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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释怀

墨子渊不明所以被他气笑:“我跟你聊正事儿,你让我去睡觉?”

“嗯”陈烁华分不清他是真没想明白,还是太累所以傻了,于是执着的:“您真的该休息了。”

墨子渊心底燃起一股无名火:“刚刚跟我说了一大堆,现在没说清楚怎么回事儿就让我回去睡,你是有事儿瞒着我吧。”

陈烁毕恭毕敬:“您先别激动。”

他赶在墨子渊发火前赶忙道:“是属下刚才想到,谢教主走前托我看着您,并时刻监督您好好吃饭,按时休息,少爬窗户。”

墨子渊愣了好一会儿,才收回手不自然的摸了摸鼻子:“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主上真是…出个门还这么操心我。”

果然无论发生什么,只有谢教主能够安抚殿下。

见他这模样,陈烁华也基本放心了,先不说杜轻想接近殿下的事本就是他的怀疑,再说哪怕杜轻真有想接近殿下的心思……他家殿下也是不会开窍的。

其实刚才说出口后,他便有些后悔了。

没有确凿的证据他凭感觉贸然提起,若是殿下介怀在心,到时反而容易露出破绽,若杜轻真有其他想法,搞不准还会打草惊蛇。

但,若此时不说清楚,等殿下过了这股热冲劲自然会明白他在强行转移话语。

或许会对他心生芥蒂。

陈烁华想了想,还是解释道:“其实属下的意思不是指杜轻要来刺伤您,他或许只是想接近你。”

“哦,他混不到我身旁,现在留他还有用,你找些人叫他盯紧他便是。”

杜轻要刺杀他他都没放心上,何况只是接近他,轻描淡写将他否决后,墨子渊明显已无心此事: “咳,主上还有没有跟你交代些什么?”

“有。”陈烁华迎着他热切的视线:“谢教主说若您不听劝的话,就让我用鸽子传信告诉他,他到时回来了自会收…处理。”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挥挥手示意他退下:“我累了,你去忙吧。”

“是。”

脚步声渐远,墨子渊起身在屋里溜达了一圈,然后探出头看向门外,确定没有人后将窗门反锁,跃身一跳,往房梁上取下一本书。

他轻轻拍去上面的灰尘,还有最后一页空白,坐着身体,笔尖拾墨书写着。

“主上去邱临的第一日,说了不管我,却还派人盯着我,嘴硬,我喜欢。”

待墨迹晾干,墨子渊起身想将他藏到柜子下的隔板内,但那里已经放了一本。

思虑片刻,决定将他藏在床板之下。

在放入之前还如往常一般翻阅着前面。

“搂着主上睡时,碰到了他伤口,感觉他身体颤了,本想将他放开,他却让我再抱紧些,说别让他自己乱动,还主动把头埋在我身上。

好喜欢他。”

“主上伤口愈合了不少,今日下厨给我做了烤鱼,还是那个味。

好喜欢他。”

“抄书时主上陪在我身旁,他一看这种东西就犯困,想抱他去休息,却被他握住了手,自己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却一边给我按揉一边宽慰我不要心烦。

好喜欢他。”

“主上给我画了幅画,特意为我一个人画的,他画的好看。

可我却不能挂起来,他送给我的所有东西都藏起来了。

包括他,我也想藏起来。

真的好喜欢他。”

不是什么机密,只是一些零散的小事,但每一笔都关于他。

墨子渊将本子合上,放到床板下,反复检查确定不留痕迹,不易被发现后,才打开门窗。

他自认自己不是一个心细的人。

各种事情都压在他身上时,他很怕自己会忽略了他的好。

原本记下,是怕自己的烦躁中会忘记了他的好,如今烦躁时拿出来看看,竟会疏解不少。

烁华说他脸色差,他其实并没放在心上,当年在边疆时一连几日没合眼,他都没放在心上。如今怎么可能累到。

但主上托烁华监督,他至少也要表面功夫得做好,不能让主上跑到那么远地方,还要去挂念着自己。

可墨子渊看着床榻,是真的没有半分睡意。

犹豫了片刻刚准备从窗户翻出,想起他的话,动作不自觉收回,整理的衣物后,从大门离开。

“来人备马车,去墨轩大人府上。”

……

日落西垂,余晖洒在眼前,大道开阔,马儿肆意奔跑,前往远方的人就像是在追赶落日般美好。

谢梓寒勒紧马绳 ,前方的光芒明亮刺的他眼睛疼,他伸手遮挡,却听闻身边快马奔跑的声音越来越近。

心情却越发烦躁。

“谢教主这是特意在等我吗?”

赵程乾骑着一匹红棕色野马,跑到他面前挡住去路:“在下真是倍感荣幸。”

“楼主大人想多了。”谢梓寒冷言:“我只是好奇,君来楼主向来挥金如土,如今怎么沦落到要自己出来收集消息了?”

赵程乾脸上没有丝毫不悦:“消息不重要,重要的是能与谢教主独处。”

谢梓寒勒紧马绳想绕开他:“楼主大人还是别再跟着了,我习惯一个人独行。”

赵程乾也顺势步步紧逼:“教主大人这说的什么话,这大路如此宽广,我们明明是各走各的,何来跟着这个说法?”

谢梓寒平静的神情中透出一抹冷意,他翻身下马,将他牵到一旁的大树下喂草:“那楼主大人继续赶路,在下也不拦着您的路了。”

“哎呀。”赵程乾:“我的马好像也饿了。”

谢梓寒看都没看他一眼:“若我没记错的话,楼主大人的马刚在后方的镇上,可是喂饱了才出发的。”

赵程乾牵着马向他走近:“可能是看谢教主的马吃的香,所以他又饿了。”

“赵程乾。”谢梓寒抬眸漠视着他:“你到底想干嘛。”

赵程乾神色有丝僵硬,但片刻后便被笑容代替:“都叫我全名了,教主这是生气了吗?”

他向后退了几步:“别生气,我不过来就是。”

谢梓寒:“楼主大人安插人全天监视我还不够,如今还要亲自守在我身旁吗?”

赵程乾笑着应对:“谢教主莫要误会,我君来只在顺康之内消息较广,至于南疆的一些消息…自然得要能力强者前往,我只是偶然碰到谢教主,您大可不必将我想的如此心机。”

谢梓寒嘴角微抽

出城开始便跟着他,他花了好些力气才将他甩开,耽搁了时日不说,还耗费了体力。

好不容易找到个小镇想歇息一晚,刚找到合适的客栈这人后脚便追了上来。

他快马加鞭离开,赵程乾却又追了上来。

如果说是巧合……鬼都不信。

“楼主大人若非要用巧合来解释,那便是巧合吧。”

谢梓寒不想花时间与他多扯,给马儿拴好,喂了水后,自己跃身上树,找了根粗干的树枝靠着休息。

赵程乾将马栓好后走到树下:“这整棵树就谢教主那一根树枝能勉强睡人,您一个让人把那全占了,是想让我睡大地吗?要不便委屈谢教主与我挤……”

他话还没说完,一把短任便直直划过他的肩膀。

“赵程乾。”谢梓寒:“我是个无情的东西,你也清楚,我能救你,也能杀你。”

“谢教主的性格我自然是了解的。”赵程乾目光死死的盯着他:“毕竟这世间除了独狼,就没有谢教主下不去手的人。”

谢梓寒没有搭理他,他垂下眼眸安心养神。

赵程乾将这一切看在眼中,他自顾自道:“你明明有情有血,为何不愿分我半分呢?”

赵程乾胸口堆积的欲火彻底爆发,他语气急切,却充满迷茫和不解:“你也恨我,对吗?就因为我是赵乾坤的儿子,所以你也恨我吗?”

“不恨。”谢梓寒轻声道:“人世间的羁绊有很多,情爱恨怨,无论是哪种都无可避免的需要接触,而我,不想与你接触。”

所以我不恨,甚至连埋怨都没有。

“那为什么墨子渊就那么不同。”赵程乾不自觉握紧拳头:“你说你最讨厌旁人骗你,所以这些年我什么都没瞒着你,可他呢!你知不知道他…”

“我知道。”谢梓寒打断他:“但是我愿意。”

他是会在生死边缘多少次的人啊,怎会连一个小孩儿的计谋都识不破呢?

独狼刚被捡回来时,记忆确实有缺失,眼神干净又纯粹。

可是到了后来,独狼逐渐喜欢望着天边发呆,视线中多了些许迷茫,甚至见到他时不自然的会闪躲逃避。

眼神中藏不住秘密,从那时起,他便发现了独狼的记忆开始零零散散恢复。

他本来等着独狼坦白,但却没有等到,只有那人每日越发卖力练功。

甚至不惜损害身体,也要去挑战他还明明无法触及的事情,这是想要变强,想要变得很强的渴望。

他经历过,所以更加明白。

独狼愿意跟着他,愿意替他处理门派各种大小事物,是为了笼络人心变得更强,然后为自己报仇,甚至想利用夜阁增加自己的胜算。

其实他本该生气将他赶走,甚至应该杀了,没有人可以利用他,在任何事情上都没有。

可为什么没将他赶走?他忘了,一开始或许有着想利用独狼制衡容彦的心思。

可到了后来为了什么他也说不清了。

或许是因为他原本以为那孩子会被恨意笼罩,变得越发狠厉。

可他望向自己的眼神却一日比一日纯粹。

最后视线中便只剩下了他。

如果说那个时候的他不明白独狼为什么要收起利爪,那么他现在懂了。

还没有开始报仇,便为了他收起了利爪,这样的狼崽,他爱都来不及,怎么可能恨得了?

“你知道?”赵程乾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为什么…他想要利用你啊,你为什么都不恨他?我到底比他差哪儿了,你连半分情也不愿给我。”

谢梓寒:“你不差,只是我不喜欢。”

“至于独狼。”他停顿片刻,继续道:“他在旁人眼中是不是最好,我不在乎,我喜欢就够了。”

赵程乾低下头,声音如梗在喉,这么多年了,那个人拒绝他从未有过犹豫。

自从那日独狼挖出了他最不肯愧疚的事实,他便不敢见他更不敢询问,辗转失眠好几日,终于打起精神想去看看他。

却看见他一人离开了翊城,他没有犹豫便追了上来,如今一时冲动询问出心中所想。

疼是真的,解脱也是真的。

谢梓寒说出这些话是一点都不后悔,他的狼崽已经向他坦白了。

他没有怪,反而想的是彻底解脱了。

派人跟着赵程乾几日发现他没有寻死觅活,他便已经彻底放心了,只要不往最坏的结果发展,那么往后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了。

若不是当年答应了那位高人临终前的遗言,他断不会将这个秘密守着这么多年。

他不是一个多情的人,这么多年了,让赵程乾对他产生了莫须有的感情,已然是一种负担,如今一切斩断,他再也不担心愧于逝者了。

谢梓寒伸了个懒腰,虽然崽子不在身旁,但今夜至少是不用睁眼到天明了。

黄昏落下,视线被黑夜笼罩。

夜晚的风还是有些冷,凉风灌进衣裳还是会让人发抖。

谢梓寒烦躁的睁开眼,早知道多带几件衣裳了。

“咕咕咕……”

谢梓寒瞳孔微睁,看着远处奋力向他飞来的小鸽子,他有些不可置信,还是伸出手让他落在自己掌心。

他才在这里躺了四时辰不到。

这小东西到底是什么时候出发的?

小肥鸽落在他掌心后,已经瘫软了。

谢梓寒失笑,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一只鸽子喘气的这么厉害,他用指尖轻梳着它的毛发帮它顺气。

取下他脚上的信,半响后低声笑了起来。

才不到一日便被告了状。

不好好睡觉吗?

谢梓寒将鸽子放到树干上,从怀中取出食物,放在它面前:“辛苦了。”

他又忍不住打开信多看了几眼,而后盘腿坐在树上。

随着内力的运作,体内的蛊母被唤醒,如果已经睡下了,那便让他再更安心些。

如果没有,那便只能强制性的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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