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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目标

墨子渊心中也并没有底,年过八旬的老人已是很少。

况且还要能在官场待过,能记得这么遥远的事情。

这无异于大海捞针不求回报,但事到如今也只能赌一把了。

墨子渊在心里盘算该如何向墨轩问出伊兰贵妃嫁过来的时间。

流记上并没有记录皇祖父曾去过阳关或者去接过贵妃,但上面却有那名皇子去阳关巡逻的时间。

如若那名皇子前往阳关巡逻的时间恰好是贵妃嫁过来的时间,那么十有八九那名皇子就是墨庭。

据墨轩所说,贵妃亲口告诉过诚亲王,当年救她的是太子,那就可以证明当年太祖是有立下过太子的。

而且这事还被在流记中抹除了。

时间对得上,那么便有了重大突破口,能继续查下去的地方就多了。

至于容彦……

只能等主上回来再询问了,老师最厌恶听到这个人的姓名,他也不想让老师心烦。

陈烁华见墨子渊站在原地,愣愣的出神不动,他担忧道:“殿下,您今日怎么了?总是心不在焉。”

“无妨。”墨子渊回过神,在理清一切时间之前,要先把眼前的事处理干净,挖出当年也得抑制当下啊:“太医院的那名学徒呢?”

“在地牢。”

“好。”

见墨子渊准备往地牢走,陈烁华赶忙叫住他:“您刚回来,要不先歇歇吧?那名学徒现在也被吓得不轻,也得给他时间缓缓。”

“被吓得不轻?那正好”墨子渊:“这个时候审问最为合适,你最近要跑的多,累了便去休息,我去问。”

陈烁华:“属下不累,只是…您的脸色好差。”

墨子渊不自觉摸了摸脸颊:“没睡好罢了。”

“您先去休息会儿吧,属下去请鬼手教主或者洛公子都行。”

“不。”墨子渊果断拒绝:“总是想着我也睡不着,早点结束也避免夜长梦多,后面的事还多着。把他审讯完了我再去休息,不差这一时半会儿的。”

陈烁华见他执意如此:“是。”

这几日艳阳高照,地牢里却还是潮湿。

光线照不进来,唯有烛火引路前方,烛火摇晃间,透着一股莫名的阴森骇人。

这地牢还是墨子渊受伤后,为了避免他东宫官府两处跑,撕裂伤口休息不好,皇上才同意修建的,虽说规模不大,但审讯点什么还是足够。

墨子渊坐在木凳上,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瑟瑟发抖的人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回殿下,草民名叫杜轻。”

墨子渊轻笑,声音在地牢里回荡:“你很紧张?”

杜轻:“草民欺瞒了殿下,自知有罪,还请殿下赎罪,请殿下赎罪。”

“哦?”墨子渊:“姜太医不是声称你是不清楚他在何处才说错的吗?这顶多算得上是谎报,何来欺瞒这个说法?”

杜轻脸色变得煞白:“草,草民学识浅薄,分不清谎报还是欺瞒,请殿下赎罪!”

“都能进太医院,你跟本王说你学识浅薄?”墨子渊微怒:“你这是把本王当傻子吗?”

杜轻磕头:“草民不敢!”

墨子渊将他浑身颤抖的模样看在眼中,他嘴角微扬,缓步走到杜轻身前,俯身拍了拍他肩上的灰尘:“别这么紧张,本王不是训你,只是有几个问题想要请教你。”

杜轻:“草民不敢!草民也什么都不知道。”

“哦?这样啊。”墨子渊一脸为难:“本王托人托关系将你把从太医院捞了出来,让你免去了棍棒刑罚,如今你却连几个问题都不愿意回答本王,这可让本王觉得好生难办呢。”

墨子渊轻声道:“要不我托人把杜公子送回去,让姜太医依宫规处置?”

杜轻自小身体就不好,所以醉心于医术,听闻太医院的太医都能享用最好的药材,且价格比宫外便宜一半不止,所以拼命学医求路。

他本以为进了太医院就能安稳度过一生。

不曾想遇到一个那样的师傅,整日打压让他做杂活不说,今日更是如此。

如若太子将他送回去,受了棍棒之刑再被奴役他这条命怕是就走到尽头了。

“不,不行。”杜轻头上渗出冷汗,他轻舔着嘴唇,跪着向墨子渊靠近:“草民不想再回去了,求殿下救救我。”

墨子渊重新坐回木椅上,挥手示意身旁的人抬来一把凳子,他看着杜轻:“坐。”

“草民不敢…”

“坐。”

“是。”杜轻坐下后一直低着头:“您,您想问什么…”

墨子渊:“看你今天这模样,姜太医平时对你们不好。”

墨子渊见他猛然捏起拳头,便轻声道:“先别急着回答我,其余人先退下。”

他话音刚落,身旁守着他的侍卫们便恭恭敬敬的离开。

片刻之间,地牢内只剩他们两个。

墨子渊望着他开口:“你先记住,这个地方是东宫,是本王的地盘,只要本王不开口,没有人可以动你,你我今天的谈话也不会传到外人的耳朵里,懂了吗?”

杜轻胸膛上下起伏一番:“好。”

“今天早上你为什么撒谎?”

“我没……”

墨子渊打断他:“别跟本王说你没撒谎,今早你向本王说话的时候连头也不敢抬,眼睛也一直在闪躲。”

“你刚刚的话,全当本王没有听见。”墨子渊:“本王所有的问题只问一次,你想好再回答。”

杜轻缓缓抬起头:“是师…姜太医,他每次早班当值时,都会提前给我们开很多药方,让我们很早就来抓药,让旁人误以为他已经来了且把事情都给我们安排好了。”

杜轻声音越来越小:“他说若是旁人找他,便让我们找些理由搪塞过去。”

墨子渊:“他这样已经多久了?”

“不知道。”

“你来太医院当学徒多久了?”

“快两年了…”

“两年?也该混个眼熟了,为何本王对你没有印象?”

杜轻:“草民先前一直在后面搬药材,是因为缺人手才被调到前面来的。”

“每年太医院都会有不招不少人进来,怎么会缺人手?”

杜轻小心翼翼道:“听闻,都是被赶走或者扔出去了……”

墨子渊想起南洲说姜怀在大街上公然让人拉走了一名弟子,他心中了然:“你来到前面来之后,便一直跟在姜怀身边吗?”

“是。”

墨子渊:“姜太医医术高超,整个宫中人尽皆知,听闻国师最近也在钻研医术,那他可有去向姜太医请教过。”

杜轻迟疑了好一会儿才缓缓点头。

墨子渊挑眉:“犹豫这么久,你在想什么?”

“我…”杜轻抬起头与他对视片刻,又把头埋了下去:“草民不知算不算。”

墨子渊发现从他进来到现在,杜轻便一直在轻微的发抖,虽说他确实想把这个人当做嫌犯来审问,可毕竟他实际上也没做错什么,而且还算得上是有问必答。

心中对于这种寒窗苦读却遇人不淑者,还是有些怜悯,于是他放轻声音问道:“把你知道的全说出来,本王不会让旁人知晓是你告知的。”

杜轻抬起头与他对视:“当真?”

“当真。”

“草民知道这官家凶险……”

墨子渊:“若你坦白,本王定能保你无恙。”

杜轻抿抿唇,双手不自然的交叉在一起。

沉默半晌后才缓缓开口。

……

地牢外

陈烁华出神的盯着远方的天,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身旁有人路过向他打招呼,他也毫无反应。

“看什么呢那么出神。”

直到身后响起墨子渊的声音,他才猛然回头。

“殿下。”

墨子渊见他一脸严谨,也没在追问,而是吩咐着:“在府中给杜轻找门差事。”

陈烁华一时没反应过来,刚想追问杜轻是谁,只见墨子渊微微向一旁侧了侧身子,将身后的人露了出来。

陈烁华对上他的视线,心中瞬间翻涌,口中却是直接应下: “是。”

“嗯。”墨子渊转头对杜轻说道:“不懂的问他便是。”

“好,谢,谢谢殿下。”

墨子渊表面风轻云淡,其实听到那个谢字时心中却轻轻一颤。

墨子渊心说他真是快疯了。

嗯了一声,便径直向往屋内走去。

陈烁华强压下心中的疑惑:“你跟我来。”

杜轻收回在墨子渊身上的视线:“是。”

陈烁华跟在墨子渊身边也快七年了,虽说中间有谢教主用他的身份陪伴,但大多数时候还是他自己。

他自认对殿下的性格还是了解的,可他今日这番行为他还是有些疑惑。

所以安排好杜轻后,他便直奔殿下屋内了。

“进。”

墨子渊扬了扬下巴,示意他坐下,他对陈烁华的到来毫不意外,直接开门见山道:“杜轻这个人不一般。”

陈烁华没有开口,继续安静听他说。

“在太医院时,他手上的药材是木蝴蝶,这两种药材明明都是放在最里面的,但我们进门时,他却恰好出现在门边,顺理成章的,我自然向他询问姜怀的去处。”

“姜怀将他赶走,我猜想一是想像我当年初回宫时国师那般向我示威,二也或许就是因为心中不快。”

“如果说,他恰好出现在门口,又恰好被赶走,再恰好被我们捡回来,都是巧合,那杜轻跟着来到地牢,虽说身上颤抖,但眼中却无半有半分的恐惧。”墨子渊轻敲着桌面:“甚至坦诚到离谱。”

陈烁华微皱眉头:“他都和您说了些什么?”

墨子渊:“他说容彦每次来找姜怀都是为了打听先帝的事,甚至因为姜怀服侍过先帝,所以对他多有优待。他甚至还无意中撞见容彦送上好的强身健体丹药给姜怀。”

陈烁华问道:“容彦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

墨子渊:“据他所说,容彦很崇拜皇祖父的治国之道以及防兵部署,所以对皇祖父本人特别崇敬,与他有关的所有事情都不想放过。”

陈烁华:“前日在街上被拖走的那名学徒,洛公子跟着他可有查出什么,或者与杜轻说的是否相似?”

“别提了。”墨子渊提起这个就头疼:“那名学徒跟在姜怀身边才不到半月,什么都不清楚,而且那日暗卫之所以那么晚回来,是因为那些拖他的人将他拉进小巷内嘲笑和讥讽,暗卫本以为能听出点什么有用的,守了一下午,结果全是哄人的。”

陈烁华:“……属下觉得,杜轻的话不能完全相信,国师与姜太医之间一定有某种交易,但或许并不是像他说的这般。”

“结合我目前手上的线索,容彦或许真的对先帝感兴趣,至于其他的还有待考究。”墨子渊:“不管是真是假,杜轻都肯定有着自己的目的,你派人好生盯着他,看看他到底想干嘛。”

“如若是姜怀策划这场戏将他送入本王府中,那可真的是本王小看他了。”

陈烁华抿抿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墨子渊:“有话就说,你们一个两个怎么每次都要等我问起来才开口。”

“殿下,就是,有没有可能”陈烁华咽了咽口水:“杜轻的目标是你?”

墨子渊脸色骤变:“你发现他的破绽了?”

陈烁华:“嗯?”

“有意思了。”墨子渊勾唇冷笑:“不想如何争抢,反倒是却想背地里暗算我,还只派一个区区的学徒来,当真很有意思。”

他将茶杯重重砸在桌上:“我倒要看看,哪怕我受伤了,就他那个身板能不能接近我半分。”

陈烁华:“……”

“不过我见他双手纤细,不像是常年练剑或者是暗器,他那个身形也不像习武之人。”墨子渊抬眸看他:“刚刚就我与他同在地牢,他也没有对我出手,说来奇怪我也没有感觉到他身上的杀意,不知是他藏的太好,还是另想下毒暗杀。”

“……属下的意思不是说他想暗算您。”陈烁华直起腰杆,换了个更直接的说辞:“属下是觉得他看您的眼神不一般。”

“都是两个眼睛,神色能有多大的变化,难不成……”墨子渊皱眉:“是我带他出宫的方式太过粗鲁,让他记恨了,所以故意说些错误信息来混淆视听?!”

陈烁华表情僵在脸上,他诚实开口:“您累了,该歇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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