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夺权
夕阳西下,落日归家。
墨子渊替他洗漱好后,将他抱回床上。
撩开他眼前的发丝,低头亲吻着。
谢梓寒轻哼两声,被他压的喘不过气,却连手指也抬不起来,根本没力气将他推开。
墨子渊勾勾他的脸颊:“甜的。”
他是怎样都没有想到,往日以调戏他为乐趣的人,在榻上是除了嘴哪里都软。
达到顶峰失神与他对视,还不忘挑衅一笑。
墨子渊现在浑身舒畅,他坏心眼调侃着:“还是要不够?”
“唔……”谢梓寒想抬脚去踹他,却发现下半身已接近麻木,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
就连睁眼都觉得眼皮格外沉重,花了好大的力气才睁开一条缝:“滚。”
声音干哑的厉害
墨子渊赶忙将他搂起来,把温水递到他嘴边:“润润喉。”
温水流入口腔,谢梓寒才觉得好受了一点,他从墨子渊怀里挣脱扑到枕头上,背对着他。
“噗。”墨子渊失笑,单手撑他身旁,轻按着他的腰部:“生气了?”
谢梓寒不答,抓起一旁的被子盖在自己头上。
这崽子是怎么做到床上床下两个人的。
平时恨不得把头伸到他手下让他顺毛。
可上了床,他几度怀疑自己会被他搞死。
不听话也不停下,还不知道从哪里学了风流下语,一边搞他一边戏他,简直上下都不停。
还有自己……
他认为……曾以为,哪怕自己在下面,但就收拾这样一个温顺小崽子也不成问题。
可如今……这是第二次被迫醒来,草!
墨子渊虽然不能亏看他心里在想什么,但看他把自己闷在被子里烦闷的踢拽也能猜到大概。
刚给他洗漱好,如今让他盖着也避免着凉。
顾虑着他有伤在身,墨子渊今日多有克制,三个时辰便放开了他。
刚才看了他伤口没有裂开,如今也随他扑腾,累了倒可以睡得久些,省得又偷跑出去喝酒。
不过……若是喝醉了像昨日一样,那也行。
不过瘾
墨子渊深吸一口气,强忍住心中杂念。
养养,再好生养养。
等伤好了便可以不用顾虑了。
墨子渊轻拍他被子:“腰还疼吗?我再帮你揉揉。”
回应他的是面前越缩越紧的被子。
“听声音,好像是老师他们回来了。”墨子渊看向窗外:“我去看看,你好生歇息,晚膳我一会儿给你送来。”
他太明白自家主上了,要适当给他一个独处的环境,发泄自己。
墨子渊只是随便扯了个理由出门,可走到院内还真看见洛南洲扛着顾池进了门。
“老师这是”墨子渊下意识想问他怎么喝的这么醉,可看到洛南洲那强忍怒火的模样,便换了个委婉的词:“摔酒缸里去了?”
洛南洲瞅了一眼被扛在肩上还在扑腾的人:“嗯。”
“那你带他去休息吧”墨子渊让开一条路:“晚膳我派人给你们送来。”
洛南洲点点头,脚步明明向前走,余光却一直打量着他,就差把欲言又止几个字写在脸上了。
许是做了亏心事有点心虚,墨子渊被他盯的后背发凉:“……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我那里有药。”洛南洲十分关切道:“你跟我去涂点?”
墨子渊:“什么药?”
洛南洲的视线从他的脸上慢慢下移,最后定格在他的脖子上,暗示的不能再明显。
平时他最喜欢咬主上这里,主上一般只会揉揉他的头让他轻点。
今日许是被他折腾的生气了,主上也趴在他身上往这个地方狠狠啃的一口。
墨子渊明白他是误会了。
用手遮住后下意识的想拒绝。
又忽然想到主上或许需要,拿着也不是坏事。
“拿点吧。”
回到房间,洛南洲将顾池放在床上,凑到他耳边说了些什么,那人便立马安静了下来,乖乖的躺在床上。
墨子渊看着床上的两个枕头。
也并没有多话。
“上下发炎的地方都可以涂,一日两次不要碰水,如果裂开了的话,那就一日三次,少吃辣的。”
墨子渊接过后看了一眼,便迅速将它塞到怀中:“知道了。”
洛南洲组织了一下语言:“你和谢教主,成了?”
墨子渊没想过瞒着:“嗯。”
明明已猜到答案,可亲耳听到时,还是不禁有些感慨:“你才回来多久啊?挺快的。”
“快吗?”墨子渊把玩着手中的茶杯,有些失神:“我六岁入宫,十二岁被追杀出宫,十八岁又再次回宫去了边疆,如今我二十四了,只在他身边待了六年。”
洛南洲微愣
墨子渊继续说道:“这一生,顶天不过十二个六年,如今已蹉跎去了四个,若不在抓紧些,恐怕余生都会奢求不够。”
洛南洲:“你说的也在理。”
墨子渊看了一眼床上的顾池:“在理的话,你还不抓紧些。”
“没用。”洛南洲苦笑:“醉了之后跟个猫一样粘人,醒了之后什么都不记得。”
墨子渊:“不开窍,就加点料。”
“加……”
“加什么?”顾池不知知何时溜到了洛南洲身后,自然而然搂住他的脖子,将下巴搁在他肩上,认真问道:“加什么?”
“加料…酒。”墨子渊:“老师不是喜欢喝酒吗?南洲这是想让你喝个痛快呢。”
“呵,他才不会让我喝酒。”顾池整个人迷迷糊糊的往洛南洲身上蹭:“他只会凶我,咬我,逼我吃萝卜。”
“……”洛南洲:“那你今晚吃不吃萝卜炖牛肉了?”
“吃。”顾池跨坐在他身上,双手搂住他的腰,将头埋在他怀里:“我先睡一觉,你做好了叫我。”
“好。”
“一定要记得哈。”
“你放心”洛南洲自然搂住他,只得无奈对墨子渊耸耸肩:“你别看他现在这样醒来之后就啥也不记得了,提起只会说是我逼他的。”
墨子渊:“老师这模样……前所未见,只能靠你自己了。”
“别说我了,倒是你。”
墨子渊不明所以: “我怎么了?”
“我近日发现许多大臣纷纷去拜访墨轩,蹲守了好几日,都没有发现他们具体在交谈什么,你也自己留个心眼。”洛南洲:“如今容彦在朝堂上官职也与你抗衡,你接下来想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夺权稳固地位呗。”墨子渊神色淡漠,仿佛讨论的不是天家皇权,而是今夜你煮的萝卜能不能分我一半。
洛南洲全当他是调侃:“你是皇上独子,这天价的权本就是你的,何来夺这个字?”
“名不正言不顺,只有夺过来,才能拽得紧。”墨子渊自嘲道:“我父皇的皇位,不也是从诚亲王手上夺来的吗?”
洛南洲这才意识到不对,他压低声音:“朝中有人想反?”
“有人在煽动墨轩利用我夺权。”
“谁告诉你的?”
“墨轩。”
“……”
“镇北侯的死是罪有应得,可诚亲王只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受害者。”墨子渊:“皇上与他是亲兄弟,如今却不顾他尸骨未寒,公然扶持另一位人登位,并将当年诚亲王所负责的一切分于旁人,防备墨轩。”
洛南洲:“皇上对诚亲王还有所忌惮?”
“毕竟皇位来的名不正言不顺,这些年多少人表面诚服,却在背地希望诚亲王造反。”墨子渊:“当年诚亲王压制着他们没让他们谋反,如今墨轩也是一样……”
墨子渊有一句话没有说出,他们这才是真正的帝王骨相,他从心底里敬佩。
洛南洲不理解:“诚亲王当年想过要对南疆投降,就凭借这一点镇北侯才一直针对他,皇上为何还要对他有敌意?有投降意味的人怎能坐上帝王位?”
墨子渊:“当年的劝降书是南疆送来的,并且点名送给诚亲王,他看了之后便选择同意,可,没有人在意过上面的内容。”
洛南洲轻拍着顾池的后背:“南疆是炼蛊和修炼邪术壮大军队,他们能提出什么好东西?”
“质子,他们只要质子。”墨子渊讥讽道:“或者是说,他们只要太子做质子去南疆,以确保我国每年都会献祭贡品给他们。”
洛南洲倒吸一口凉气:“当年的太子不就是诚亲王吗?”
“南疆想让太子过去当质子,无非就是羞辱和折磨。”墨子渊点头:“所以与其说他是主动劝降,不如说是他自愿去南疆送命求和的。”
“可劝降书大家都是看到的,明明……”
“他交出去的那份劝降书是他模仿的,把上面最重要的事物给磨灭了,这件事他没有告诉任何人。”墨子渊手中的酒杯应声碎裂:“就连我也是前段时间,去帮墨轩整理他遗物时才发现的,那纸劝降书被他压在箱底,谁也不曾知道。”
“我猜想他或许是想背上所有的罪名,然后以一己之力抗下换来几年安宁,这样南疆才可退兵给我国缓冲之力。”
洛南洲被气笑了:“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让自己的名声遗臭千年吗?”
墨子渊分析道:“以当年的局势,南疆主动收送来劝降书,除了镇北侯和帝王外,几乎所有人都觉得可以商量,只要条件允许可以适当妥协,但倘若他们知道上面交换的条件是太子呢?”
“诚亲王年的太子之位可不仅仅是帝王自选,更是朝中几乎全部大臣推举,百姓爱戴将士尊重,这种挑衅国之根本的赤裸裸羞辱摆在眼前,他们当真还会同意吗?或许会也或许不会,但也没时间争论了。”
“所以他没有告诉任何人,直接省去这一步骤,甘愿自己赴死,可能也是想借此激发出将士们的血性也让他们养精蓄锐。”墨子渊:“而且既已下定决心赴死,又怎会在意身后名呢?”
“只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国教会出手相助。反败为胜后,所有的罪责妥协牺牲都变成了是他一人的懦弱。”
墨子渊将插入掌心的碎片扯出: “我至今还记得那段时间城中掀起的风雨。”
“太子得荣却贪生怕死,企图降服带头磨灭血性,以命求饶丢失国誉,贪恋荣华忘之根本,罪应当诛。”
“在这种情况下,他却人把这个秘密守了几十年,所有人都觉得他是个懦夫只想着投降,却无人知晓他是想用自己的命来想换半刻安宁。”
洛南洲:“那皇上如此忌惮他,是因为他知晓了此事,怕他将此事说出去。”
“是,可是这不是重点。”墨子渊:“重要的是,就连墨轩都不知道这件事,皇上是怎么得知这种消息的?”
洛南洲脸色一暗:“诚亲府里有皇帝的人。”
墨子渊点头:“我提醒过他,就是不知他能否找出这个人。”
墨子渊轻轻敲打着桌面:“我倒是很好奇,诚亲王已去世,还派人待在府中,用此番的戒备对一个年轻无权的督察,皇上到底是有多害怕他的位置被人夺去。”
洛南洲盯着他,不仅有些失神。
他与年少的墨子渊只见过廖廖数面。
可意气风发,尊师重道是对他无法磨灭的印象。
若非真正了解,他定会怀疑眼前这人是否为他哥哥。
直到怀中的人轻轻蹭了蹭他,洛南洲才回神,安抚似的拍了拍顾池的背
“哥。”洛南洲:“我好像很久没有听你称他为父亲了。”
“是吗?”墨子渊包扎伤口的动作一顿,他似是想到了什么,神色有些空洞,半响后却自嘲一笑
“我的父亲,是爱好书画心系母亲,志在高山的贤人,不是坐在高位,九五之尊万人敬仰的帝王。”
“曾经我想夺权是为了查清当年的真相,可如今……”墨子渊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起伏:“是为了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