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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你,不行吧

烈日高仰,肆意散发着光芒。

日光穿透窗户,大殿内显得柔和且光芒万丈。

墨羽听完他的话,沉思片刻:“若这周屏正如你所说的这般,那不仅是立了大功,还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墨玄垂眸轻笑:“儿臣只是听闻周大人心细罢了,此事还得劳烦父皇派人去查查,若真有足够的证据,也能早点结案。”

墨羽嘴角浮现一丝笑意:“我记得你曾经在我面前提起过,办案要讲究细致,如今着急结案,可是为了谁吗?”

墨玄淡笑:“再过半月便是花灯节了,若那时官府还有一堆案子未曾了结,恐怕会引得免得百姓们惶恐。”

“花灯节?”墨羽愣神片刻,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扬起嘴角:“你母亲最喜欢花灯了,尤其是粉色荷花模样的,若你那日得空便……”

他声音戛然而止。

墨玄疑惑的抬起头,只见墨羽神色略微涣散,他眉头紧皱,手掌心慢慢拽紧,面容苦楚好似逐渐扭曲。

墨玄脸色一变,站起身刚想上前:“父皇。”

墨羽便挥手阻止了他的动作,他将桌上的画拽成一团,深吸几口气,便将画团扔到一旁。

随手捞起一旁的书本翻阅:“有些头疼,无事。”

墨玄皱起眉头想说点什么。

墨羽:“你刚刚说的那些朕已经知道了,朕会派人过去收集证据。”

苏公公这时匆忙从殿外走来,在墨羽耳边低语。

他随即笑着将手中的书扔到桌上:“把你刚刚说的再给殿下重复一遍。”

“是。”苏公公正了身形:“殿下,容教主刚派人来告知,他在镇北侯府邸发现了大量的官银和太仆寺草料购进的记录。”

墨玄神色凝重:“镇北侯?”

“是。”墨羽手指有规矩的敲打着桌面:“据容教主所言发现他时他正欲自尽,如今更是性命垂危。”

墨羽目光审视着他:“如今已经证据确凿了。看来太子所说的那个人恐怕真的只是谣言,朕便不去浪费时间了。”

墨玄从未想到过他们甩出的替罪羊居然会是镇北侯,如今局面已经不受他控制,物证在他们手中,若此番功劳全被容彦夺去,那么他在朝中将无法开阔势力。

除非现在能将证据带来,可是他现在无法告知外面。

最多只有半柱香,半柱香之内谁能带到他们面前。

主上?他今日好像出门去了镇北侯府?

脑海中骤然闪过他第一次受伤时狼狈的回到屋中。

那个人正靠在窗边翻阅着手上的书籍。听见声响,回过头看见他,神色瞬间变得严肃。

“谁欺负你了?”

“没谁欺负我。”小独狼用手背擦掉嘴角的血迹: “我跟其他门派的打了一架。”

“脸都花了。”谢梓寒蹲在他身前轻擦拭着他脸上的伤痕:“他们在哪儿我去看看。”

“他们已经跑远了。”

“只要我想,就没有追不上的,等着。”

墨玄衣袖下拳头拽紧,脑海中思虑万千,表面却依旧云淡风轻:“父皇刚刚还未曾说完,花灯节内日若是我有空……”

墨羽: “本想让你进宫来陪你母后,但她如今身体欠佳,太过热闹反而会蹉跎她的精神。罢了,让她好好休息。”

墨玄:“儿臣前些日见过母后,她精神也比往年更好,母后既然最喜欢花灯,父皇何不也让凤仪宫热闹热闹。”

“如今有几起案件的未曾结案,何苦要动用人力在做这些毫无意义之事?”墨羽直视着他:“太子还有正事要说吗?如果没有,便退下吧。”

墨玄站起身,与主位上的人对视时,一股凉意从指尖蔓延全身,他压住心中的异样:“儿臣……”

“且慢!”殿外传来高声:“皇上,微臣墨轩求见皇上。”

墨羽皱眉:“他来干什么?朕如今还要去处理要事,让他回去吧。”

墨玄站起身,来到大殿中跪下:“父皇,墨统领如此焦急赶来,想必是有要事,您听听吧。”

“啧。”墨羽揉揉额头:“让他进来。”

墨轩快步走入殿中,与墨玄对视的那一刻,后者立马心安了下来。

墨轩径直跪在皇帝眼前,双手将信封举过:“微臣刚刚从太仆寺周大人手中得到了这起案件的关键线索,还请皇上过目!”

墨羽目光死盯着他手中的信封,手上力度不断加重使杯中的茶水些许溢出来,洒在他手背上:“拿来给朕瞧瞧。”

……

皇宫高墙之外,马车错乱人员错杂,有人驻足于宫门之外,想将毕生才学带入其中,有人出宫混迹于百姓之间,将危害之事散播遍地。

“忍着点疼。”

木屋内充斥着浓浓的血腥味,谢梓寒褪去半身衣物坐在床边,身上刚刚结痂的伤口被重新撕裂,外面已经干涸的伤疤撕裂里面新鲜的血肉,随着疤块被扯下,鲜血立马被带动涌出。

将止血的草药敷于伤口上,谢梓寒浑身一震,掌心握成拳头重重砸床上。

顾池手上的力度逐渐加重,看着谢梓寒脸色越发惨白,下唇也被咬的充血,他开口道:“让你忍着疼,不代表你不可以喊。”

谢梓寒倒吸一口凉气:“这是东宫,全是狼崽子的人,我要是喊出来被旁人听了去,还以为我们在这里面干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顾池:“……”

“再说了,喊出来一样疼。”谢梓寒将衣服又往下扯了些:“还不如省点力气。”

“也是。”顾池假笑两声:“省点力气,好好想想怎么跟小白眼狼解释。”

谢梓寒:“……”

“催动内力使轻功?你是想废还是想死?”顾池面露不善:“手上的伤愈合,就以为全身的都好了?你自己身体什么情况,你心中没点数吗?刚刚结疤就出去上蹿下跳,半柱香跑半个城,你是戏班的猴吗?”

谢梓寒:“……时间紧迫,没办法。”

“我是死人吗?你回来告诉我,我去不行?你把这几个字原封不动告诉小白狼,你猜猜他会听吗?” 顾池深吸一口气:“他们在跟容彦抢时间,你在跟阎王抢时间,要是你腹上那道疤再撕裂,就得把腐肉全部挖下来再封愈合,不疼死你到阎王殿都是你命大。”

“这不是没裂吗,这次帮帮我。” 谢梓寒苦笑道:“别跟独狼说。”

顾池:“身上血腥味草药味混成一团,除非他五感尽失,不然不可能察觉不到。”

谢梓寒:“那别跟他说的太严重,就是伤口裂了而已。”

“嗯。”顾池:“见骨的刀伤裂了而已。”

“……别加这句话,哎算了,该来的总会来,走一步算一步。”谢梓寒:“对了,派人去太仆寺说了吗?一会儿他们就以为我是强盗,把我告到官府,那才有的麻烦了。”

顾池一想到自己拦下的那几个人,就嘴角一抽:“两招把别人踹了,进去抢了东西就走,抓你进去关几日也活该。”

谢梓寒:“我要是被关进去了,狼崽儿又得在你面前去念叨了,当是为自己讨个清净,帮我去传个消息。”

顾池找来纱布蹲在他身后,为他缠绕伤口:“别乱动,烁华和南洲已经去了。”

谢梓寒有些意外:“南洲过去干嘛?”

顾池面无表情: “你把别人整理了好几天的东西不知道给扔哪儿去了,烁华一个人可压不住那群人的愤怒。”

谢梓寒咳嗽一声:“意外,帮我把窗户打开散散味,抓把薄荷扔房中,我就不信他还闻得出来。”

顾池挥手将窗户推开,象征性的扔了两片叶子在桌上,全程却是一言不发。

“易尘,说点话,你这样搞得我很紧张。”

“别这么叫我。”顾池将纱布缠绕好后,为他剪去多余的布块:“镇北侯死了吗?”

“没。”谢梓寒微微停顿:“但快了,我走的时候,他嘴唇已经发黑了。”

顾池:“放在自己枕头下的匕首怎么会染毒,一不小心割伤就得嗝屁。分明是别人早就为他准备好的葬礼。”

谢梓寒伸手撑在一旁的墙上:“镇北侯一死,到时候在他家中随便布置点什么东西,什么罪名都能往他头上扣了,反正死人是不会辩驳的。”

“听说镇北侯府的前管家是为了救他而死,如今的这个王丛也跟在他身边十几年了,没想到。”顾池讥笑:“这个一开始就是别人放在他身边的卧底。”

谢梓寒:“在所有可能崛起的人身旁安插他自己的人,将来如若想登天,直接找个借口除掉,便能取代他的位置,那个人的心,还是如当年一般狠毒。”

“你又不是第一日认识他,不过好在朝堂不比江湖,绝不可能一步登天。”顾池从柜子里为他找出一件新的里衣:“换上。”

谢梓寒接过他身上的衣物:“周大人那里有李勋与商人的书信往来,每一笔都有详细记载,哪怕在镇北侯那里发现了官银,也证明不了什么。”

“若两方都证据充足,镇北侯和李勋的关系不难判定为是一条绳上的蚂蚱。”顾池背过身去收拾药瓶:“李勋是知道镇北侯身后有高人的,如今镇北侯死了,李勋自然也活不了,”

“现在得看皇帝要将罪魁祸首定义为镇北侯还是李勋了,如若是李勋,那么周屏的太仆之位便无人能撼动,如果说是镇北侯……那可就不好说了。”

谢梓寒快速换好衣服,靠坐在床边:“挖心一暗,煞陀是由容彦斩杀,如若这私吞事件再让他占据上风,那狼崽想在朝中立足便是困难了。”

“王丛是十几年前容彦就安插在他身旁。”谢梓寒在脑中思索着进来收集到的线索,忽然神情一变:“如若他真的只想进入朝堂,以朝堂之权巩固自己的江湖地位。那他完全可以利用镇北侯,可他如今将镇北侯挤下,显然是想取而代之,他的目的不只是站稳脚跟。”

顾池转过身,双手环抱于胸前,靠在身后的柜子上:“当年等不了师傅退位,将他挤下后坐上教主这位还不够,如今倒是盯上那个位置了……皇家注重血脉传承,皇室这一脉就只有一个太子,他手中也握着不少的兵权,容彦还翻不起浪。”

谢梓寒扶额:“这朝中事物混乱,一个不小心,什么都有可能。”

顾池:“当年离开门派时,我便让你考官进朝堂,你不肯,说什么麻烦,如今也不知道是谁,整天拖着个半残的身躯到处跑。”

谢梓寒失笑:“还不是为了……”

“还不是为了小白眼狼。”顾池自然而然的接过他的话,很不解的问道:“我说你们两个之间都拉扯多少年了?就在前几天我问小白眼狼,你们两个居然啥事儿没发生,这么多年了啥事没发生,你是不行吗?!”

“你才不行。”谢梓寒:“……我伤没好。”

“哦,在房屋顶上蹦哒都行,床上蹦跶不行。”

“……他还小,你别乱教他。”

“二十几了,正值大好年华你说他还小?我现在合理的怀疑你是想等几十年后你们俩腰板都弯不下去了才开始。”

“这种事儿你催什么催啊。”谢梓寒:“是我不懂,改日有空学学再说。”

顾池点头:“要不是几年前你被我撞破抱着本书在研究,我可能今天就信了你这番话了。”

“……”

“况且,小白眼狼都到这个年纪了,你不把肉吃到嘴里,天天让他在外面晃悠,难免不被其他人勾上。”

“要探讨这种事,自己去找南洲,要是让狼崽子听到像什么样了。”谢梓寒僵硬的扯开话题:“容彦野心不小,如若可以,让他远离朝堂便是最好。”

“他入不了朝堂。”墨子渊推开房门:“李勋私吞官银证据确凿,挖心之事容彦只为帮辅,种种叠上,最多赏赐银两赠予宅邸。”

“如若让他入朝,皇帝无法平息大臣之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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