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素斋

实践证明不要跟熊孩子计较，要学会顺毛捋，只不过这也是雪莲站着说话不腰疼，她可比别人多出许多年的人生阅历，若真是一般大小的孩子们，谁又会让着谁呢。

迎春原就是温柔的女孩，只要贾元宁不扎刺，两个人很容易就相谈甚欢。

贾元宁因与迎春年岁相当，共同话题多一些，便喜新厌旧，撇了雪莲这个昨日的小伙伴，与迎春窃窃私语起来。

雪莲很无奈也很庆幸，她可没时间哄孩子。

姜芳如适时走到姐妹几个身前，拽着雪莲走到一旁，从袖里拿出几张银票塞给雪莲，悄悄的说道：“二娘看看这是什么？”

银票，谁不识得，雪莲只是不明白堂姐的意思。

姜芳如笑眯眯的说道：“这是父亲给的，他说家里头忙着七郎进京的事，也没个女眷来捧场，既我在了，自是由我出面。父亲还说这五千贯是二房的心意，只是实惠让我得了。”

雪莲一听待要拒绝，姜芳如却杏眼一瞪说道：“妹妹可不许拒绝，不然堂姐白得的水粉钱可是要泡汤了。上次母亲捎给我的口红真是不错，这次我就省了口红钱，还能白得一套。我也不贪心，只每样新品留出两套，给你大堂姐一套，其余的都捎去京里。”

雪莲回道：“师傅那里无需堂姐考虑，二娘早送了新品，就是临安城头次售卖的香水，二祖母、二伯母等人也都有份，就是京里的大伯母、嫂嫂和姐妹们，也是都有预备。”

姜芳如说道：“你的孝心长辈们心领了，其他物件京里头你不用操心了，你这生意刚起步，用钱的地方多的很，待日后再给京里的伯娘表表孝心，这次有我呢。”

雪莲想既如此，就让芳如堂姐操办吧。

给二房女眷预备下的东西，自然照旧，欠下的恩情总有办法还，等忙完这一阵，再好好想想赚钱的法子。

姜芳如又悄声告诉雪莲，她这边不急着选购，待荣国府里买完了她再买。

雪莲想想这是姜二伯的一番好意，况且东西是买给大伯娘、堂姐和嫂子们用的，自己也不好拦着。

雪莲想起此来的任务，于是走到钱夫人身前说道：“大伯娘，寿安长公主和邓太夫人也在，太夫人邀了你们过去一处热闹热闹。”

长公主同姨母在，钱府大夫人王氏自是要拜见，对于大钱氏，小钱氏是她亲妹妹，与长公主关系更近一层，自也是要拜见，于是王氏携了小姑子大钱氏在丫鬟的指引下去了“爱琴海”。

趁着众人去往“爱琴海”，雪莲看了登记表，打算和迎春去幽兰居，结识刘家香药铺的小姐妹们。

这里头有熟人杨绮雯，郑家染布坊的夫人，严主簿的夫人和知府衙门的同知、通判、经承家的夫人们，她们的捧场有姜侍郎和姜员外的面子，也有夫人们的爱美之心。

只是并不是家家都有万贯家财，也并不是人人都能花五千贯一次性购进这么多的化妆品来还人情。

即便是临安府城勋贵诸多，街面上铺子多，生意多，花钱的地界也多。

好在追求时尚的大颂朝的女士们，喜欢独一份的东西，才使得今日的生意异常火爆。

雪莲私下里送与这几位熟人，店里没有出售的袖珍香水，也得到了她们的好感。

开业的头一日，日中之前，兴庆坊的“俏佳人”店铺流水就达到了十万贯，其中两万贯自是亲戚朋友捧场，生意红红火火得益于提前宣传。

开业大吉，安保工作也非常重要。好在有姜员外提前打点了钱塘县衙，这一日有衙役在街道上帮着维持秩序。

开业的头半日，虽忙乱了一些，但好在人手备的足。到日中之后人流渐少，店铺决定打烊半个时辰，让店员们吃饭休息，店铺里也需要清扫、补货，账房和收银的还要对账。

有些大户没有排上的，就让家中下人留下排队，越是争抢不上，越是能引起购买热潮。

姜员外料得今日的局面，又因着如意楼中午的生意，没有晚间火爆，于是今日没有让众人三班倒，而是集体营业，并应承忙过了这几日给大家赏银。

如意楼一边营业，一边给“俏佳人”铺子里的店员准备盒餐。

这盒餐还是雪莲的提议，餐盒也是仿着现代，用的材质是木头和竹子，且可以反复利用，只是每次用完回收以后要用开水煮烫消毒。

这盒饭准备的多，除了店员、护卫，连各府留下来排队的下人，雪莲也让人送了一份盒饭。

虽一盒饭值不了多少钱，但却暖人心，立时就让人觉得这店铺的东家仁义。

加上又有姜员外放出风声，“俏佳人”“如意楼”两家店铺要捐款给“慈幼局”，并要收养部分孩童。

一时间让更多的人生出一种心理，要来“俏佳人”店铺购上一份产品，好似捐款也有他们一份子。

店里的清点工作，由单掌柜和佟掌柜负责，迎春姐妹陪了寿安长公主和邓太夫人去如意楼吃素斋。

亲戚间不能厚此薄彼，于是邓府和钱府一行二十多人，浩浩荡荡乘坐了十多辆马车去了如意楼。

好在如意楼的天字阁里宽敞，屏风一隔，寿安长公主、邓太夫人、护国公夫人小钱氏、荣国府大夫人王氏、邓三夫人、贾府夫人大钱氏和姜芳如，还有迎春姐妹加上邓五娘、贾元宁一桌，其余人等另开一桌。

待上过水果切片、时鲜水果、蜜饯、酸甜小吃、果子制品、脯腊，就开始上正餐九盏，原本该是十五盏，但被寿安长公主减去六盏。

第一盏，全福素锦，素三鲜；第二盏，罗汉全斋，草堂八素；第三盏，斋香烧素鹅、素鸭；第四盏，荷塘小炒、翠竹报春；第五盏，玲珑玉心，素松白玉；第六盏，素鱼、素虾仁；第七盏，素锦祥云托、素佛跳墙；第八盏，素鸡、素火腿；第九盏，青衣素心、珍素燕窝。

正餐过后，餐后小吃自也不会落下。这其中的插食，换上雪莲教给的几样点心，蛋黄焗南瓜也在其中。

宴请的客人除了邓太夫人，其他人都是第一次吃，自是得到一致好评。主食就是素馅的水饺，素烧饼。

吃正餐时，翠姑、周嬷嬷等被安排到暖阁中，虽不能与主子比肩，但也上了六盏素菜。

宴席虽是素斋，但却是如意楼推出的新品种、新花样，让众人吃的意犹未尽。

寿安长公主和邓太夫人，更是约了十五去灵隐寺烧香拜佛后，来如意楼吃素斋。

而荣国府大夫人王氏，更是说要请了长公主、姨婆、婆母和娘家母亲前来品尝，其他夫人也纷纷说要邀了家中的女眷，来如意楼吃素斋。

今日如意楼只推出了八桌天字阁和雅字阁的素斋，一时间得到好评无数。

如意楼晚餐预订的热潮还没过去，立时又掀起了一股吃素斋的热潮，

饭后邓太夫人也没立时放寿安长公主回去，挽了她去了休憩室。

邓太夫人原本想安排家中的小娘子们回府，但她们精力旺盛，小姐妹聚在一起正是亲热的时候不想分离，也便留下来玩耍。

雪莲和姐姐虽着急回去，但做为主人只能相陪。

雪莲想着既然留下，就得好好玩。这不，领着小娘子们玩纸牌。

这些小娘子若在府里可没这般舒服，早起要上课，诗词书画，六艺都要学习，午后还要学习女红，总之一天的课程安排的满满当当，有这样的机会放松一下，哪个不高兴呢。

只是迎春姐妹这个师傅不太好当，并不是所有人算学都学的好。

未时正雪莲看了时辰，终归是心里放不下店铺，留了竹心陪着迎春在如意楼陪客人。

她向寿安长公主和邓太夫人告了罪，邓太夫人体贴的说道：“原也该早放了你们姐妹二人回去，想着都是小孩子家家凑到一处，开心玩一场。”

雪莲回道：“回伯祖母，我们姐妹二人今日很欢喜，亲戚至交如此捧场。且我们今日更是有幸得了公主伯母的赏，还能一桌子吃饭，等家去要说给祖母、伯祖母听听，让她们也跟着高兴。”

邓太夫人扭过头笑着朝寿安长公主说道：“瞧这孩子多实诚。”

寿安长公主回道：“是好孩子。”

雪莲又接着说道：“咱们姐妹从家里来带了许多特产，回头让人送去府上吃个新鲜，还望长辈们莫要嫌弃。”

不爱言语的寿安长公主开口道：“瞧瞧这孝顺孩子，咱们今日是又吃又拿。好孩子忙去吧，有空到府里玩。”

侍立一旁的翠姑心生喜意，见公主能主动邀人回府坐客极是难得。

于是她跟了一句：“后日是公主的生辰，多少年也没有庆生过，这也不是外人，到那日让厨房多做几道拿手菜，再将水榭收拾出来，让小娘子们进府玩一日。”

自谢驸马病逝后，寿安公主再没庆祝过节日，更别说生辰，庙里头念经，家里头礼佛，生生把自己挤兑成居士。

翠姑、青姑等人看着着急，只是不能多劝，当然劝了也没用。

邓太夫人是个聪明人，听了翠姑的话，忙跟着搭台应和道：“那后日，老身也厚个脸皮不请自到混个筵席。可不准小气，有什么好吃的可不许藏着掖着。”

寿安长公主真没打算过生辰，但相公的嫡亲姑母发话了，再没有往外推的道理，便回应道：“自是扫榻恭迎姑母，两位小娘子住哪里，回头让府里头派了马车去接。”

邓太夫人笑着说道：“何需这般麻烦，后日老身带了她二人同去。”

雪莲不是寻常七八岁的女童，其中的原故自是明白，于是也跟着说道：“二娘可有口福了，竟然能到公主府吃御厨做的菜，怕是做梦都要笑醒。”

一席话，引得众人笑一场。

姜员外派了妥实的人，送了雪莲、周嬷嬷和竹心回了兴庆坊的铺子。

而他尚有许多事情要帮雪莲处理，午后只派了得力的管事去“俏佳人”帮衬一二。

因街道上有衙役巡街，店里有护卫维持秩序，倒没有不长眼的小偷、地痞无赖前来捣乱， 看到店铺这般架势，早就远远的躲开了。

雪莲回的正是时候，她刚上贵宾楼，得了消息的单掌柜就赶了过来，原来是澡王之一的吴家夫人，想要补齐五千贯的产品。

只是吴夫人上午买的两千贯的产品奖也抽了，赠品都拿走开了封。

这位吴夫人是见堂姐余夫人得的五千贯的奖品心动了，也如余夫人所说，家里头就从事着澡堂的生意，何愁这香皂卖不出去。

于是午饭后，吴夫人又带了五千贯的银票来了，这算是做了万全准备，若是能续上自是少花两千贯，若是续不上，也不至于空手而归。

这厢吴夫人正坐在包间里忐忑不安，雪莲听单掌柜说完，就赶紧让单掌柜相陪去见吴夫人。

这是潜力股可不能把人晾凉了，单掌柜不好处理，但雪莲是东家，当要处理妥当。

吴夫人正坐在雅间里喝着奶茶，由佟掌柜陪着说话。

佟掌柜自是三句不离本行，介绍产品的功效。见雪莲来了，忙起身相迎。

吴夫人听自家表姐说过，“俏佳人”的东家是位小娘子，见雪莲这样小，也没有奇怪。

雪莲行了礼坐下来后，自有丫鬟送上奶茶，雪莲捧了奶茶喝了一口后，斟酌着对吴夫人说道：“承蒙伯娘捧场，您的再次到访，是对咱们店铺产品的认可。想要续满奖励额度，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设定的一次性购物满额才有赠品，却不能朝令夕改。今日我取个折衷的法子，您听听可满意。”

吴氏原就是个爽利的人，但皆因这方大家雕刻的匣子，外面花钱都买不到，自家官人又属实喜欢。

雪莲虽考虑到澡王吴家日后也是个大客户，但也不能乱了规矩，定好的一次性购物不能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