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犒劳
雪莲将宿舍格局简单向二人做了介绍,两位掌柜自是点头称赞,万掌柜开口说道:“真真是好设计,好想法,说的奴家也动心,也想要这样一个院子。”
雪莲笑着说道:“这再简单不过,原就替你们预备了,二进的小院。院子不大,但每一进都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配有会客室、书房、厨房和净房。你俩也别嫌住的拥挤,实属西塘建的宅子有限。”
万掌柜忙说道:“奴家和佟掌柜就喜欢热闹,住在一起再好不过。”
雪莲说道:“等庄园建好,你们俩随便挑,喜欢住哪就选哪,还有独栋的二层小院,只是这适合一大家子人住。”
佟掌柜也回应道:“咱们还是住在小院里舒适。”
雪莲知道万掌柜这边工作繁忙,就不耽误工夫,将事情安排好了,又将带来的几样新制的护肤品、化妆品送与她,就带了佟掌柜回了“俏佳人”。
回了“俏佳人”后,雪莲又看了这两日的流水账,前三日都超过了一万贯,今日看这架式虽不能到万贯,但已然过了半数,保持这个营业额,就很是不错。
佟掌柜早将店内的散钱换成纸币交给了雪莲,她知道主子月底去临安,用钱的地方多,贴心的都给提前兑换好。
雪莲又细细问了佟掌柜:“这几日,哪些产品卖的好,写了单子给我,这几日赶赶量,尤其是趁着春暖花开时节,要多囤点货。”
真的要在全国铺开,没有存货可不行,虽不能像现代那样无所不在,但一些大的城市购买能力还是有的,分店也是要开的,有效果的化妆品,在哪里都会有女人追捧。
佟掌柜回道:“纯露和面霜出货量更多些,再一个是眉笔和口脂。主子,奴觉得豪华版口红得多备,临安府城开业,虽然可参考清河的售卖方式,但销售量却没法估量。”
雪莲听从了佟掌柜的建议,决定接下来的日子将豪华版口红赶赶量。
二人更是商定,将开业那天预订的口红提前两天,送至顾客手中,这样既保证了产品的稀有度,又增加了顾客的惊喜感,等以后店里再推出新产品,这些客人更是愿意捧场。
当雪莲听说今天来的贵人,订了两套豪华版口红,只是着急返程,未必能等上一周,就跟佟掌柜说道:“家里头正在制新的口脂,颜色比第一批更水润饱满,有现成方大家制作的木匣子,后日就能派人送来,贵人可留了地址?”
佟掌柜忙回应道:“奴家也是这么说的,若是货得了,就打发人上门送去。”
雪莲斟酌再三,决定还是将那日的事情说给佟掌柜听,以后佟、万两位掌柜就是自己并肩前行的战友,有些事情这两个人还是要知晓的。
佟掌柜恍然大悟,终于是知道,姜二老爷为何突然之间将这两家收益不错的店铺,送给族中的侄女。如今串联起来,佟掌柜先前的许多疑问迎刃而解。
尤其得知贵人还送了玉佩给主子,并应承日后有事,可带了玉佩找徐家典当铺的掌柜。
佟三娘就猜测,这贵人应该就是清河县城的夫人们,盼望已久的郡王,一门里两辈人两个王爷,在大颂朝并不多见。
其中的缘故也被人津津乐道,这徐家人文武双全,可是众所周知。
尤其是这小徐郡王好样貌,更是让众夫人垂涎三尺,想要他当女婿。
只是众人也知晓,小郡王虽对着年长的女眷彬彬有礼,但对年轻小娘子就冷眼以对。
若有贸然上前献媚的,他情面不留,一个眼神让你胆战心惊。脸皮薄的,被他这一瞥,能泪流满面,羞愧而去。
久而久之,世交家的小娘子们,没有几人敢主动招惹他。
各府宴会上只要是招了伶伎的,要邀请他前去,想都不要想,也有那嘴损的,就私下里嘀咕他是不是断袖。
但也不见他与哪家戏班的男戏子走的近,身边也没有清俊的小厮。
常年跟在他身边,只有二十多岁的长随徐复和粗壮的半大小子。
这些人无聊的嘀咕过了,也便否决了,只能觉得这小王爷不尽人情,或许是年龄尚小未曾开窍。
同前几日一样,雪莲在领取钱银的账簿上,写上日期、额度,签上自己的姓名,佟掌柜和账房也签上名。
一式三份,掌柜处一份,账房处一份,雪莲留一份,这是新店开业前就制定好的财务规定。
待处理好店里的事务,雪莲又自掏腰包,给家里的小丫鬟们买了些胭脂水粉。
哪有女人不爱美,哪有女孩不爱娇,雪莲想着家中的丫鬟们自到了家里,除了荷心姐妹、周嬷嬷时常能跟着自己进城来,其他人都在家里辛苦做工,是该犒劳一下。
雪莲更是想着回去以后,找找库里的布料,给她们一人做身新衣服。
也不拘着非要一个样式,但一组丫鬟的衣服颜色要一致,才好好区分。
虽比不了官员、富商家的的丫鬟们全套服装能达百贯,但穿个新还是可以的。
雪莲近日从史书看到,景佑年间,京师一套高档服装竟然价值一万贯,这可真是穷奢极欲的表现。
所以雪莲对“霓裳羽衣”的前景也非常看好,并不需要顶级奢侈,但一定要精致,美仑美奂,吸人眼球。
而如今只一个县城的化妆品铺子日销售额都在万贯以上,虽是开业初期,但这也可看出大颂朝的女性追求时尚的疯狂劲。
雪莲打算再去买些小吃带回去,家里头忙着制作各种产品,偶尔才能做顿好吃的,陆成家的忙里忙外,饭食上也不好再让她费功夫。
雪莲想着去舅舅的小吃摊买些带回去,肥水不流外田。
上次一家人出来,时间太赶,只姜刘氏与哥哥、嫂子们打过招呼,孩子们太多,进了瓦市里看节目,也不好乱走。
对于舅舅、舅母,雪莲还是有印象的,大舅舅木讷不爱说话,二舅舅爱说也爱红脸,但做了生意以后,都有了改变,一个学会说话,一个圆滑了许多,大舅母爽利,二舅母委婉。
陆大郎赶了马车去了瓦市,找到雪莲舅舅家的店铺,周嬷嬷陪着进了店里,碧桐候在车里。
店里头,两位舅母在张罗生意。
雪莲给两位舅母行了礼,大舅母刘于氏忙迎上前,在围裙上擦了手,才挽起雪莲问道:“二姐怎么自己来了?”
雪莲脆脆的回道:“回舅母,二娘给胭脂铺送货,顺道来买些吃食回去。这是周嬷嬷,如今是我和姐姐的教养嬷嬷。”
雪莲指着周嬷嬷向舅母们介绍,周嬷嬷忙上前行礼口中呼到:“亲家舅母好。”
两位舅母也回了礼,二舅母问道:“怎么你一个人来了,你娘没陪着来吗?”
雪莲回道:“娘在家里头忙,舅舅们呢?”
大舅母回道:“你舅舅们趁着这个时辰店里头的顾客少,就推了摊车去表演场里售卖,咱们这边到了午时也要挂了旗子休息。”
虽然大颂朝如今多数人是一日三餐,但好多店里都是早点卖的时间长些,能卖到中午,但过了中午就不营业,想要吃饭,只能晚上再来。
大舅母刘于氏让了座,倒了两杯紫苏熟水,二舅母刘徐氏拿了澄沙团子、枣圈等点心、蜜饯给雪莲当零嘴。
见舅母们如此热情,雪莲忙说道:“舅母们莫要忙了,二娘来买些吃食就要家去了。家中的小作坊,正忙着赶工,也不好在外玩耍得太长。您二位尽管挑了新鲜吃食,照着三十个人准备,二娘是要付钞带走的。”
雪莲外祖家的店铺里南北吃食花样很多,能带走的却是不多,便只能挑些熟食,用油纸捆了再包起来,让陆大郎搬到马车上。
雪莲让荷心付了钱,两位舅母待要收个半价,雪莲却不依,只说开门做生意,亲是亲,财是财,不能如此,但舅母们到底抹了零头。
雪莲买了许多签肉、面食、炙鸡、炙鸭,也不过三贯钱。
这吃食到底是赚的辛苦钱,不如化妆品、服装店赚的女人钱更容易。
雪莲的两位舅母亲送着雪莲上了马车,当这两位看到二姑姐家的外甥女坐的马车这样豪华,觉得自家错过了什么。
确实她们错过了雪莲这一段奇遇记,此雪莲已非彼日小雪莲,但却是一颗心都系在这里的雪莲。既来之则安之,雪莲在学习适应,学着顺其自然。
马车在乡间的大路上扬起一片尘土,时不时从两边的树林中,稻田里,传来鸟儿们欢快的鸣叫声。
马车顺河而驰,能听到鸭子们戏水的嘎嘎声和扑打翅膀的声音。这里的一切充满着乡土气息,也是令雪莲安稳的声音。
与世无争,袅袅炊烟,村落里传来孩童的欢声笑语和夹杂着几声犬吠声,都是那般的亲切。
雪莲回到家中将东西分给众人,自是得到欢声笑语一片,她又派了人给避暑庄子上的方大家、西塘的吴氏兄弟、柳翠等人也送了吃食过去。
待雪莲将胭脂水粉分给丫鬟们,更是得到丫鬟们的热烈拥护。
午饭后,雪莲寻了娘亲开了库房又选出颜色艳丽的料子分给丫鬟们裁衣,丫鬟们万分感动,更加卖力的工作。
加班加点一直到雪莲启程前,也没有一个人喊累、喊辛苦,所以说物质、金钱和适当的鼓励是撬动积极性的杠杆。
再说徐景湛的手下能人辈出,这点寻常小事自是办的圆满,事情始末被打探的细枝末叶,如此他才得知,因着自己随手一赏,竟然使那日的小娘子遭了祸事险些丢了性命。
徐景湛此时心内充满愧疚,因着自己一个荷包,竟然使这小娘子有性命之忧,还好命大,不然自己也算是“罪魁祸首”之一。
如今小娘子倒是因祸得福,得知姜侍郎的兄弟处理得当,不仅建了庄园、送了铺子给这名唤芳苓的小娘子,还与她合作做生意。
徐景湛想起,当日送给小娘子的玉佩,应她办一事或者一百两银子,估计这一百两银子,早已入不了眼,她便在心里想着如何补偿这小娘子一二。
徐景湛离了京城,更是离了府里的乌烟瘴气,心情也跟着见好,偶尔也会展露笑颜。
长随徐复瞧着心里也高兴,时不时的也跟着逗趣,小厮小喜子也惯会装傻卖乖,惹人发笑。
小郡王心情好了,跟着的人就会得赏,气氛更是越发的好了。
小喜子还怂恿着主子:“主子,清河县城风水这般好,您买处别院,时不时的来住上一段时间,岂不美哉。”
徐景湛听后,有些意动。
清河县城虽没有府城繁华,但地产丰富又地处交通要道,又因着盛产海盐,小城市热闹不拥挤。
他想着在这边置几处房产,接了母亲、妹妹来散散心,或许也能让母亲心情好一些,眼不见为净,心不见不烦。
想到妹妹,徐景湛便心中一痛。因着徐王妃生了清平县主之后,对徐王爷心生怨怼,恨极后心灰意冷,只将未断奶的三娘交给奶娘、管事妈妈们带着,自此一心礼佛,旁的事陌不关心。
当时徐景湛也不过一岁多一些,幸好有太夫人在,接过重担,亲自抚育这一双小儿女。
徐王妃那里太夫人劝也劝了,说也说了,仍是不闻不问,只将自己关在象牙塔里。
这清平县主长成后性格谁也不像,好好的一个县主,倒像个整日受气的小媳妇,性格怯弱,胆小甚微。
想到这更加剧了徐景湛要在清河县城替母亲、妹妹置处别院的想法,心内如是想,也就行动起来。
徐郡王让长随徐复,去将徐家在清河县城里的大管事徐广喊来,欲要询问忠勇王府在清河县城内的资产情况。
大管事徐广到了以后躬身行礼后,毕恭毕敬的站在下首小心回着话。
徐广回道:“回五郎君的话,店铺有六处,房产有四处,如今只空了两处宅子,一处是五进的宅子在北城书院附近,背靠着山,环境很是幽雅,另外一处是三进的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