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案件
被混蛋吸了两口血,居然还好睡一些。
“我真的是。”谢梓寒伸了个懒腰:“找虐。”
推开窗才发现天色朦胧,太阳还没窜出头。
反正睡不着了。
与其在床上摊着等那混蛋一会儿变着法来弄他,还不如自己先去宫里溜达。
谢梓寒歪头换衣服:“嘶……”
无意中拉扯到伤口,他下意识抚摸脖颈,这崽子……牙更利了
推开门,些许光亮照进屋内,他半眯着眼走出去。
“谢教主起这么早,是睡得不好吗?”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他一跳,谢梓寒打起精神,顺着声源看去。
只见墨子渊还是穿着昨日那身衣裳,此刻靠在一旁的石柱上,头发有些乱糟糟的,歪着头冲他摇了摇手。
“早。”
谢梓寒定了神色:“殿下早。”
墨子渊走近他:“谢教主还没回答我,是没睡好吗?”
谢梓寒向后退了一小步:“挺好,只是我一贯早起。”
墨子渊看着他笑了笑,随后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
听着那故意拉长的尾音,谢梓寒嘴角微抽,他怎么忘了这混蛋挨着他睡了那么多年……
谢梓寒定神反问:“那殿下起这么早是为何?”
“我一贯起得早,谢教主不是不知。”墨子渊脱下自己的外衣披在他身上:“早上凉,别穿这么一点儿。”
谢梓寒伸手想将他推开:“不冷。”
“我觉得你冷。”
“……”说不过他,谢梓寒便任由他为自己穿上外衣,墨子渊指尖有意无意的划过他的脖颈处时,眸色逐渐深邃。
他刚想开口,只听谢梓寒说道:“殿下手怎么这么凉?”
墨子渊动作一顿,将衣服系好后,才缓缓开口:“这是在关心我?”
“随口问问罢。”谢梓寒:“案子才刚开始,大家都不希望殿下病倒了。”
“都不敢看我。”墨子渊:“口是心非。”
谢梓寒:“……”
“昨夜送到你房中的饭菜已经凉了。”墨子渊握住谢梓寒的手腕:“既然今日这么早,那便给你做些好吃的。”
厨房里,墨子渊一边流利的用着菜刀一边轻声调侃着:“有几年没下厨了,不知道现如今做出来会是个什么味道?谢教主可别嫌弃。”
“殿下谦虚了。”
谢梓寒这说的是实话,就墨子渊这刀功,翊城好些厨师都比不上。
而且,他这些年自从睡眠断断续续后,便很少按时吃饭,南洲和顾池在的时候还会强行把他拖出去吃饭,但如果他们两个不在他或许两天就吃个烤土豆。
不是绝食也不是闹脾气,他自己也说不清,好像是真的对吃食没有什么兴趣了。
南洲的手艺很好,有段时日,顾池每月都要胖一圈,后来跑步都要大喘气了才实在狠下心才减了下来。
可是他却一直都提不起兴趣。
但……这混蛋随手煮的白粥,再配上腌好的黄瓜丝,竟让他觉得有些诱人。
果然没让他失望,香气扑鼻,入口绵密一抿就化,米香沁润唇齿留香。
墨子渊夹了个包子,放在他碗中:“别光喝粥配咸菜,瘦成这样还挑食,吃个包子。”
“多谢殿下。”
“谢教主。”墨子渊筷子一顿:“打个商量,别把总把谢谢挂嘴边,行不行?”
“那殿下想让我说什么?”
“与其口说宽慰,不如付出行动。”墨子渊看着他:“我一个人睡总不踏实,若教主真要谢我,不如来陪我入睡,也赠我一夜好梦。”
谢梓寒只是笑笑:“殿下还真是会做生意。”
“不是生意。”墨子渊声音显得有些不真实:“就是想抱着你睡一觉。”
谢梓寒将粥一饮而尽,放下碗后问道:“殿下说什么?”
“……我说。”墨子渊与他对视,竟无端生出了一股退意,他将手帕递给谢梓寒:“谢教主吃好了,那咱们去官府吧。”
——
诚亲王府
墨霆缓缓睁开眼睛,手指微动,便惊醒了压在他手上的墨轩
“父亲您醒了。”墨轩赶忙起身:“来喝点水。”
墨霆被他掺扶着坐起,少抿些水,便轻声咳嗽起来:“看你这样,昨夜又没回去休息吧。”
墨轩轻抚后背替他顺气:“您快点好起来就好。”
墨霆:“你前日不是说城中出事了,皇上让你协助太子查案吗?如今不好好休息,怎能全力以赴?”
“若殿下有需要,我必会鼎力相助。”墨轩为他整理被子:“您放心,如今殿下身旁有高人相助。”
“有旁人相助,你就可以怠慢了吗?”墨霆微怒:“这些年你不愿意干涉朝政,为父也没有逼你,可这事在你职务范围内你还如此懈怠,成何体统!”
墨轩赶忙扶住他:“您别激动,我有派人一直跟着殿下,若有情况会第一时间向我汇报,我不会耽搁的。”
“我没事!家里有这么多下人,还照顾不好我吗!”墨霆越说越激动:“但你派去的那些人跟你能一样吗?啊,他们能力要是比你强早坐上你的位置了。”
见他越说越激动,咳嗽声更是止不住,墨轩只得服软:“行,您休息,我去,我去。”
墨霆神情这才有些缓和,“此话当真?”
“当真。”
墨霆:“那你还蹲在这儿干嘛?”
墨轩无奈:“现在天色刚亮,殿下还要进宫去看看娘娘,你能让我再多陪您一会儿吧。”
墨霆掩唇咳嗽好几声后,才又重新板着张脸:“不就是咳嗽几声嘛,我自己的身体我清楚,为父怎么教你的?要做一件事之前……”
墨轩自然而然的接过他的话:“要不就休息到位,要不就做好万全的准备,孩儿都记着呢。”
墨霆露出一丝欣慰的笑:“还记得就好,赶快去做。”
“行,不过孩儿也有个要求。”墨轩:“我出任务肯定一段时间不能在您身边陪着,但是我给您举荐的大夫您一定得接见,一个都不能落下。”
“又不是什么大病。”墨霆看向他时,神情有些恍惚:“你现在越发像你娘了,啰嗦。”
墨轩:“要是娘还在,两个人啰嗦着也好,至少您能听得进去。”
墨霆沉默半晌挥手:“我听,你去忙吧。”
墨轩再三确认后:“那孩儿就先去忙了。”
墨霆没有说话,只是微扬下巴,让他离去。
许久之后,墨霆才抽出手,从怀中摸出一枚已经破裂的护身符。
他还在幼年时便被算命先生说过,他此生坎坷,尤其是这个年纪命中注定会有大劫,他从不信鬼神便没放在心上。
直到十几年前,他随口提了一句最近运势不佳,妻子便特意去寺庙为他祈福。
明明白日还艳阳高照,可傍晚突降暴雨。
山顶滑坡,迎回的是一具冰凉的尸体和她握在手中的护身符。
这些年他一直将护身福带在身侧,他不信邪,只是想她。
可经历泥石流都能完好无损到他手中的护身符,却在前些时他病倒的那一日,不知为何突然破裂。
这几夜梦境重叠,常常惊醒又陷入沉睡,每每梦到当年。
母亲身体不好,却每年都会出宫为他祈福,就连离去的那一年也特意恳求父皇赐一位敬佛的妻子给他。
可依旧没躲过厄运。
当年南疆之战,战火纷飞。
他身为太子,全城百姓性命靠在他身上,他们没有兵力反抗,只能被迫求和,还好及时被国教主挽回。
他却也因此丢了太子之位。
这些年无争无抢,被推上高地却又被坐在高位之人不顾手足之情推下。
孩儿重任在身,他重病难绕,他竟也开始信了这鬼神和着该死的命运。
墨霆喉咙一阵干痒,他捂住嘴唇剧烈咳嗽。
片刻后只觉口腔内弥漫一股血腥味,望向窗外,刚冒出头的日光恰好不好划过他的窗户照在墙上,他苦笑着。
如今离孩子远一些,是否就能让他远离自己的衰败的命运,走向属于他自己的天地。
墨轩离去后,心中烦闷更是难耐,好几次想再去看一眼,却又怕被发现牵动他更多的情绪,只能退下。
重任在身,他不能推脱,再三嘱咐家里的家仆照顾好父亲后才起身前往官府。
墨子渊和谢梓寒已经早早到了官府。
“二位大人这边请。”官兵:“尸首我们都安置在地牢中,前些天下了雨,有几具的身体已经有些腐烂了。”
“知道了。”墨子渊看了一眼身旁的人,便向他贴近,握住他的手臂,将他拽到自己怀里。
谢梓寒一时没注意,失重倒在他身上,看着走在前面还在喋喋不休的官兵,嘴角一抽,压低声音道:“殿下这光天化日的……”
他话还没说完,只感觉手中被强行塞住了什么东西。
他捏了两下,上面好像有些小刺毛,怪扎人的。
谢梓寒刚想开口,只听墨子渊说
“怪我没想到这茬,今早让你多吃了些,一会儿下面的味道肯定不好闻,你拿着这个会好受一些。”
谢梓寒摊开掌心,是几片薄叶。
“这个天气蚊虫多,平时都喜欢随身带点儿。”墨子渊握住他手腕,轻轻将他掌心和上:“虽然没多少,不过凑在鼻子上还是能阻隔很大气味的,你先凑合着用。”
谢梓寒:“那你呢?”
他们两个是把菜上几乎吃干净才出门的,若下面真有尸首的腐臭味,那可是最佳的催吐药。
“挺巧。”墨子渊揉了揉鼻子:“我最近鼻子不通畅,什么味道都闻不了。”
谢梓寒半信半疑:“当真?”
“当真。”墨子渊凑到谢梓寒脸颊旁嗅了嗅:“连你的味道都不能诱惑我了。”
谢梓寒:“……胡说八道”
墨子渊:“不过没关系,谢教主能诱惑我的又不是气味。”
谢梓寒正想的出神,听到他这句话便脱口而出:“还有什么?”
墨子渊勾唇,趁他愣神之际,偏过头,快速在他脸颊上落下一吻:“你这个人对我而言,便是极大的诱惑。”
占了便宜后,极其无辜的对谢梓寒眨眨眼:“看吧,我就是抵抗不了。”
谢梓寒瞪了他一眼:“殿下,如今光天化日,您不能收敛一点吗?”
墨子渊认真思考半晌:“谢教主的意思是月黑风高便可以了吗?我懂了。”
谢梓寒:“你懂个……”屁!
“大人,大人。”官兵人未到,声音便远远传来,他急忙跑回来:“抱歉二位大人我没注意你们没跟上来。”
墨子渊:“无妨,是我刚跟就是谢公子聊入神了,继续带路吧。”
“是。”
官府的地牢一般都设有暗间,一是用来审问犯人,二便是用来存放大量的尸体。
推开门,扑面而来的恶臭使得几人都后退了好几步。
墨子渊皱起眉头:“怎么腐烂的这么快?”
官府:“报,报告大人小的真的不知道,昨日来的时候还只是一点轻微的腐烂。”
“我知道不关你们的事儿。”墨子渊挥手让他退下:“你去找一些中薄荷,艾草来。”
“是。”
墨子渊按住谢梓寒的肩:“你在外面等等,一会儿中药来了你再进来。”
谢梓寒无视他的话,直接踏步走入里面:“只是臭了些,又不是毒气,在殿下眼中我何时这么娇气了。”
墨子渊看着他笑了笑: “是我多虑了。”
谢梓寒偏过头看向他身后:“尸首是从胸前的伤口处开始溃烂的。”
“从伤口处开始溃烂是正常的。”墨子渊转过身:“可这个速度未免太快了,他们是中毒了。”
“但不是口服的毒。” 谢梓寒摇头走到尸首:“脸色正常,嘴唇也没有发青。”
他伸出手将尸首的眼皮撑开:“瞳孔颜色也正常。”
墨子渊依次扫过每一具尸首的胸口,尸体已经僵硬,胸前的血肉程是黑红干枯状。
蹲下身看,被挖空的胸心脏处好像有什么东西就放着光泽,他伸出手按压他们的胸腔,被挖空的胸口处竟流出阵浓水
“是挖开他们心脏的东西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