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多功能清洁剂

雪莲这边听了罗致远的话对农庄倒是有新想法，于是对罗致远说道：“园林是细致活，慢慢来，先将工人宿舍和工坊建好。”

稍作片刻雪莲又补充道：“致远哥，西跨院的豆腐坊你多费心，若按着两边院落规格一致，房间内的高度便不够用，所以按着之前设计好的图样只能将地基往下挖几尺。让工人们撵撵工，也好早日投入使用。”

罗致远忙答应了说道：“如今都是我份内的事，二娘子无需客套，那今日就将井边的路设了栅栏，以防明日盖屋时工人们乱走打扰到你们。”

话音未落，陆成家的走了进来，说道：“一应物品都运在后院门外，请夫人示下都安置到何处？”

这边姜刘氏望向雪莲，雪莲因道：“硝石留出一缸送到退步里，其余都送进地窖存放，坛子先紧着柴房里放，摆不下了再送进地窖。几个大号的瓷缸连着盖子用热水烫过后，搬到东院向阳的地方摆好，再准备几个搅拌的长木棍，也要用热水烫过。”

这边罗致远接过话头说道：“车上还有两个檀木箱，让人抬进来吧。”

陆成家的得了吩咐就去了后院传话，罗致远接着说：“二老爷对二娘子十分的看重，让小子去他的私库里精挑细选。我想着小姑娘自是喜欢首饰、摆件，就挑了好些玉石和赤金首饰。若二娘子不满意这些样式，等咱们初一去县城，到姜府的首饰铺选了样子，让师傅们重新打。”

姜刘氏看着准女婿，越看越喜，懂事知礼，能干细心，虽然是没有功名，但却置下不少的身家，这婚后的宅子，又建在临近，可见亲家也是体贴人。

姜刘氏心想，二姐虽然只有七岁，离出嫁还有十年八年，但日后的嫁妆已然不用操心。二房的伯娘、哥嫂送的庄子、铺子、首饰、摆件做为嫁妆是极丰厚的。她更是因祸得福，小脑袋瓜里，那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偏偏还说能挣钱，现下什么都没做出来，就得到如此丰厚的回馈。

姜刘氏虽然觉得忐忑，但也亲眼所见小女儿的做派，确实和往日不同，没外人的时候同罗致远谈事情，侃侃而谈，有理有据。她也想明白了，若是一味的拦手拦脚，反倒阻碍了小女儿的造化。

于是姜刘氏开口说道：“远哥，辛苦你了。”罗致远见未来岳母将自己的努力付出看在眼里，心里自是十分的高兴，但仍稳重的答道：“不辛苦。”

不多时，陆成带着陆大郎将两个檀木箱子送进来后复去后院忙活，陆成家的也在后院看着众人搬运，姜府的家丁只需将货物搬到地窖口，陆老丈一家负责运到地窖。

按照主家的吩咐，五瓷缸的硝石单独放在一间储藏室，右耳房下放着粮食。外屋到左耳房下都是空着，硝石也没往里送，就送去饭厅下，常用的物品都堆放到地窖入口临近的房间。

金银库在内卧下，唯一入口在姜清时夫妻内室的床下。地窖下的布局是中间走廊，两侧房间。

入了地窖西墙和南墙各有一道门，两人多高，东墙下是台阶，顺着台阶走到底，能看到北墙下放了一些杂物，腌制的咸菜坛子和一些不常用的工具。

饭厅下和左耳房下的地窖却是三间单独的库房，从南墙门进入依次向东。只最西边左右两间放着米面，其余都空闲着。

厅堂里罗致远继续汇报着进程：“东跨院的豆腐坊有一日的功夫便可盖好，磨盘和拉磨的驴明日上午送来。我想着家里三叔就是瓦匠，让他带了人来盖。若这边忙完，有空闲顺带手把我那边院子的活也接手干了。等农庄黄道吉日开工动土后，再让三叔带了这些人跟着筑城墙、盖工坊和工人们住的宅子。”

雪莲这里自是同意，姜刘氏听了也高兴异常，更加觉得准女婿有眼力见，这都没订亲呢，胳膊肘就朝外拐了。

雪莲这几日看首饰都看麻木了，所以现在只想着露一手震震场子。

雪莲让人将所需工具送到退步里，又将晾好的凉开水提过去，倒入大瓷盆里，再放进去一个圆形的中等瓷盆，她拿了铲子从瓷缸里往大瓷盆里铲硝石，让姜刘氏和罗致远站在旁边当观众。

只见，初始硝石放的少，融化快，待放入十多铲后，融化速度慢下来，但肉眼可见大盆的水里有冷气冒出，雪莲又铲了几铲，就见小盆里的水最上层结了一层薄薄的冰碴。

此时罗致远已是两眼放光，喜悦之情溢于言表，雪莲又铲了几下，缸里的硝石去了三分之一，溶进大盆水里的硝石融化的同时，小盆里的冰又厚了一层。

罗致远语无伦次的说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怪不得白矾楼的冰用之不尽，每到夏日里，姜府的如意楼就竞争不过白矾楼，那些老饕说也不是因为菜肴更可口，皆因白矾楼更加凉爽，更愿意迈腿去那。这下好了以后夏日再也不惧白矾楼了，我这就回去禀告二老爷。”

罗致远招呼都没打，就一边自言自语一边跌跌撞撞往外跑去，看的雪莲和姜刘氏相视一笑，但无人责怪于他。

其实，硝石制冰在唐朝就出现了。唐朝末期，人们在生产火药时开采出硝石，继而发现硝石溶于水会吸收大量的热，使水降温到结冰，自此，便有夏天制冰之法。

只是这个方法并没有普及大众，掌握在少数人的手里，而姜家是后起之秀，不知道也难免。

罗致远走后，雪莲和母亲合力又制出些许冰块，制出的冰块放到陶缸里搬到地窖，上面用木板盖住，家里的肉食品，用陶罐装了放在上面。

母女俩刚出地窖，这边陆成带着陆大郎又抬了一口半人高带盖的陶缸进来，缸口比成人的腰要粗些。

陆成开口说道：“回夫人，远哥来前交待的这是家里二娘子要的果皮，已经清洗过了。”

姜刘氏点点头，雪莲让陆成父子俩将装有果皮的陶缸搬到地窖里。

姜刘氏很是好奇，待人都退下后，就开口问道：“二姐要果皮做什么？”

雪莲回到：“娘还记得我之前问您要皂角吗？现在就用得上了，皂角加这些果皮，能制出清洁剂，用于刷洗沾了油污的锅碗瓢盆，还能洗衣、洗头、洗澡。”

姜刘氏笑着说道：“那敢情好，竟有这许多用处。那沾了油的盘子、碗，很是难刷，油腻腻，就是手上沾了油水，用胰子都得多洗几遍才能洗干净。”

雪莲因道：“那娘快去寻了皂角、红糖。”姜刘氏听令忙去仓库里找出拿给雪莲，雪莲喊上陆成家的同母亲又进了地窖里。

进去之前，雪莲又给其他人派了活，陆成父子烫洗坛子，迎春领荷心姐妹负责清洗鸭蛋，为继续腌制松花蛋做准备。

雪莲带着陆成家的将两口缸内的果皮、红糖、水按3：1：10的比例混合好，又分别放进去10：1和10：2的皂角，因从前没试过放皂角，现在需要按不同的比例试验效果，最后缸里留出三分之一的发酵空隙。

雪莲嘱咐陆成家的：“陆妈妈，这个月内要麻烦您每天揭开盖子放气并进行搅拌。第二个月，每隔三天放气搅拌。待第三个月，就可以十天放气搅拌。您记得二个月后提醒二娘，我亲自来察看发酵情况。”陆成家的连连称是。

雪莲又说道：“陆妈妈，待我绘制出记录日期的表格，贴在地窖墙上，方便您每次搅拌后划掉。”

因这果皮制成多功能的清洁剂制作时间需要三个月，雪莲等不及试验品制作好再继续第二批制作，如果那样的话，下批成品就需要半年后才能发酵完成。

为节省时间，加上这个清洁剂，雪莲在现代是亲手制作过的，如今加了皂角，只会更有效果。

果皮、红糖、水经发酵形成酵母菌，具有杀菌、去污的作用，这样的天然清洁剂可当空气清新剂、洗衣剂、衣物柔软剂、洗头洗澡剂、驱蚊剂，可用来洗碗具、可充当有机肥料……

以后地下室里的大瓦缸会越摆越多，每日都会从姜府和县城的酒楼的厨房运送果皮，当天就按比例处理，皂角也会增加配比，瓦缸上会贴上制作日期和添加皂角添加比例。

雪莲心里记下另设计一个记录本，给瓦缸们编上号从1排起，记录发酵日期，标注上放气日期，这活计以后就由陆成夫妻带着大郎操作。

雪莲将清洁剂发酵的注意事项向陆成家的交待清楚，便指挥着她用油布将缸口封存后盖上盖子。

前期工作处理完成，三人沿着台阶出了地窖，出去以后，雪莲又配了五份腌制松花蛋的原料，两口大锅里的水也烧了起来。

陆家爷三个在井边烫洗坛子，三个人分工明确，陆老丈负责烫洗坛子，陆成负责打井水，陆家大哥负责从厨房运送热水到井边，再接过陆成从井里打上来的水送回厨房倒进锅内，灶下塞了长条木柴。

迎春领了荷心姐妹在井边清洗鸭蛋，那边烫了坛子的水混了凉水可以洗第一遍的鸭蛋，第二遍再用干净的温水洗过用干净布巾擦了放进盆里，再由陆家男丁搬回厨房。

雪莲从地窖出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热闹而又井然有序的劳动场面，只是要做的活计颇多，人手显得捉襟见肘，增加人手迫在眉睫。

雪莲打算将倒座房布置好，里头放四张简易单人床，四扇立式衣柜。用粗布裹了稻草做床垫，每床之间再拉个布帘。

简易木床雪莲的大伯就能打，再有陆家几个爷们帮忙，加上现成的木板，三四天的时间打二十几张床不成问题。

陆老丈屋子里，还要加两张床，陆大郎和二郎挪进去，留一角放饭桌，陆成夫妻的房间不动，荷心和竹心的房间和空出的一间倒座房还能摆八张床，明日选了丫鬟回来，正好分住，而空余四间房留着安置养鸭子的两家人。

因牵挂着西塘围好的鸭舍和安放的鸭子，雪莲便让娘亲陪自己去西塘。

姜刘氏牵了雪莲的手，跟陆成家的说了一声，自己要带了雪莲去西塘。

陆成家的不放心这一对母女出门，西塘正在建设中，别让人冲撞了二人，便解下围裙，喊了陆大郎一同陪护前往。

一行人其乐融融向西经过荷塘，通过石桥，迈过欢腾的小溪，踩着石板一路走过去，抬眼可见搭起的鸭窝，从那传来大鸭子低沉沙哑“嘎嘎嘎”的叫声。

鸭窝旁还有三三两两铺垫石板路的工人，原来的石板路只有三尺宽，可供一人通行，拓宽后可供两辆车马并向通行。

因西塘离村里偏远些，村民也无人舍近求远来这边，都是就近去了北山上挖野菜，捡枯树枝，钓鱼、捡野鸭蛋去小清水河边或是东塘更方便，有闲情逸致日日垂钓的也只有卢太医，其他人为一家老少嚼谷而忙，哪有时间钓鱼、闲逛。

最东边的鸭窝还空着，这里等着迎接小鸭子。果然如罗致远所说，一半用木板围起，外围除了南面靠湖水一边，其他三面也用石板铺设，供人行走，东西两面留了一人高的门，姜刘氏和雪莲自东面的门进去，脚下仍然是一人宽的石板路。

正看着鸭舍的众人耳畔传来马蹄声，回过头时马车已停在眼前，罗致远从车上爬了下来，一边走过来，一边告罪。

难得见到平日里稳重的罗致远面上露出羞涩，只听他憨憨的说道：“小子失礼了，方才实在是太过激动，因急于告知姜二老爷硝石制冰的事情，才匆忙离去。西塘这边还有诸多事情未交待清楚，家去了，方得知婶娘带着二娘子来西塘了，又紧着奔了过来。”

母女二人笑着说，无妨。罗致远嘱咐跟来的小厮去将管事和饲养人唤来，那小厮得令而去。

雪莲母女二人在罗致远陪同下，围着圈舍转，陆家母子一前一后跟在不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