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遗腹子

宋将军放下杯子，说：“我们只知道，黎将军的夫婿是一位书生，身体很不好，没等你娘出生就过世了。你娘作为遗腹子出生，由老将军一手带大。老将军出征的时候，就由你现在住的温家代为照顾。温家原是皇商，和老将军的义父交好，所以两家很是亲近。”说完，看着黎明曜不言语。

黎明曜没注意到宋将军的目光，她只觉得本来挺安定的生活突然又变得迷雾丛丛。什么时候冒出来的义父？黎老将军不是关西陇州黎氏族人吗？为什么在京城里还有个义父？

宋将军亲自给黎明曜斟了茶，笑着说：“我就知道温家没告诉你这些。你先别急，我慢慢告诉你。”

黎老将军黎玉衡确实是关西陇州黎氏族人，而且是嫡系一脉，京城里一直说的钦天监黎家就是他们这一脉。五十年前朝代更替，京城黎家一脉九十五人在观星台上自焚殉主，但是时年七岁的黎老将军却从高高的观星台上掉了下来。

掉下来的黎玉衡摔在台下的死人堆里，侥幸捡回一条命，被当时还是皇子的陛下发现救下，送给同样姓黎的一位部将收养。

那位黎将军自己无儿无女，非常喜欢黎玉衡，当她是自己亲女儿一样教养，教她兵法枪法，把黎玉衡培养成了一位骁勇善战的女将军。后来，黎将军做主给黎玉衡说了亲，但是黎将军怀孕没多久，夫婿就死了。黎将军自此没有再嫁，此生只有黎心昴一女。

黎玉衡和当今圣上关系极好，圣上也很倚重黎将军。当今圣上登基后，力排众议给了黎玉衡总兵一职，领定国将军衔。大小事务都与黎玉衡商量，圣眷极隆。

“圣上与黎老将军的分歧，就是从你出生开始的，黎姑娘。”宋将军喝了口茶，慢慢说道。“自打你出生后，圣上就没亲见过黎将军，有事都是叫宫人传话。要知道今上龙潜之时，常去黎家和黎将军一起习武读书。放在寻常人家，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了。这么长时间不见黎将军，可见是有多生气。”

黎明曜默默地进行着头脑风暴，把今天吸收到的内容重新梳理整合。宋将军也不着急，好整以暇地喝着茶水。

过了好一会，黎明曜抬头问宋将军：“将军今日找我，到底所为何事。”

宋将军哈哈一笑，说：“不是我找你，是小女。她和温家二小姐交好，听家中士卒说了你的事，就让二小姐把你带来，想好好看看。我听说你是住在温家的黎家姑娘，猜到你可能是故人之子，就也来凑个热闹。”

黎明曜是不相信原因就这么简单的，但是宋将军如此说了，那她也就点点头，说：“多谢宋将军今日告诉我这些事。时候不早了，宋将军你看，那边都散的差不多了。我也该回去了。改日再来拜访宋将军可好？”宋将军一拍脑袋，笑着说：“光顾着叙旧，倒忘了时间！再见故人之子，实在是令人高兴。黎姑娘，以后有空常来玩！”说着一转头，对身后两个小卒说：“送送黎姑娘。”

两个小卒齐声行礼称“是”，把辛夷吓得脸色发白。黎明曜握住辛夷的手，看了两个人一眼。回去的路上，小卒脚下的皮靴发出“踏踏”的脚步声，听得辛夷一路心惊肉跳。黎明曜把这一切都看在眼中，心中慢慢有了思量。

回到花园，众人已经散的差不多了了。黎明曜看到秦月朗和秦灵朴正说着话，就走过去说：“大嫂，三爷，我来晚了。”秦灵朴握住黎明曜的手，说：“宋将军怎么突然单独要见你？和你说什么了？”黎明曜一笑，说：“就是叙叙旧。她认识我娘和我外祖母，说了些旧事给我听，没注意时间，就来晚了。”秦月朗看了黎明曜一眼，说：“时间到了，也该回去了。”

秦月朗让芸乐到宋三小姐房中去找温暄莞，宋三小姐和她一起来了。秦灵朴向宋三小姐请辞，宋三小姐也说了两句客套话，三人就告辞，一起出去了。

回家的路上，三人一路无话，各有各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