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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官为民做主 翻案从头审

书接上回:

话说这童寿光也是起了一番好心,不想让邢谷克在上当受骗罢,他说这年月甚妖魔都有,定要小心驶得万年船,于是乎决定小心的问问,试探试探复庭生,既不得罪人,他怕这复庭生真是那复庭生就麻烦了。

见了那复庭生还是恭恭敬敬道了声好,坐下来说道:一路听见邢老弟不住的夸大人您的意举,与他给了那五十俩银子与那黑心遭瘟的母梁省,复庭生道:这个先不说,听邢官人说你知道这事情的来龙去脉,明日他先写状子,你就做个见证罢。

童寿光道:恕小的冒昧,问问大人甚时候回京?那京里的八景十池还与往年一样否?只是这小的也有四五年没去那京城了,不知里面的河池变了否?

复庭生道:从你这一进得门来,本官就知你来作甚哩,念你好心,不怪罪你,这京里的河池从来就是碧水翠绿的,只是这几年泛了黄,天有异象,河有怪生,是因人否?

你才去了京里几时?看的过来这些八景十池的?不过还是随处听人说罢,真是那拐子,骗子的哪里打听不出甚们道来,别说这八景十池的,就是这百景百池,他没去过也如去过一般,说的那般圆。

所谓善其身,利其器,这他要四处撞骗还不把自己的基实夯牢固不成?要你来问出破绽,还能叫做是骗?听的那童寿光冒一身的冷汗,说道:大人真乃聪慧万千,一眼就识破咱的小把戏,罪该万死,罪该万死,说着就要下跪去。

复庭生道:起来罢,这邢谷克官人,有你这管宽事的人,是好事,你是个好人,不与你计较,童寿光道:谢大人,小的会一点字儿,也知道你事情的前后,就让小的与邢老弟写罢,也好省了那几个纸笔费,现在就写,不用等着明日了。

复庭生道:好是好,只是现在正饿着肚子,吃过再写罢,你还会想到咱是来骗吃喝的罢,童寿光道:再无可能,大人气宇轩昂,智慧无双,小的再不疑着甚了。

大人再稍等等,见着出去买几样可口的熟食,能与大人同桌,真乃小的一生之幸,说着又是磕头出去买熟菜了,把邢谷克也一道拉出去,路上邢谷克说道:你要我不说,我就不说哩,怎的没问几句你又改口了?

童寿光道:那复大人一眼就看穿咱的鬼把戏了,把咱这一顿说教的,还有假?你看着他虽然粗布青衫的,又无甚随从,那说起好来好威风哩,容不得人侵犯,咱看着着实害怕起来。

又说:你小子真有福气,遇见大人了,这官司必定要赢的,有大人与你撑腰,把那房子要回来,你还回来不?邢谷克道:怎的不回来,这是咱的根,那边都是赁着别人的房,虽说盖房的钱有,可是整日忙碌碌哪有时间盖?这不拖了刘知县的福,才出来歇歇手脚。

如是真的赢了这官司,哪有不回来的道理,刘知县又见了阎王了,这廖大人的风声这般的好,必是要回来的,童寿光高兴道:那敢情忒好了,咱兄弟两人又可以无事聚在一起吃酒了。

两人买回来了熟食,一起坐下来吃吃笑笑的,饭后童寿光果然照着邢谷克的描述写好的状子,复庭生接过看看,点了点头,说道:今日暂晚,明日本官把这与廖大人看去,与你事先拿了牌子来,告状去罢。

喜得邢谷克与他爷儿磕头道谢的,复庭生与童寿光道:咱又要借你这屋子住几天你可是愿意?且不要说咱是又来骗住哩,惹的大家笑了一阵,童寿光道:复大人与奶奶想住几日,住几日,就是把这屋子送与大人也是可以的。

复庭生笑道:大家伙看看,咱这骗术可是高?这才几多句话,有人要把这屋子送与我了哩,本官又不是那母梁省专为打诈别人房屋来着,童寿光道:听邢老弟说,大人还是这母梁省的救命恩人哩。

他如此的与大人无理,这般的的钱不认人,定是看着大人衣着朴素,不想个做官儿的,故才如此,像他那种人得了势了哪里记得住恩人?一心的要结交那官府豪权哩。

大人您去看看他那祖宗庙里,就是这邢谷克的房屋,他把他那祖老先人供再上面戴金幞头,大蟒袍,玉鞓带,官纹官靴哩,看着活像个城隍老爷,朝中的一二品哩。

此人以前就是个无赖不学无数,偷鸡摸狗的事不在话下,他哪里来的祖产?就当他真有,早被他典了换酒吃哩,复庭生道:看来这母梁省从来就是个恶人啊,咱还以为是他富裕了起那狼心狗肺之心,不成想他生来就是个不成才的。

当初只是看他可怜,饿晕在那湖上,如是不捞他起来,定是一命呜呼,与他饭吃,与他钱,不成想真去汴梁发了家了,他倒是应该好好爱惜才是,这本官以前也有段不堪的事情,好在在那粪屎里醒悟过来,哎!

第二日复庭生换了衣裳去见廖鹏,邢谷克的媳妇子冲出来就与廖鹏磕头说道:昨天民妇人,再大人面前丢丑了,昨夜民妇醒了咱汉子与民妇人都说了,民妇在这里与大人磕头了,谢大人与咱家做主。

邢谷克见他媳妇子冲出去,以为又要犯病,连忙跑出去想拦住,不曾想是说这话,便就心安起来,见复庭生一身明衣,光彩照人,他不知那朝中的京官有多大,只知这辛苦修建的房屋必是要的回来了。

董氏与两个孩儿留在家里,复庭生与邢谷克道:此处离衙门脚程尚远,你先与我雇一口头来,先去见我那随从,后再去衙门,邢谷克在对街牵了一匹壮马儿过来,复庭生骑着马儿就走了。

见了廖鹏把那状子与廖鹏看,廖鹏看了一眼状子道:这可是大人的亲人否?复庭生道:非也,廖鹏道:故人旧人否?复庭生道:非也,不是故人,不是亲亲之人,只是谋了一面之人。

只是其中牵扯本官初年所救一恶人,这救恶如助恶,这定是要他伏法的,否则咱也就是那恶人了,廖鹏道:回大人,这卷宗压在刘知县以前的暗阁里,下官也曾看过,今日与大人手里的定是同一宗案。

这案子下官看着本就可疑,只是没有苦主来覆诉,便一直积压在此,这刘知县的案宗基本是驴唇不对马嘴的,漏洞百出,今日既然大人为此宗翻案,下官也就却之不恭了。

即是大人保荐的,想必大人定是知道之其中的缘由,还请大人为下官一一道明才是,这复庭生就把如何相识母梁省,如何遇见邢谷克一家,被刘乐天与刘知县联手怎的怎的与廖鹏说了个明白。

廖鹏道:回大人,即是衙门办的,他们两人定然成不得事情,必得有内应,这衙门内部的爪牙也是该慢慢清理了,往日他们与刘知县做些甚,也是因为有刘知县这脏首在,他们服从的同时,必得捞那好处,这也是人之常情。

现今既是跟了本官,我也不赶尽杀绝,与他们改过的机会,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他们不过是看上情,做下事罢,只要今后服从与本官就是,前事不计,后事必从。

如是能好好交待,今后同心协力不是不可,如有不悔改者便是杀无赦罢,这事情就交给下官,还请大人放心,复庭生道:你果是治国良才,又道是:《不教而杀为之暴》大人给这些差哥机会,从新教化他们,可谓上上之策,处置那罪魁祸首便是尚好的。

赶尽杀绝从来就是下策之计,不如把他们性子埏熔教诲,又那可用之才也说不定,此一时彼一时也,与那鼠胆恶臭的刘知县一起,自然就是鼠胆,如是与大人这种谟猷英明之人做部下自然也是精兵良将也。

廖鹏道:大人过誉,当初华阳城内缺吃时候,这些个底下的差哥也没人捐几个钱出去,倒是属于良心未泯的人,只是那刘知县蠹民肥己罢,虽说跟着刘知县一个鼻孔出气,这官场之事谁又说的清?

复庭生道:此事就交给大人,本官甩手等候就是,明日就叫这邢谷克击鼓罢,这事实罢在面前,没甚分辨的了,廖鹏道:下官谨记,说着给了复庭生一只签,让邢谷克明日一早就来击鼓,不用等候,直接可升堂。

复庭生拿了那只签在手里,与廖鹏告辞了,回去把那签与邢谷克说道:你明日拿着状子与这只签,等大人一点了卯你就击鼓去,一切事体本官已经交代得宜,事先叫那童寿光准备好,大人好随时传唤。

邢谷克高兴的手舞足蹈,一家人都过来与复庭生磕头说道谢,他爷儿与他媳妇子哭的稀里哗啦的,说道:这七八年了,哪里指望还能见到青天?就是与复庭生做牛马也愿意。

复庭生道:不是本官一人之力,这廖大人与刘知县别是不同,是个顶好的官,有他在你这华阳一日你们的日子就好过,这屋子要回来了,就回来住罢,我也是华阳的人家,不想看着华阳人越来越少哩。

廖鹏这边又看了看往年邢谷克那卷宗,发现漏洞百出不似正常案件,即刻传唤了当时案子上的差人,那上面写的分别是:邹子充,罗卜为,范明里,季小虫。

那罗卜为已是被翠云山的崔英手刃,已是除了名了,廖鹏呵道:你三个狗头几年前那邢谷克一案可是知道实情的,如不从实说来,与刘知县一个下场,你们是知道我的手段的,要活要死只在你们。

吓得那三个官差齐齐的跪再地上磕头,挣着说那实情出来,那邹子充搞了母梁省的娘子,头一个出来一五一十的与廖鹏说了,邹子充道:回太爷,饶命罢,小的愿意说出事情来。

那年那邢谷克前来告状说是母大官人找人恐吓他妻又脱那小妮子的裤儿,把邢谷克的妻吓成个疯来着,以前咱们那哥儿就是刘乐天他看着这其中有银子可捞,叫着咱们四个官差去捉拿母大官人。

咱们去时那母大官人还在提裤子,急慌慌的出来与咱开门,咱们做好做歹的吓他,说是有人告下他了,要把他打入大牢里,给他一夜时间准备明日来捉拿他。

廖鹏道:这拿人都是当场捉拿,怎的还要给他一夜时间,必定是你们要出甚妖计来哉,邹子充道:大人英明,就是这样罢,可这是他刘乐天想出的,可不是咱哥儿想出来的。

等咱几个走后,他刘乐天装了个书办模样说是得了内里的消息有人要捉拿与他,如是银子多倒是有法子救他,那母大官人慌了神,哪里看得出那海铺文书是那刘乐天弄的假的?就是那母梁省手里那地契,保结都是刘乐天弄给他的假货。

他们把那邢谷克的真保结,地契骗到了手,就不给那邢谷克了,叫做人在地下的黑市从新做了份一模一样的与母梁省拿着,说是如是问起来就说这房屋是你的祖业,是他邢谷克诈你的。

又买通里长王开合,族理事邓总事,还有一个老秀才王文玉他倒是个清高的,他说他爱钱,又是时运不济,但是不愿意与刘知县做那伪证,说是怕白日见着鬼,我几个强他也不肯来,后来说他拉痢疾来不得了。

就这样那刘乐天足足的诈了母梁省几千两银子,分了咱们一个十几两,就是师爷鸣一声比小的们都清楚哩,那假冒的海捕文书还是他写的,后来刘知县硬是把邢谷克的房屋判给了母梁省,还罚了几十俩银子,那刘乐天还说罚少了。

又把邢谷克赶走了,媳妇子也疯了,一个小小的妮子也被那群光棍子玷污了,大体事情也是这样了,一些也没作假了,小的们愿意把那脏银吐出来,请大人饶了小的们罢。

那两个差哥儿说的也都差不多,听的那廖鹏怒火中烧,廖鹏道:把你们的供词叫师爷抄下来你们没人按上自己得手印,又那鸣一声自己供述自己的罪责,同样些了一份供词,按了自己的手印。

立马叫人去传话王开合,邓总事,秀才王文玉,如是传唤不到没人十个板子,那邓总事与前年得了气肿呜呼哀哉了,自然是来不得了,只有王开合战战兢兢的来了。

王文玉道:甚事情,又要传唤老朽?那差哥道:您老放心罢,为了邢谷克的事,这次你只是实话实说而已,没有谁用钱买您的话了,王文玉道:这倒是可以,那邢谷克有人与他翻案了不成?

差官道:幸好你老不曾做那伪证哩,否则不是挨板子就是罚钱,如今咱廖大人要翻邢谷克那事哩,那实情廖大人全部知晓了,亏了那邓总事死的早,否则像那王里长一般抖的下巴阁子打架哩。

王文玉道:这是好事,这廖大人倒是个好官,咱与你走一趟罢,来了衙门先安顿好一干人等,专等明日邢谷克击鼓了。

第二日卯时二刻一到,听的衙门外鼓声一片,邢谷克穿了一身干净的衣裳,把状子举过头顶,跪再地上大呼冤枉,廖鹏道:你的冤屈本官已是明了,起身来,站在一旁听着罢。

邢谷克见复庭生坐与衙门内左之侧,心里此时算真的放下心来,高兴的起来立与一旁,廖鹏拨了签道:来人与本官据母梁省到来,那母梁省此时正在邢谷克的房屋里面看那祖宗排位出神。

这下好了,他那祖宗保佑他坐牢挨板子,泼天的富贵从此与他毫无半里关系,见来了两个恶面煞,仗着自己有几个臭钱,说道:差哥进屋先来坐坐,咱没犯事,为何这样?

那差哥道:与我们衙门一趟,坐不得的,太爷要人得紧,母梁省道:咱又没犯甚错,这抓人也要讲理罢,与咱看看你手里的文书,那差哥不与他废话只说了一句:如是乖乖的走,我俩不为难你,如是胡扯蛮拉,别怪了哥儿手里的活计。

母梁省道:看了文书再说,那两个差哥二话不说上去就把母梁省绑了,拉起就走,说道:甚事?你成年的往事犯了,你去了就知,如是反抗,咱一棒子下去,叫你说不得话来。

母梁省这才乖乖的就范,跟着去衙门了,见廖鹏坐再上面冷看着他,旁边坐的是复庭生,心里顿觉不妙,想到:怎的他做再县老爷旁边?难不成是那日得罪了他,特此来找茬?

母梁省与廖鹏磕头,廖鹏道:这位是朝廷的国子傅,也是你的救命恩人,你还不与他磕头认罪?那母梁省此时才知那复庭生是做官的,悔恨不急,不住的磕头与复庭生。

复庭生道:一旁跪着去罢,听大人判决,廖鹏一拍惊堂木道:大胆母梁省你可认罪?母梁省道:回大人,小的那日不知大人身份,再街上冲撞了大人,还请老爷原谅则个,小的愿意奉上纹银些许充实库府。

廖鹏道:混账,你可看看你右侧之人是谁?母梁省抬头看见右边站起的居然是邢谷克,他为何站着不下跪?牛蹄子慌了神,觉着自己不妙,廖鹏道:可是看够否?你认识他?

母梁省道:那日是他打了小的,不过是要了五十俩银子,小的与他一百两赔他,廖鹏怒道:狗货,不是这事,是那年你霸占邢谷克房屋慌说是自己祖屋,又找河上的光棍子把邢谷克的媳妇子吓成个疯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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