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尘封往事
林兮又一次丢盔弃甲之后，虽然行动还是受限，倒是意外获见到了青柳。
她被锁在这里已经半月，这期间能见到的人只有赵瑾辞，快要不记得怎么与旁人说话了。
青柳扶着林兮靠着软枕坐起，也看到了她身上的青青紫紫。青柳心里很是心疼，她也只敢在心里埋怨一下，姨娘年纪还这么小，首辅大人真是一点都不知道怜惜。
“你与轻舟怎么样？可有被我牵连？”
林兮问她，她怕自己做错了事，会连累这两个一直跟着她的丫鬟也受罚。
青柳摇摇头，道：“奴婢与轻舟都很好，魏管家怕秦嬷嬷开口罚我们，一早就将奴婢们带走了，没给她借题发挥的机会。奴婢们都很好，就是见不到您，担心您受苦。”
她只字不提自己与轻舟挨板子的事，她俩在床上趴了七八天，还是魏管家手下留情，否则怕是她们到现在都下不了床榻。
“那就好，我就是担心会牵连你们。青柳，半旬已过，曹胜那边情况如何，你可知晓？”
林兮问道。她自己困在内院，曹胜又进不来，不知他那边进展如何，可还顺利。
“姨娘，您放心，奴婢已经与曹大哥传了信，他那边快要成功了。”
青柳说着，端了一碗粥来喂林兮，林兮眼下胳膊都抬不起来。
“你？你如何与他取得联系的？”
林兮着实惊讶，她不知青柳还有这能力。
“奴婢找到卫鸿，跟他说奴婢爱慕曹大哥，请他帮忙递一封信给曹大哥。他虽然瞪着奴婢，但还是伸手接过了信。而且奴婢在信封上涂了蜜蜡和白齐，只要那信被拆了，白齐就会变色。奴婢在信中提醒了曹大哥拆信之前先看白齐是否变色。”
青柳一脸得意，林兮却不禁有些担忧，道：“你可知，秦嬷嬷正是想陷害轻舟与他人私厢授受。若是卫鸿将你此举告知魏管家或秦嬷嬷，只怕我也护不住你。”
青柳一听，一脸肯定道：“姨娘放心，卫鸿那个愣头青才不会告我状。”
“你就这么肯定他不会告状？”林兮忍不住追问。
“嗯！”青柳相当自信地点头，又说：“虽然卫鸿死脑筋，但是他答应了奴婢的事情从没食言。”
“你与他私下接触很多？”
林兮问。看得出来青柳对这个卫鸿似乎很熟悉。
青柳闻言，想了一下，才犹豫着点头：“有一些，他除了脸臭，人也还行。”
青柳想起她和轻舟趴在床上动不了，但膳房的人可不会给她们这些丫鬟送饭过来，尤其她们还都得罪了秦嬷嬷，伺候的主子又被禁足了。
轻舟年纪小，扛板子的功力不及她。当时她正想忍痛下床去拿饭菜，就见卫鸿提了食盒进来给她们送饭。
虽然他还是那张所有人都欠他银子的模样，没说一句话，却搬了凳子到她们床前，将食盒放在上面，然后一言不发就出去了。
等她们吃完，卫鸿像是有千里眼似的，又进来将食盒拿走了，走之前还给她们每人倒了杯水…
青柳甩甩头，试图甩掉自己心里那种怪异的感觉。
林兮看着她烦躁的样子称奇，青柳向来提起卫鸿都是不假辞色，甚至咬牙切齿，如今再提起卫鸿的名字却和缓了许多。
“你有把握就好。如今你们跟着我要格外小心，秦嬷嬷只怕还在暗中盯着我们，千万注意别被她抓住把柄。”林兮喝了一碗粥，恢复了些气力。
“奴婢晓得。”
青柳扶着林兮下了床榻，走了几步。林兮这才后知后觉，原来她脚腕上的红绸也被摘下了…似乎赵瑾辞每一次折辱她之后，总会格外施恩，给予她一些恩赐。林兮嘲讽一笑。
“他是为什么，又愿意让你来我身边了？”她问。
青柳看出林兮提起首辅大人时的脸色不是很好，便斟酌着说：“爷说，您这几日一直闷闷不乐，想着奴婢一直伺候您，便遣了奴婢前来陪您。”
后半句她没说，其实每日都有大夫前来为姨娘把脉，只是她每次都在昏睡当中不知情罢了。
大夫说姨娘郁结在心，这样不利于有孕。首辅大人这才叫自己过来，她此次的任务便是让姨娘开心。
因此青柳便想着法儿逗弄林兮，林兮脸上的笑容是多了些，只是她眉间还是化不开的忧愁，青柳看得着急，又无可奈何。
这日，青柳从外面折了几支花儿，正打算带进去插在花瓶里，好叫林兮看着也开心些。却看见卫鸿从远处朝着自己走来，青柳停下脚步等他。卫鸿过来丢给她一封信，一句话都没说就离开了。
青柳目瞪口呆，反应过来之后，她跑上前去挡住他，问：“这是什么？你怎么一句话都不说，丢下就走？”
“你那位曹大哥的信。”卫鸿还是板着脸，道。
说罢又要走，青柳却不让路，他只能停下，问她：“还有事？”
“没事，怎么了？”
青柳挡在他前面，她就喜欢看卫鸿拿自己无可奈何的样子，总算是有些活人的气息了。
卫鸿捏紧拳头，自从她要他帮忙给她的心上人送信之后，他的脑子里老是闪现出她的样子，娇俏的、愤怒的、哀求的、哭泣的，他试图将她赶出自己的脑子，却总是无果，然后她还老在他眼前晃…
“告辞。”
卫鸿被她逼得不得不退后一步，使用轻功从青柳上空飞了过去。
青柳大怒，他竟然敢这样侮辱她！从她头顶飞过去了，那不就是说她在他的胯下嘛，这胯下之辱，她青柳可受不了！
“该死的卫鸿，就你会飞！再让我看见你，我踹死你！”
青柳愤怒地大喊，惊起了池塘里面几只白鹭，一起齐刷刷飞向了空中，青柳一看，连白鹭都在笑话她！
她气呼呼地回了含章阁，林兮讶异地看着青柳，问她：“你怎么了？可是谁惹你了？”
青柳这才记起曹胜的信，道：“该死的卫鸿，刚刚羞辱奴婢。这不重要，姨娘，曹大哥回信了。”
青柳将信交给林兮，林兮打开，越看眉头越紧，这件事，竟然比她想象得还要复杂。
曹胜在信中说，秦嬷嬷的儿子付智虽是酒囊饭袋，又嗜酒滥赌，但是警惕心很高，身边竟还有一个护卫，曹胜费了一番功夫才与他混成了狐朋狗友。
多亏了林兮那一包银子，他出手阔绰，每逢与付智喝酒，总不忘请那护卫一顿。渐渐地那护卫在他与付智喝酒时便放松了警惕。
曹胜抓住机会，将二人带进花楼，美人当前，那护卫自然也是把持不住。曹胜趁机灌醉了付智，这才有机会问他五年前的事情。
一问才知，原来付智还有一个大他很多岁的哥哥，年幼时，也曾是赵瑾辞的伴读，可后来他犯了事，被抓进了大牢。秦嬷嬷当时想求赵家救自己的儿子，谁知赵家家主刚正不阿，不愿做这种事情。后来秦嬷嬷的大儿子被发配流放到采石场采石，却在一场山体滑坡事件中被砸死在了碎石中。
秦嬷嬷觉得自己为赵家尽心尽力，赵家却对自己的儿子见死不救，因而怀恨在心。后来，她便勾结外面的人，在赵家家主的书房里放置了她自己都不知道内容的书信。再后来，便发生了赵家灭门的事情。
这信里还附了一句，曹胜已将付智与那侍卫控住了，随时都能审问，只是时间不能太长。付智虽然经常在外面花天酒地不着家，但长时间不回去，秦嬷嬷肯定会发现的。
付智好对付，秦嬷嬷却不好对付，要赶在秦嬷嬷发现之前，将此事告知赵瑾辞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