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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烧炭意外,忠仆失踪

司银玄脚步轻快地回到了寝殿,解了狐裘,脱下外衣和鞋袜,穿着合身的蚕丝里衣钻进了被窝。

到底是少年心性,司银玄想到自己身上那层无形的屏障,心情有些亢奋,翻来覆去根本睡不着。

他又从床上爬了起来,走到外间端进来一盏烛台放到了桌上,然后慢慢把手伸向了那明亮的烛火。

纤长的手指从火焰中穿过,却一点都不觉得灼热。

司银玄验证了自己的猜想,无声地笑了笑,不禁在心中啧啧称奇,同时也对花馥栀所在的那个玄妙的世界充满了好奇。

那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世界?

除了花馥栀,还有很多其他妖怪吧?是不是还有仙人?

他们都会法术吗?都要像花馥栀一样天天修炼吗?

司银玄忽然很想跑到那个角落去问花馥栀这些问题,但理智告诉他,还是别问为好。

整个屋子静悄悄的,司银玄思考着这些天马行空的问题,手指在烛火上来来回回晃动着,等玩够了,才慢腾腾起身,打算吹灭烛台上床睡觉。

“咳、咳咳!”

司银玄没忍住干咳了两声,皱了皱眉。

跟先前那种撕心裂肺的咳嗽不一样,司银玄这次是被浓烟呛的。

可是这屋内哪来的“浓烟”?

他脑中警觉起来,端着烛台走到屏风下。

那里放着一个硕大的白云铜盆,里面烧着通红的银炭,散发着暖意,驱散殿内的寒气。炭盆边上放了几个小水盆,据有经验的人说,烧炭容易死人,需在旁边放上水。

“咳咳咳……”

司银玄越走近屏风咳得越厉害,甚至连眼睛都被熏得有些刺痛,他已经确定,这股呛人的浓烟就是从那个白云铜盆里飘散出来的。

但是怎么可能呢?

他是皇子,用的炭是最好的银炭,“外覆白霜,无烟难燃不易熄”,根本不可能有这种烟味。

司银玄放下烛台蹲下身,拿起一边的炭钳往铜盆边沿翻找那些还未烧着的炭。

幽幽的烛火下,他夹起一块灰黑的炭仔细辨认,最后确定了,这不是银炭,是墨炭。

是很廉价且劣质的墨炭,一般是宫内的太监宫女们用的炭,燃烧时有烟,最重要的是,用这种炭一不小心就会出人命。

“唉,最近又有几个内侍烧炭忘记开窗户透气了,第二天有人找他们去干活,打开门一看,唉,全死了,脸都是紫的,跟中毒一样,死得无声无息的,造孽啊!”

栗公公之前的话语在耳边回响,司银玄吞了吞口水,持着烛台绕着自己寝殿走了一圈,发现所有门窗都是紧紧关着的。

这是不应该的。

即使烧的是银炭,离床最远的那两扇窗户也该是开着的,这是栗公公千叮咛万嘱咐的。

“烧炭的时候若门窗紧闭,是会产生毒气的,每年冬天,宫里都有人因为烧炭而死。殿下啊,您两扇窗户您可千万别关上,虽说银炭无烟,但终归是炭,还是要透风的,老奴在这里放个屏风,您放心,寒风吹不着您的……”

司银玄静静地伫立在窗边,寒意从脚底往身上爬,让他感觉自己仿佛赤身裸体站在冰天雪地里。他看了那两扇紧闭的槅窗许久,最后扯了扯唇角。

有人要杀他!

换了他的炭,关了他的窗,让他死于烧炭的“意外”。

真是个天衣无缝的好计划!

若不是有花馥栀给他施的那一层法术,挡绝了那些无色无味的毒烟,只怕他等不到被浓烟呛到发现异常,就已经昏死过去了。明日一早,九皇子殒命的消息就会传遍皇宫。

司银玄推开窗,窗外的寒风扑面而来,吹散了室内的暖意。他回到炭盆旁边,端起一旁的清水,倒进盆中。

“滋滋~”

红彤彤的炭被水一浇,冒出滚滚白烟,呛得司银玄又咳了几声。

能换炭,能关窗,这个人就藏在松寿轩内!

到底是谁?

司银玄躺在床上睡意全无。松寿轩内的事都是栗公公在管,等到明天,找栗公公商量一下,一定要把这个人揪出来!

但司银玄没有等到栗公公,他再也没有等到栗公公了。

栗公公不见了。

他房间内被子叠得整整齐齐,东西也都还在,人就是不见了。

司银玄没吃没喝,跟着谭春把松寿轩找了个遍,没找到。问那些宫女太监,都说昨晚出去看烟花了,没见过栗公公。

“殿下,怎么办?都找不到栗公公……”谭春满脸焦急,拿不定主意,只能看向司银玄。

“去敬事房。”司银玄一颗心止不住地往下沉,“让他们帮忙在宫里找。”

敬事房是宫内管所有太监和宫女的衙署,司银玄带着谭春踏进门,那里正在忙着今年选秀的事。

敬事房总管赵福友穿着一身大红的一品内官服饰,坐在一把黄花梨木交椅上,端着茶盏慢条斯理地喝着。在他面前站了上百个青衣太监和宫女,一个个低眉顺眼的,大气不敢喘,都在等着他训话。

“咱家也是这宫里的老人了……”

赵福友摆足了架势,才慢悠悠地起了个头,就见司银玄带着谭春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哎哟!九殿下安康!”

赵福友跟被烫到了一样从椅子上弹起来,满脸堆着笑,躬着身子冲司银玄点了下头,一掀袍子就要跪下。

“免礼,都起来!”

司银玄跑得急,气还没喘匀。他上前一步,看着赵福友迫不及待地说出自己的来意:“赵总管,本宫有事请你帮忙,麻烦你把所有得闲的人都派出去,找松寿轩的大太监栗公公。”

“栗公公?”

赵福友一愣,还在思考这是怎么回事,司银玄催促道:“快去!”

“是是是!”赵福友忙不迭应下,转头看向中庭内这百十号人,“都听见了?去找松寿轩的栗公公,找到了人立马回来禀告。”

“是。”整齐的回答声在敬事房衙内响起。

“找仔细些,昨晚下了大雪,那些雪堆,池塘都看看,还有没人去的冷宫……”司银玄眼睛有些发红,他听见自己说,“那些枯井也都要打着灯笼照照看。”

赵福友愕然回头,却见司银玄交代完这番话,整个人像被抽了脊梁,一下子跌坐在他先前坐的那张黄花梨木交椅上。

少年脸色苍白如纸,眼眶红红的,嘴唇哆嗦着,眼中满是无助和害怕。

“快去!仔仔细细地找!一寸一寸地找!一定要找到栗公公!”

赵福友扯着嗓子冲呆立的人群大喊,一堆青衣宫人喏喏应“是”,随后鱼贯而出,向着这偌大的皇宫四散而去。

“殿下,要不您先回去?”谭春眼中蓄着泪,蹲在司银玄脚边仰头看着他,“您还没用膳呢,奴才一个人留在这里就是了,一有消息,肯定立马回松寿轩通知您。”

“你也去找,把松寿轩的人都带出去找。”司银玄垂着头,声音有气无力的,“不要管我,我就在这里等。”

此刻天空中还飘着细雪,赵福友当了一辈子宦官,最会察言观色。

他叫来两个小太监为司银玄撑着伞,又搬来一张小桌,桌上有个炉子,炉子上有个陶罐,里面用炭火煨着燕窝。

“殿下,饿了的话就吃点吧,身子最重要。”

赵福友说完这句也不多言,安安静静站立一旁。

司银玄置若罔闻,他痛苦地闭上了眼,心已经沉到了谷底,但又抱着一丝侥幸。

万一呢?

万一栗公公只是觉得松寿轩太闷了,去其他地方走走了,那样就最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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