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不可说

姜希微闻言有些不解，她之前只听人说长明灯是给逝世之人点的，却从没见有谁给还活着的人点的。

正疑惑间，就见已经结束早课的不立大师从前殿走过来，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姜施主有所不知，因果寺的长明灯是可以给在世之人点的，有消灾祈福长命百岁之意。

姜希微暗道，原来是这样。这因果寺倒是有许多出都与别处的寺庙不同，更显神秘了些。

方京元见到不立大师后终于按捺不住，皱眉问道：“不立大师，昨晚你送去的香炉到底是什么东西？还有那所谓的安神香，到底是什么来头？”

姜希微也急忙问道：“是啊大师，我们昨晚做了同一个梦，还梦到了......梦到了我们的孩子，这些都是因为那香炉之故吗？”

不立大师仍旧是一副老神在在不动如山的淡定模样，缓缓点了点头道：“我佛虽不渡众生，但却渡有缘人。贫僧之前就已说过，两位施主都是我因果寺难得的有缘人，既是如此，二位若是有难，贫僧自当尽力相助。”

见他承认，方京元和姜希微倒也没觉得有太多的意外，这本就是他们先前的猜想。

可正如他所说，他们二人是因果寺的有缘人。但为何偏偏是他们？这其中会不会还有什么其他的原因在？

方京元如是想着，倒也不藏着掖着，便直接问了出来。

不立大师静默片刻，没有说话。良久才念了句佛号，说道：“佛曰，不可说。姜施主的失语之症既然已经好了，想必是心结已结。善哉，善哉。”

方京元见他避而不谈，心中就知道，这其中必定是有什么缘故在的。不过他也并非真的好奇，只要不影响他们这一世团聚，其他的如何他都无所谓。无论是更久远的以前还是难以捉摸的下辈子。

知命拿着扫把从外面兴冲冲地跑过来道：“师父！两位施主！可以用早膳了！”

一听到“早膳”这两个字，姜希微心中一跳，蓦然想到昨晚在梦中时那孩子说的话，立刻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道：“不立大师！你不要罚那孩子，别不给它饭吃！”

她这话一出，在场的剩余三人都愣住了。

方京元只一瞬就反应过来，她在担心昨晚梦中那孩子说的话。于是便也皱眉严肃道：“对，不准惩罚那孩子！更不准不给它饭吃！”

知命更觉不可思议。他跟师父在这寺里十几年了，自他记事起，这寺里就没有过别的人，更遑论说什么孩子。

他呆呆地问出一连串问题：“什么孩子？哪儿来的孩子？在哪儿？我怎么从未见过？”

不立大师也反应过来，料想定是昨夜在般若浮生梦中那孩子还是没有乖乖在树上待着，这才有了现下的局面。

但他本来就只是吓唬那孩子，怎么会真的不给饭吃呢？

他本来是想着，既然姜希微的失语之症是因为那孩子，那便再让她见见那孩子，让那孩子开导开导她，或许就好了。不许他们再接触，是因为那孩子至今魂体不稳，若是与生人太过亲近，就得再多休养一阵子。那离它转世投胎的日子就更远了一些。

姜希微见不立大师不说话，只自顾自低垂着眉眼似乎在想些什么，便以为他是不同意，急道：“大师！那孩子还小——”

不立大师就知道她是误会了，但也并不多做解释，毕竟天机不可泄露。最终他也只平淡道：“姜施主放心。”虽未明说，但意思便是不会惩罚那孩子了。

姜希微闻言，这才松了一口气。

方京元道：“昨晚究竟是怎么回事？那香炉和安神香是从哪里来的？”

他想的是，若是还有，不妨再多问他讨要一些，如此他们夫妻二人便可常常与那孩子在梦里相见。

不立大师知道他的意思，直言道：“方施主，贪念一起即入魔障，不足之心便堕苦海。贪念一起，害人害己。”

方京元懂了，皱眉抿唇不语。

姜希微闻言心中也有些失落，但她也明白不立大师说的是有道理的。只要他们耐心点，过不了太久，终有一日，那孩子会再次来到她身边的。

殿内气氛有些沉闷，姜希微深呼吸一下，释然笑道：“时辰不早了，用过早膳之后，我们便回去吧。”

方京元看她的样子不似强撑，便没有再强求，默默牵过她的手走了出去。

这就有些失礼了。姜希微知道他还在不高兴，便对不立大师和知命有些抱歉地笑了笑。

知命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仍旧是一头雾水，皱眉问道：“师父，你们刚刚......在说什么啊？弟子怎么听不懂？”

不立大师闭目念了句佛号，随后也抬脚离开，边走边说道：“佛曰，不可说。走吧，去用早膳。”

知命：......不能对他们说，对我也不能说？

......

用过早膳，方京元和姜希微就要告辞离开。

知命突然想到什么，问道：“施主，怎么一直都没看见昨天那只白虎？”

姜希微笑道：“寺中没有它能吃的食物，昨晚我便让它去外面觅食了。”

“可你们都要走了，它还没有回来，会不会出了什么事？”

知命话音刚落，就像是回应他一般，寺外传来一声响亮的虎啸声。

知命冷不丁被吓了一跳，立刻躲在了不立大师的身后。

姜希微有些好笑地看着他，倒也没有再多打趣他，只道：“实在抱歉，这次来得匆忙，也没有给你带什么礼物。等下一次，我一定给你带。”

知命以为她已经完全忘了这回事，但他也不好意思提醒，此时见她主动提起，便挠着光头不好意思道：“不妨事不妨事，你们能来就已经很好了。”

方京元看他脸红的样子微微撇嘴，随口说了句“告辞”，便揽过姜希微的腰走了。

姜希微被他揽着身体朝前走，有些无奈道：“你这是干什么？他不过是一个孩子罢了。”

方京元嗤笑：“什么孩子？你能生出来这么大的孩子吗？”

姜希微无语看青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