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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序芽子

到这里两年来,萧长民刚下放时,父亲给他五块钱,十八岁的他,不谙世事,一顿大手大手买烟买酒,和知青点几位男知青胡吃海喝,一周就花完了。

人间冷暖世态炎凉,自古有茶有酒多兄弟。

这五块钱花完,萧长民身无鸟啄,跟他一起抽烟喝酒的男知青立马对他爱理不理。

平时为省一支烟,全都避着萧长民一个抽烟。

接下来的岁月,萧长民为了抽支烟,把知青点内所有内务包圆,什么挑水做饭搞卫生,挖土种菜,别人都是赖给他做。

只有知青带队干部看不过眼,暗中跟其他知青说过好几次,但是依然如故,知青们根本不当回事。

日子久了,萧长民就成了知青点保姆。

今年春节后,带队干部和其他知青都没来,萧长民没回家过年,一个人在知青点闲得无聊,刘正茂恰好在这时下放到这里。

观察几天,萧长民发现刘正茂并不抽烟,知青点两间男知青宿舍,萧和刘各住一间。

出工回来,除了在厨房有些交际,平时说不上几句话。萧长民每天主动承担做饭任务,所以刘正茂对萧长民印象很好。

尤其是刘正茂救人后,萧长民都是煮好粥端到床头,刘正茂心里很是感激,这也是刘正茂以后照顾萧长民理由。

抓野鸭摸野鸭蛋拿到省城卖,一下子分到手十块钱,萧长民心思一下就活络起来,继续抓野鸭赚钱,抽烟喝酒就不用看别人眼色了。

野鸭是候鸟,天气再热一点,它们就会往北迁徙。萧长民急着抓野鸭赚钱。他在散工后赶紧回来跟刘正茂说这个事。

看萧长民这心急的样子,刘正茂笑着说:“萧哥,抓野鸭也要先吃饭吧?我已经煮好红薯大米饭,吴婶送了萝卜秧和韭菜,我已经洗好。你厨艺好,这两菜还是由你炒,对了,这瓶油我俩要吃到队上油菜籽成熟后,你炒菜放油时悠着点。呵呵,我家这个月食用油票都给我了。”

萧长民:“我洗把脸,就来炒菜。”

从水缸舀了两瓢水到面盆里,端到知青点屋檐下,正蹲下身扭毛巾洗脸。

序伢子提着知青点的木桶从外面路上跑过来,老远就喊:“刘知青,我搞到泥鳅,今天晚上有荤菜吃喽。”

“序伢子,你瞎喊什么?哪里来的泥鳅?”拿开毛巾,萧长民抬头问序伢子。

“啊!萧知青,是刘知青让我在知青点吃晚饭,我去田里捉了一些泥鳅,”

序伢子这些年长期吃百家饭,养成并不怯场的性格。走到萧长民跟前,让他看提桶里的大约有二十多条泥鳅。提桶里除了泥鳅,还有一颗包菜。

萧长民看着序伢子:“你偷吴队长家包菜?”

“萧知青,你莫乱说,吴队长对我讲过,他家种的菜,我想吃了可以自己摘的。”

序伢子情况特殊,大家可怜他,怕他一个人饿死,平时他在别人家自留地里摘点菜充饥,社员都不会对他说什么。

萧长民:“你会处理泥鳅吗?”

序伢子:“会。”

“那你清理泥鳅,我出去找点蒜和姜。”

“萧知青,你来清理泥鳅,我去搞蒜和姜,可能好些。”

萧长民一想,序伢子说的对,序伢子去社员自留地搞这些,社员都不会说什么,而自己去社员自留地被人看到,还要给人家解释,很麻烦。

差不多20分钟,萧长民处理清洗干净泥鳅,序伢子还没回来,他擦干净手,站在门口等序伢子的调料。

刘正茂在灶台边,把煮得满屋飘香的红薯大米饭从灶台上挪开,顺手放上一个水壶压住火苗。

他问:“萧哥,现在开始炒菜吗?”

萧长民:“泥鳅腥味太重,要点大蒜和姜才能压住腥味,就等序伢子搞来这样东西了。”

找了几家,序伢子才要到一块姜和一个蒜,他气喘吁吁跑回知青点,隔老远就表功:“萧知青,你要的调料我找来了。”

在炒菜时,刘正茂用木桶装了两桶热水,拿出一块洗衣皂,让序伢子站在知青点外洗了一个澡,把他那不知多久没洗过的头发、和发出怪味的身体全部清洗一片。

还拿出自己的一件长袖海魂衫和一条黄军裤让序伢子换上,序伢子身上穿的衣服已经破烂不堪,刘正茂洗这身衣服时都不敢使劲,稍一用力,这衣服随时会破。

很快,水缸盖上存列萧长民做好的四样菜:泥鳅煮萝卜丝、醋炒包菜、小炒韭菜、萝卜秧煮汤。

萧长民说:“刘知青,可以吃饭了。”

刘正茂:“等一下,我去背老王过来吃点青菜。”

牛棚小屋,屋内虽然很暗,还是能看床边还没干透的血渍,老王头靠坐在床头喘气,他看到刘正茂和序伢子进来,虚弱地说:“刘知青,你来了。”

“是的,王叔,我们炒了一点青菜,我背你过去吃点青菜。”

“谢谢你,我这还有早上萧知青煮的粥,就不麻烦你了。”

刘正茂拿起老王头的毛巾在面盆里搓干净,帮老王抹干净脸,又帮他穿好鞋子后,背上他,再让序伢子端起那碗未吃的大米粥,一起来到知青点厨房。

安置好老王头,刘正茂跑回房间,拿来一瓶7毛5,一条经济烟。

萧长民看到酒,站起直接接过酒瓶,高兴地说:“还是刘知青回来的好,你一回来就有酒喝。”

他转身就拿来四个瓷缸放在四个人面前。序伢子受宠若惊看着萧长民:“萧知青,我就不喝了吧”?

萧长民:“你想在知青点玩得长久,就不要啰嗦。”

老王头笑着说:“萧知青,序伢子还小,别让他喝酒。我身体也不好,你给我倒点点,我闻闻酒味。”

刘正茂坐下来,把手里那条经济烟掰成两段,把其中五包递给老王老:“王叔,您别嫌弃,我没有烟票,只能买经济烟,你将就着抽吧。”

又把另外五包递给萧长民:“萧哥,这是你的。”

萧长民接过烟放在身后,继续给四人倒酒。

刘正茂:“我不喝,留下给你慢慢喝吧。”

萧长民客气道:“我给你少倒点,你们能喝多少就多少。”

这顿饭,萧长民一个人喝了半斤,序伢子喝了一两,老王头真是只闻酒味没喝,刘正茂一口没喝。

在刘正茂照顾下,老王头喝了半碗泥鳅汤,吃了一点韭菜和包菜,半碗粥。饭后,他又咳得死去活来。

知青点吃晚饭时,老冯头找到大队支书家里,老支书罗迈见老冯头到他家,知道是有事找他:“老冯,你找我有事?”

“罗支书,我来反映老王的事。”

“他怎么了?”老冯:“罗支书,我觉得那个老王头很危险了,他今天咳了几次血。”

老王的事,罗支书不想沾边,他说:“这事,老冯,你跟古队长说了没?”

老冯:“你是支书,我认为要给你汇报。”

听老冯头这样的话,罗支书心里很舒服,但他还是说:“我老了,要给年轻人机会,现在大队以古队长为主,你去跟他讲讲。”

前天晚上,古大队长找过罗迈支书,他对罗迈说,牛棚那右派份子老王身体不行了,刘知青建议送老王去医院,问罗迈的意见。

当时,罗支书,支支吾吾不表态。古大队长就知道罗支书不想承担责任。

老冯头也不傻,见罗支书这样推脱,他心里就有气,他认为罗支书近几年遇到事就躲,没一点作为支书的担当。

古大队长家里,老冯头:“古队长,牛棚那个老王真不行了,我刚去罗支书家,他要我给你反映。”

古大队长当兵出身,有战场经历,性格直爽:“老罗这个老狐狸,遇到事就躲。老冯头,这事我知道了,明天会到牛棚去看看,你回吧。”

知青点,晚饭后,刘正茂看到老王头咳得很厉害,实在坐不住,就背他回牛棚小屋,让老王躺在床上后,给他洗了脸,还打水帮他洗了脚,安置好自己才回知青点。

刘正茂对老王所做的一切,都被跟屁虫序伢子看在眼里。出了牛棚小屋,序伢子:“刘知青,你为什么对老王头这样好?”

借着月光,刘正茂看着序伢子:“不为什么,只因我们都是身处异地的外乡人,遇到了,能帮就帮一把。”

想到刘知青烧水让自己洗澡,还把他的衣服给自己穿,序伢子说:“刘知青,你是好人。”

“刘知青,刘知青,我等你一会了,萧知青讲你在牛棚那边。”吴婶站在知青点外,对着刘正茂喊。

刘正茂:“吴婶,你找我有事吗?”“你过来,我跟你讲件事。”

等刘正茂走到知青点,吴婶看着序伢子也在,她厌恶看了序伢子一眼,把要讲的话咽了回去。

刘正茂:“序伢子,太晚了,你先回去睡觉,等明天你的衣服干了再换回来。”

序伢子虽身高不够,智力却是不低,他看出来,吴婶有事不想让他知道,就知趣的说:“我在外面跑了一天,也想睡觉了,刘知青,明天我来找你玩。”

说完,我跑向回家的方向。看序伢子走远,吴婶:“刘知青,我们到里面去讲。”

知青点厨房,刘正茂倒一碗水放在水缸盖上:“吴婶,喝水。”

吴婶:“刘知青,我找你问一下,你家那边还有人要鸡鸭蛋吗?”

刘正茂跑一次省城,让她赚了点钱,勾起她当二道贩子的兴趣。

晚饭时,跟吴队长商量,吴队长也不反对她继续做二道贩子,所以她就找刘正茂来问鸡蛋的销路。

刘正茂:“吴婶,你还想帮我收鸡蛋?就算你能收到,我也没时间回家啊!”

“只要你那边销路没问题,我就让我家老吴给你回家的假。”人都有自私的一面,吴婶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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