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宁我负人
“末将遵命！”
夏侯渊和乐进闻令立刻抱拳领命，迅速组织士卒，排列成整齐的冲锋阵势。
旗帜招展，战鼓擂响，攻城器械徐徐向前推进！
激昂的战鼓声响彻在城下，夏侯渊和乐进带领着军队如同猛虎般冲向城墙。
他们的铁甲闪耀着寒光，所过之处，地面仿佛都颤抖了一下。
陶谦见状，没有丝毫退缩之意，他挥动着长剑，大声吼道：“放箭！放箭！”
他知道，如果傅阳城被攻破，那无辜的百姓将遭受到蹂躏和屠杀，他绝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嗖！嗖！嗖！
傅阳城城头上密集的羽箭呼啸而至，射向夏侯渊等人的盾牌，但是很显然并没有对夏侯渊等人造成什么伤害。
这时候，曹军已经逼近城墙下方。
巨大的攻城槌在城门上重重撞击，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
城墙上的守军纷纷丢下石头滚木，向下猛烈砸着。
城门后面，十几名陶谦军士卒死死顶在门后，面露惊惧之色。
城下攻城的乐进见己方士卒不断倒下，直接提刀举盾爬上一架云梯，亲冒矢石，开始向上攀爬！
“砸！快砸！”
城上将领见状，自然不会让乐进上来，命令士卒举石向他砸去。
砰！
滚石落下，举盾的乐进身躯猛烈晃动了几分，不过又很快稳住身形，继续攀爬。
轰隆隆！
城外的攻城车不断撞击着城门，每撞击一次都会带起一阵烟尘。
伴随着巨响和沉闷的声音，让人心悸无比。
城头上，傅阳守备军的压力越来越大。
转眼间，乐进已经爬到城头，丢下盾牌举刀一刀将城头守军的头颅斩下！
腥臭浓烈的血水溅在他的胸甲上，更是激发了他的血性。
“喝啊！”
乐进大吼，长刀如同一轮弯月，不断收割城头敌军的性命。
一时之间鲜血狂飙，尸体堆积如山。
“哈哈哈……痛快！真痛快啊！”乐进仰天狂笑，双眸猩红，似乎完全没有理智了一般。
这种酣畅淋漓的感觉，让他兴奋得不能自拔。
在乐进的带领下，许许多多的曹军也攀登上了城楼，开始对守备军大肆屠杀。
“州牧，快走吧，城要破了！”
别驾从事糜竺看到这一幕吓得脸都白了，全身颤抖着拉扯陶谦。
陶谦自然也看出此时战局对他不利，忙是叫了几个亲信将领，急急从后城门冲了出去，向着郯城的方向奔逃。
他们刚逃出去没多久，城门被轰然撞开！
无数的曹军像发了疯似的涌进来，城内的百姓惊慌失措的逃命。
不过还没跑多远，曹军的骑兵就如同一群饿狼，在追猎弱小无助的羊群！
一名曹军骑士狞笑着冲到一名男子后边，举起手中长槊从他后背心里捅进去。
噗哧——
血花四溅。
这名男子瞪圆着眼睛倒在地上，再也没有站起。
而其他的人更加恐惧，争先恐后地朝前方逃窜！
曹军的追赶并没有持续太长的时间，毕竟这些普通百姓可没有办法跟精锐的曹军相比。
“娘亲，您醒醒啊！”
人群中，一个年仅七岁的孩童突然跪在一位妇人的旁边，哭泣着摇晃着她的身体。
但是无论他怎么摇晃，那名妇人依旧紧闭着双目，丝毫反应也没有。
夏侯渊见状，满面冰霜，将手中长枪插在地上，取下长弓，弯弓搭箭，对准了孩童。
“夏侯将军！”
就在夏侯渊准备松开弓弦时，一只手按住了他。
于禁眉头微蹙，低声劝道：“夏侯将军三思，此处民众众多。
若是射杀百姓，必会引起民愤，恐怕会造成不利于我等的影响。”
不料夏侯渊闻言双目露出一丝轻蔑，戏谑一笑道：“于都尉，你难道没有听到主公军令吗？
城破，一个不留！”
“可是他还是个孩子啊，对我们又有什么威胁？”于禁脸色有些苍白，嘴唇颤抖的说道。
“难道你因为一个孺子，就要违抗主公军令吗？
作为统军将领，须知军令如山！”
夏侯渊一脸阴沉，握弓的手背青筋暴起，显然是有些怒了。
“我……”
于禁语塞，他没想过曹操居然会下这道命令，毫无差别的屠杀百姓。
“于都尉，你若是有意见，可以去向主公求情。
只要主公答应放了他们，我就不杀他！”
夏侯渊面色阴鸷的看着于禁，冷哼一声道。
“是……”
于禁心里叹了口气，他作为外姓将领，从地位上就差了这些人一截。
不过为了这个孩童，于禁还是转身回去，向曹操禀报刚才发生的事情。
不过于禁刚离开没多久，夏侯渊身前就传来弓弦松动的声音。
几息之后，孩童彻底停止了哭泣。
曹操此时在后方，正看着城中的混战。
听到于禁的话后，不由哈哈大笑道：“文则啊，身为一军之统帅，切不可有妇人之仁啊！”
“末将不解，请主公明示。”
于禁皱眉问道，他实在是想不通，曹操为什么要对普通民众痛下杀手。
明明这些人已经没有反抗之力了。
就算杀了他们，又有什么用？
“将军可是认为曹某此为罪孽深重？”
曹操仿佛知道于禁在想什么，叹了口气道：“值此乱世，当行重典！需大破大立！
我曹操不怕世人的骂名，但为了天下一统之大计，这些罪名曹某愿一力承担！
或许你们现在不明白，这些是非功过就由后人评说吧！”
曹操脸上露出遗憾的神情，不知是喜是悲，目光坚定的说道：“不杀他们，只会给我们带来麻烦。
而杀掉他们，对我们有四个好处！
其一，可以震慑陶谦，那陶谦屡屡犯我兖州，抢夺我的郡县，这次，吾要让他付出代价！”
说到这里，曹操面上露出一抹阴狠的表情，让人不寒而栗。
然后又继续道：“其二，我们哪有那么多的粮食给这些叛民吃啊？
文则当知，现在到处都是战乱，现有的粮草光维持我军作战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一个孺子，杀了和放他在这里自生自灭又有什么区别呢？”
于禁沉默，眼中燃起的希望瞬间暗淡下去。
“这其三，不能给陶谦补充兵源的机会！
曹某今日放过他们，明日陶谦就可以招募他们补充军力，找我们复仇！
那陶谦道貌岸然，实则狡猾至极！
我兖州之民难道就不是性命了吗？”
曹操摸着胡须，丝毫不为周边的惨叫声所动，轻咳一声，说出了第四点。
“其四，我军出征，这次所带军粮不多，就算靠着枣祗的屯田法，也没有那么快变出粮食来。
幸亏这些叛民还有那么一点用处，这些人跟随陶谦反叛大汉，罪有应得，没收家中钱粮，以充军资！”
说罢，曹操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仿佛在欣赏自己的杰作。
程昱伫立在曹操身边，听后也是连连点头，颇为赞同曹操的意见。
于禁听后心头微颤，但却无话可说。
他知道曹操说的是对的，可是自己却还是下不了手。
而曹军的屠杀，一直持续了半日，整个县城数万百姓无一幸免，鸡犬不留！
尸体堆积在城中，到处都是死尸，惨不忍睹！
休整一夜后，曹军再度拔营，直奔陶谦退守的郯城，准备再次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