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系统上线
妮娅病了。
露玖把妮娅抱回家里，请来了镇上最好的医生。
医生检查后说妮娅身体状况没有任何问题。
露玖眼中满是焦虑：“那怎么昏迷了呢？”
“平时压抑情绪太久，一次性全部爆发后身体没办法适应。这种是心病，不能靠外物医治的，只能靠她自己进行自我调节。”
露玖追问：“那妮娅什么时候能醒呢？”
“那要看她自己，等身体什么时候调节好了，什么时候就会醒过来。”
露玖点点头，收起内心的伤痛勉强笑着送走医生。
等医生离开后，露玖关上房门，腿不受控制的一软差点栽到地上。
她攀附着墙壁，强撑着走到妮娅的房间，在妮娅的床边坐下。
这个在所有人面前强装坚强的女人终于露出她全部的情绪，趴在妮娅的被单上嚎啕大哭。
但此时陷入昏迷的妮娅并不知道。
她整个人沉入海底，在那漆黑、冰冷的海底，妮娅闭着眼睛蜷缩成一团，身体逐渐冰凉。
阿冷阿落第一时间就赶到了妮娅的意识海，但她们都无法靠近这片海域。
“小妮娅心中都是些什么……怎么全是海！”阿落焦急的在岸边打转，“这我们怎么下去把她捞上来？”
阿冷指尖碰了一下海水，那冰冷的触感连她这种极寒之体都望而生畏。
“捞不上来，她是恶魔果实能力者，又自愿沉入海底，我们都进不去。”
“那怎么办？！我们就看着她这样吗！！”
【检测到宿主意识海波动，濒临崩溃……正在强制启动保护程序。】
【保护程序已启动。】
阿冷阿落被一股难以抗衡的力量弹出妮娅的意识海，两人对视一眼，都察觉到事情的不简单。
“阿冷，你刚刚听到那道声音了吗？为什么小妮娅脑海中还有其他的声音？它是敌人？还是朋友？”
“只要是保护她的，无论是什么都可以。”
天空中降下一个白色保护罩，深入海底将妮娅包裹在其中。
“宿主。”
昏迷中的妮娅听到熟悉的声音睁开眼睛，她先是茫然的看了一圈周围，还没意识到自己目前的状况。“统统？你怎么回来了……我这是在哪里？我记得我不是在码头吗？”
系统被强制唤醒后已经将妮娅昏迷前的场景重新看了一遍，知道事情始末。
“我被强制唤醒，更新暂时中止。”
“不好意思啊统统，影响到你了。”
“没关系，宿主，我的更新程序已经到了最新处，再往上也没有办法更新了。”
“噢……”妮娅完全提不起精神说话。“你知道吗？罗杰要死了。”
“这对宿主来说难道不是好事吗？”系统从最优解上分析问题，“主线剧情的开启意味着宿主可以获得更多的积分，这样才可以成功救下艾斯。”
“我当然知道啊。”妮娅的声音有气无力的，“可怎么说呢……六七年的相处，我没办法不放在心上呀。就算我劝自己他是个纸片人，但哪有纸片人能切切实实的照顾我六年呀。就算是我上一世的爸妈都没这样照顾过我呢。”
“宿主要学会朝前看，悲伤的过去就让它留在过去吧。”
“哈哈哈。”妮娅毫无感情的哈了几声，“你怎么和罗杰说一样的话？他也劝我朝前看，还说什么他会在前面等着我……前面是阴曹地府吗他在奈何桥上等着我？”
系统的数据串久违的波动一下：“宿主也可以这么想。”
“……那我也不要，我要活到一百岁再死，到时候他是个三四十岁的中年男人，我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还要叫他爸爸？他赶紧先走吧，我……我才不要他等我呢。”
“下辈子……如果真的有下辈子，他投胎到无病无灾的身体里吧。人生那么长，该好好的过一辈子才对。”
系统察觉到周围海域变亮了点，问道：“宿主心情好点了吗？”
妮娅自暴自弃：“才没有！我的心已经碎了！我的眼泪已经流干了！你看见了吗——这片大海里都是我的眼泪！我的眼泪都成一片汪洋了！”
“如果宿主的眼泪真的能成为一片汪洋，那宿主现在已经瞎了。”
“…………你安慰人的方式还真是别具一格呢。”
“多谢夸奖。”
妮娅坐起身，将自己的脸埋在膝盖里，“我想自己多待一会儿。对了，忘记和你说了。”
“欢迎回来，统统。”
-
罗格镇，开始与终结之镇。
罗杰双手拷着枷锁，在人群注视下被海军押往处刑台。
他全程表情平静放松淡定自若，仿佛要前往的只是罗杰海贼团下一个冒险岛屿，而不是将要收割他性命的处刑台。
……
人群中，戴着草帽腰侧挂着格里芬的红发少年正在低声哭泣，他右手捂着脸，泪水顺着手指往下流，左手握着格里芬不自觉的收紧，仔细看去还有些细微颤抖。
而在不远处，还站着一个鼻尖红红的蓝发少年仰头看着罗杰痛哭流涕。
在分开时，没人会想到故事的结局将会如此壮烈。
广场上一片寂静，所有人都用着或疑惑或害怕或震惊或敬仰的眼神看着那个在处刑台上丝毫不露怯意的男人。
故事结束前的小高潮，来自于人群中一个不知名路人的叫喊声——
“喂！海贼王！你把财宝都藏到哪里去了啊？！那个传说中的大秘宝被你拿到了吧——！！那个所有人都想拥有想知道的‘one piece’啊！！！”
罗杰仰头大笑：“哈哈哈哈哈！”
他在生命的尽头将大海贼时代成功开启！
“想要我的财宝吗？想要的话可以全部给你！！去找吧，我把所有财宝都放在那里！”
“嘭！”
……
露玖沉默着将报纸上关于此次行刑事件的报道看完。
目光落在那个即使刀锋快要落下也依然笑着的男人脸上，照片是黑白色的，远不如妮娅拍的彩色照片生动。
明明都是笑容……她伸手用指尖轻轻触碰报纸上的照片。
油墨味沾上露玖的指尖，冰冷、毫无温暖，和她爱人平日里的开朗孩子气相差甚远。
露玖也跟着笑了笑，将报纸丢进垃圾桶，起身来到后院，剪下几支刚开的扶桑花，上楼来到妮娅的房间，将床头花瓶里面的花束重新更换。
她将妮娅身上的被子重新掖好，拉着妮娅的手，坐在她床边许久，嘴唇微微张开又合拢。
露玖想和妮娅说些什么，但真正到了这里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们在很早之前就约定好，露玖是知道罗杰身患不治之症的，她也知道罗杰此次远行再也不会回来……这些话若是和妮娅讲，妮娅越发觉得自己父亲是个大骗子呢。
露玖俯身帮妮娅将头发理顺，转身离开房间。
她一个人来到码头上。
自从上次妮娅暴走把码头弄毁后，修缮了几天，今天终于修好了。
朦胧中，露玖似乎又看见那道熟悉的身影，远远地冲着她笑，嘴里还在喊着什么。
那声音穿过海流，掠过晨风，传递到她的耳朵里。
“我回来了，露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