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老班长徐瑞
良久,张兴隆收回飘飞的思绪,目前他的主要任务就是把身体养的棒棒的,不留任何隐患。
至于归队打鬼子的事情,等养好伤再说。
硝烟散尽,难得享受如此悠闲的美好时光,张兴隆慢慢在院子里散着步,活动下四肢。
忽然,他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坐在病房门口,旁边靠着一根长棍,应该是当成拐杖使用。
这个人是老班长,一个在乞丐原主即将饿死,用一个窝头把原主救活,一直以来被原主视做父亲的百战老兵。
老班长名叫徐瑞,今年三十五岁,他战功卓着,身披百创,当了近十年班长,一个坚定的革命战士。
以他的功勋资历做个营长是绰绰有余,可他却一次次让贤,一直心甘情愿的当一个小班长。
用他的话说就是:我的能力我知道,当班长勉强合格,排长太吃力,再往上纯粹是害人性命。
所以,他一直以班长身份在部队默默付出着,从他班里走出很多连营长,甚至是团长。
从他救了原主来说,对方间接的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了。
看着老班长的样子,张兴隆顿时觉得鼻头发酸,心里很不是滋味,颤声道:“老班长,是你吗?”
老班长徐瑞正在享受日光浴,脑袋被晒的有点昏沉,听到有人喊自己,有气无力地眯开一只眼,看到是张兴隆,精神一振,连忙把长棍抄在手里,撑着站起身。
“哎呀,小隆,是你啊,你怎么没有随部队转移。”老班长高兴地说着,随即看到张兴隆左臂和脑袋上的绷带,又急切关心道,“怎么,你也受伤了?快过来,让我看看伤到了哪里。”
张兴隆很是感动,他能感觉出来,老班长是发自内心的关心自己,便给看了自己的受伤处。
老班长用独臂检查一番,看没什么大事,便安心道:“没大事就好,你可吓我一大跳。”
张兴隆找了个树墩子,与老班长坐在一起沐浴阳光,各自说了自己受伤的情况。
原来老班长是被炸弹波及,左腿遭受重创,即使好了也只能瘸着走路;右臂被炸的血肉模糊,囿于器械医药等条件的不足,只能无奈把右肘以下部分截肢 。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保住性命。
看到张兴隆难过的样子,老班长拍拍他的肩膀,故作轻松地安慰道:“嘛呢,我人不是好好的。你想想看,比起那些已经牺牲的战友,我是不是很辛运了。”
是啊,都是这该死的战争,更是那些该死的倭国杂碎。
张兴隆收拾一下难过的心情,对老班长笑了笑。
“小隆,不要伤心难过,俗话说: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其他的都撇开不去讲了,当前我们唯一能做、要做、必做之事,便是干他娘的小鬼子,把倭国小鬼子全都赶回他们的倭岛上去。”老班长继续对张兴隆说道。
张兴隆点点头,也许他能穿越过来,便是对他每每看到倭寇入侵造成的灾难而义愤难平时的回应,让他回到这个苦难的时代尽自己的一份力。
……
就这样,日子如流水,悠悠而逝。
张兴隆经常找老班长聊天谈心,并与他一起教战友们识字。
同时,张兴隆还制作了一些简单象棋、五子棋、军棋等,让闲的无聊又没法行动的战友解闷。
在此期间,遇到一位卖杂货的货郎,从他那买一些针。
张兴隆用这些针制作一批粗陋的钓竿,让老班长领着能走动的战友去河边钓鱼,权当散心,钓来的鱼用来补充伤员的营养。
一有时间,张兴隆还会跟着村里的猎户进山,学习各种打猎的技巧:怎样寻找和辨认猎物踪迹,怎样潜伏不被猎物发觉,如何下套布置陷阱,如何在山上生存等等。
还会跟着采药的村民辩识草药,进山的同时,采集一些伤员用得上的药材。
另外,应村民的请求,帮助训练村子里的青壮。
因为这附近也不太平,隔着二十多里远的黑虎山上盘踞着一伙土匪,每到麦收时节都会到附近的村里抢粮食,土匪美其名曰:征粮。
他们村子也在被征抢之列。
再者说,如今鬼子已经入侵到隔壁县,不定啥时候就会来到这里,让村子里的青壮接受一些简单的训练,说不定关键时刻就能救乡亲们的命。
晚上没处可去的时间,除了学习认字外,张兴隆把战友们聚在一块,一起研究对付小鬼子的办法。
俗话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于是各种奇思妙想就从他们的脑子里冒出来。
此外,他们还付诸行动,绘制附近地形图,制作沙盘,模拟阵地防御战,攻城巷战,伏击歼灭战,游击阻敌战等等,把这些想法用上并加以完善。
在模拟作战中,还研究如何才能最大化的利用各种兵种杀敌,如神枪手、机枪手、炮兵,工兵等等。
又比如诡雷的使用,地雷的各种用法,地道的使用,真假阵地的安排,战壕、防炮洞的挖掘等等。
当然,张兴隆把坦克和战车也加入进去。
模拟对战结束后,张兴隆则把过程通通用本子记下来,甭管用不用得上,符合不符合八路军的实际,有备无患,万一将来能用的上了呢。
有了受伤期间集体智慧的结晶,这批重伤员中的一半人员伤好后重新回到战场,在对倭作战中发挥了重大作用。
带领的部队不仅缴获大,伤亡也小,而且把各种千奇百怪的作战方法在战场上发挥的淋漓尽致,把兵者诡道也这句话演绎到了极致。
麻雀战,地雷战,地道战等经典战法提前出现在抗倭战场上。
这引起了总部的高度重视,总结经验后得以在全军范围推广。
当然,这一切都是后话了。
在此期间,尚未痊愈的老班长,要拖着残躯告辞归乡。
他认为以自己目前的情况,如果再待在部队就是拖累,不能让首长们为他的事情操心,而且他走的态度相当坚决。
张兴隆知道老班长的老家已经没有亲人,况且他的老家远在几千里之外,千里迢迢,又兵荒马乱的,路上很不安全。
张兴隆怎么可能放心,便苦口婆心劝起来。
诸如我们八路军肯定要在敌后建立根据地,组建游击队,训练民兵,以您丰富的作战经验,肯定会做的非常出色。
再其次,就算是留在根据地种地,您照样可以为抗战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直到最后张兴隆说,我一直把您当成最亲的亲人看待,在心里一直把您当做我的父亲,您只有待在我能够得着的地方,我才能安心的去杀鬼子呀。
听到张兴隆的最后一句话,老班长蓄养已久的眼泪再也绷不住,瞬间夺目而出。
他又何尝不是如此,把张兴隆当做了亲生儿子。
就这样,老班长被张兴隆说服,也不再闹着离开部队归乡。
而且,他不再认为自己是无用之身,浑身充满干劲,伤势也就迅速好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