是苏轻风就是莫名的和他亲切,那是一种真正的,来自于血缘关系的亲昵。

后来小舅舅和她讲了许多,其实他很小就知道自己有一个姐姐,因为母亲时常都在他耳边念叨,也时常说起姐姐的童年回忆,每次说起的时候,都是想念的目光。

可奈何,苏家人,一个个的都是硬脾气,一个不愿意服软,一个不愿意低头,于是啊,活着的时候,就这样硬生生的断绝了十几年,知道苏语薇死讯的那一天,他母亲,也是苏轻风的外婆,直直的晕倒在了家里。

所以啊,有些时候,总要等到失去了,才开始珍惜。不管是活着的人,还是死去的人,都是一样的后悔莫及。

葬礼那天,只有他的小舅舅来了,其余人都在医院里兵荒马乱的照顾外婆。

小舅舅说,虽然没有和她母亲有很多的接触,可是他却很亲切。

也就是从那天起,杨女士,也就是苏轻风的外婆,有了一种把苏轻风当初苏语薇的错觉。

至此,苏轻风成为了苏家的掌中心肉中宝,就连苏晟这个病患都得靠后。

女儿没了,苦苦斗了十几年的气,可是女儿却没了,过往的一切倔强,逼对方的低头,最后都成为了刺向自己的一把剪刀。

对杨女士来说,这辈子最追悔莫及的事,就是她连女儿最后一面也没见到,人活着,难道就为了斗一口气吗?

无论如何,都弥补不了去世的人了。

杨女士醒来的那一天,头发都白完了。

纵然每一年都让人去查阮家的消息又如何,终归,没看到活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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