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有心思的人从来都是她
顾婉看着满眼都是担忧的林兮，最终还是道：“兮儿，其实......她不是我的丫鬟。当时她身负重伤，是我救了她，她才成为了我的丫鬟。”
林兮惊讶，竟不知梧桐原本不是顾婉的丫鬟。
“后来我发现她很厉害，总是能帮我忙。她在我身边时候，我在府里的日子好过多了。不仅受罚少了，就连待遇都提升了许多。甚至她能从我嫡母手中要到一间铺子，还能让顾清每次找我麻烦时败兴而归。”
顾婉回想起这些事时，嘴角带着笑容。
林兮忍不住提醒她：“姐姐，现在看来，她身份不一般。若是日后她起了什么不好的心思，你须得提前提防。”
顾婉摇头，对林兮说：“她不会，兮儿，她不会对我做什么不好的事情。”
顾婉很肯定梧桐对自己没什么坏心思，若说有坏心思的人，应当是她。
当初梧桐伤好了之后就要走，是她不想让她走。
她想留下梧桐，因为梧桐在的时候，她的日子好过很多。甚至有时候，她隐隐觉得，父亲害怕梧桐。
顾婉发现梧桐对着自己时总是会害羞，尤其是两人单独相处时。
她让梧桐伺候自己沐浴，结果她手足无措，根本不敢看浴桶里的顾婉，哪怕只是她的背，她也不敢看一下。
顾婉让她替自己擦背，梧桐的手却在她的背上颤抖。顾婉伸出手按在她的手上，教她：“用力点，这样！”
梧桐简直说不出话了，小声唤她：“小、小姐…”
顾婉存心戏弄，她趁梧桐闭眼不敢看自己，一把将她拉下了浴桶，非要两人一起沐浴。梧桐在浴桶里战战兢兢，眼睛都不敢睁开一下。
她越这样，顾婉越觉得好玩，她逗她：“梧桐，我们都是女子，你这么害羞做什么？”
梧桐紧闭双眼，说话都哆哆嗦嗦，回她道：“小姐，你、我、我不敢，你太白了。”
这是什么回答？顾婉疑惑，她很白，所以她不敢看？什么逻辑这是？不过比起梧桐偏向小麦色的肤色，顾婉确实很白。
梧桐其实想说的是顾婉太美了，但是她对着眼前这样的顾婉语无伦次了，话都说不清楚。
“那你还走不走了？”顾婉试图用手让她睁开眼睛，恐吓道。
梧桐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连忙道：“不走了！不走了！小姐，让我出去吧。”
“不行，刚刚你替我擦背了，现在我来替你擦。”她笑吟吟地说。
梧桐的声音听起来要哭了：“小、小姐，不用了…”
她拗不过顾婉，顾婉擦一下，还要问她一下轻重。
“重吗？会疼吗？”
“不、不重。”
“那轻吗？会不会太轻了？”
“不轻，小姐…”
梧桐汗如雨下。
顾婉一直戏耍，梧桐不敢反抗，只能等她消了气。
两人待了很久，直到浴桶里的水变凉，顾婉才大发慈悲放过了梧桐，梧桐几乎落荒而逃…
就这样，梧桐在顾婉身边待了很长一段时间，这段时间里，顾婉的日子过得空前好。也是这段时间，她结识了林兮。
那几日，她沉浸在与林兮的友情当中，忽略了日渐忙碌的梧桐，直到发现梧桐在府里的时间越来越少。她察觉梧桐那几日欲言又止，总是看着她，又不说话。
当天晚上，顾婉睡觉时，被噩梦惊醒。她发出的声音惊醒了外间守夜的梧桐，她以最快的速度冲进来，叫醒了噩梦中的顾婉。
顾婉醒来后看到梧桐，一下子扑到了她怀里，搂着她的脖子哭。眼泪一滴滴都滴在了她的锁骨上，说不出的感觉，只觉得心里痒痒的。
“梧桐，呜呜呜，我害怕…”顾婉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梧桐只能安慰她：“小姐，我在这里，不怕不怕…”她轻轻拍着顾婉的后背，直到顾婉平静下来。
她哭得两颊粉粉的，眼尾生红，看起来又可怜又魅惑。梧桐移开视线，不敢看顾婉。顾婉哭泣的样子，真的很好看。
梧桐喉部微动，她甚至有种想狠狠弄哭顾婉的冲动，不够，她现在哭得还不够，她应该哭得更颤，更娇艳...她的绛唇应该是微张的，应该让它做些什么...
梧桐盯着顾婉，眼神愈发深邃，直到顾婉出声打断了她。
顾婉道：“梧桐，你陪我睡，我一个人不敢睡。”
梧桐这才回过神来，看着明眸皓齿、眼里澄澈的如一汪清水的顾婉，她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自己怎么会对顾婉起了这样龌龊的心思，她那么善良，那么柔弱。
梧桐尚在反思，眉间犹豫着。顾婉以为她不答应，又哭了起来，抽抽噎噎地看着她。
梧桐心里叹了一口气，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知不知道她也是个很危险的人啊？
她无奈地爬上床，面对顾婉伸过来的玉臂，她认命地闭上眼，控制着自己跳得快要休克的心脏...
于是要走的事情又搁置了下来…
所以林兮说起梧桐的时候，顾婉一点都不担心。因为，耍手段的人从来都是她。
“兮儿，我知道梧桐不是普通人，她不在我身边的时候，都是去做她自己的事情。这些我都知道。而且她几次要走，是我离不开她，才求她留下来。”
林兮看着顾婉，问：“姐姐，你一早就知道梧桐与大人有联系吗？”
顾婉摇头，道：“我只知道她身份不一般，至于她与首辅大人相识这事，我是听你说了才知道的。”
“梧桐是她的本名吗？”
顾婉摇头：“是我给她起的名，我也不知道她本来的名字叫什么。”
林兮还是疑惑，道：“姐姐，你确定她是女子？我当时听到的声音的确是男子的声音。”
顾婉点头，无比肯定道：“我肯定她是女子，就是因为她是女子，我才拉她共浴的。”
林兮惊讶，顾婉竟与梧桐共浴过。
“照这样说，梧桐帮了姐姐很多。可是，若将来她还是要走，姐姐，你还有什么法子能留住她吗？”
顾婉闻言笑了一下，道：“我也知道靠他人总归不是长久之计，所以能留住她一天便是一天。她在我身边给的这些帮助，足以让我有自立的资本了。起码，我们已经有了两间铺子。”
所以她若是要走，她可能也没有拦着的理由了。顾婉有些黯然，但她从来都不是那种黯然神伤的人，只片刻时间，便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
“我们的铺子已经稳下来了，如今顾府我也有了一些基础，顾清他们要想再像以往那样欺负我，可没那么轻易了。如果她，还是要走，我也就不拦着了。”顾婉笑着道。
林兮却察觉出了她对梧桐有着不同寻常的主仆之情，或者说她对于梧桐的这种依赖之情...林兮越想越惊心！
“姐姐，你与梧桐…”林兮担忧地看着她。
顾婉笑着说：“兮儿，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不在乎。”
林兮的话堵在嘴边，没有说出来。
顾婉继续道：“从前，我一直祈求老天，能让我的生命里能出现这样一个人，我不在乎她的身份地位或者说世俗观念，只要她能在我需要的时候护着我，给我足够的时间让我能够立足于这世间就行。哪怕她只是在我这里停留一段时间。”
起码，这人给了她蓄积自己力量的时间与基础。顾婉心里道。
林兮不知道要说什么，她担心梧桐会伤害顾婉，但顾婉眼中的梧桐，却是她的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