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吕奉先兵至南顿
“数日不见公台。”
“未想公台竟然病重至此。”
卧房之内,床榻之前。
吕布望着去冠散发,拥被而坐的陈宫,满面忧心。
“咳咳。”
陈宫咳嗽数声,有气无力道。
“有劳君侯挂念。”
“宫今有病在身。”
“失礼之处,还望君侯海涵。”
吕布点了点头,转身将身后医师拉上前来,言与陈宫道。
“公台。”
“此是文远所寻之医师,据言医术极为高明。”
“不妨让其替公台诊治一番,开些汤药如何?”
陈宫闻言,心中大惊,额头一时冒汗。
其人望向吕布,强自笑道。
“君侯不必如此。”
“宫不过小疾而已,何必如此兴师动众?”
“况宫已觉身体有所好转,料想不过数日便可痊愈。”
吕布并不认可此语,望着陈宫额上冒出的汗珠,忧心忡忡道。
“如今天气甚寒,公台却额头冒汗。”
“这如何能算是好转?”
“公台智谋,胜布百倍,如今怎么反倒讳疾忌医呢?”
不等陈宫再次开口,吕布便已将医师拉上前,令其为陈宫号脉。
医师依言照做,布指切脉。
片刻之后,迎着张辽的目光,医师不动声色道。
“启禀君侯。”
“公台先生乃是忧思成疾。”
“如今已有好转,身体并无大碍。”
吕布、陈宫闻言皆是大松一口气。
想了想,吕布感叹一声道。
“公台为布之大业,忧劳至此,这教布如何忍心?”
“既然如此。”
“这次出征,公台就请于梁国静养罢。”
陈宫一愣,连忙问道。
“君侯已经打算发兵汝南了么?”
“不错!”
吕布微微颔首,解释道。
“布已召集麾下众将,两日之内,便当大军尽发!开往汝南。”
“布本想请公台随军参赞军事,出谋划策。”
“但公台如今患病,布又如何忍心让公台再为此事操劳呢?”
陈宫张口欲言。
但一时之间,却又实在不知该说何话才好。
犹豫片刻,陈宫言道。
“汝南势力虽然错综复杂,但郭刺史到底在此经营了半载有余。”
“如今郭刺史势力虽然退出汝南,但境内必有其人之亲信、旧吏。”
“依宫之见,君侯不妨请郭刺史出面,为君侯提前联系其人故吏。”
“有此辈之人暗中响应,君侯夺下数城,当不为难事。”
“君侯以此数城之地为根基,取其产出,招兵买马,北联郭贡,南合袁术,图谋汝南,大业可成矣!”
吕布闻言,想起袁术此前的刻薄相待,以及郭贡此番的吝啬之举,心中甚是不以为然。
但其人也未在此反驳陈宫,点了点头道。
“公台叮嘱,布必当牢记于心。”
眼见时间不早,吕布不欲打扰陈宫休憩,遂是告辞道。
“公台好好养病。”
“待布攻下汝南,即遣人将公台接来。”
陈宫作势起身相送。
吕布连忙将他按下,言道。
“公台与布,情谊深厚,何必拘泥于俗礼呢?”
“不劳公台相送。”
“公台安心静养便是。”
陈宫咳嗽数声,声嘶气喘道。
“如此。”
“请恕宫无礼了。”
吕布微微颔首,引着诸将,正欲离门而出。
魏越却是忽然注意到案上摆着的酒樽,遂是故意说道。
“公台先生重病之时,竟然还能饮酒么?”
“当真好快活啊。”
吕布闻之,亦是不免望向案上酒樽,而后顾视陈宫,面有迟疑。
陈宫面容平静道。
“魏将军有所不知。”
“宫乃东郡之人,郡内有一土方,言重病之时,若是饮酒,大有利于病情痊愈。”
“饮酒原来也可治病么?”
吕布意外之余,却也是完全信了陈宫所言。
想了想,又吩咐门外的几名仆隶,言道。
“布家中正好有数瓮好酒。”
“汝等且随布去,将酒端来与公台治病。”
“诺。”
魏越见状,冷哼一声,未再多言。
小小插曲,就此揭过。
吕布大军得以顺利启程。
唯独本该作为吕布军谋主的陈宫,此番却是因其托病之语,无法随军。
值得一提的是。
吕布大军行经陈国之时,陈国兵马无不是严阵以待。
如此举动,实在是教吕布大为不满,暗道了声竖子无礼。
两日之后。
吕布军兵马终于抵达南顿城下。
得知此城守将乃是曹仁后,以吕布之为人,也是头痛不已,小声说道。
“怎又是这厮?”
其人顾视身边诸将,满脸费解道。
“如今岁朝(正月初一)不远。”
“曹仁这厮,身为曹氏宗亲,未去鄄城,留在南顿作甚?”
众将闻言,尤其是亲历过颍阴一战的诸将,皆是心生不妙。
魏越、成廉等将先后开口道。
“君侯。”
“曹仁惯于守城,乃曹军之上将。”
“昔年我等全据颍川,合豫州兵马近两万数,更有数万民夫,尚且攻不下颍阴孤城。”
“今区区万人,如何能克?”
吕布将众将之言听在耳中,亦是认为很有几分道理,遂问道。
“但布如今亲率大军到此,若是一事不做,岂不是徒惹他人笑话?”
“卿等有何高见?”
魏续开口道。
“不如弃南顿不攻,改去攻打项县。”
“项县临近陈国,亦是富庶之地。”
“且其守军不过千余,我军定能一战而克。”
“不可!”
张辽连忙开口,拱手道。
“君侯。”
“项县乃袁公路治下。”
“我等若是攻项县,以袁公路之为人。岂能善罢甘休?”
“此举可谓是兖州之敌未除,又添一新敌也!”
吕布面有迟疑。
新近来投的薛兰,见状抚须一笑,出席言道。
“君侯。”
“我听闻徐州刘备正发兵广陵,欲从袁公路手中夺回此郡。”
“同时,袁公路还在对庐江太守陆康用兵。”
“袁公路两处动兵,兵马大半放在东面、南面,汝南便是有事,其人又如何照应的过来?”
“便是其人当真发大兵而来,我等亦可退往梁国,袁公路莫非还敢再攻梁国不成?”
“况且,袁公路昔年还欲谋害君侯,下吏早不忿于此,眼下拔其数城,正可作为报复。”
“薛君所言当真教布如拨云见日,茅塞顿开啊!”
吕布面色大喜,对薛兰之言深以为然,遂是拍案而决道。
“既如此,先试攻南顿!”
“南顿倘不能下,便转攻项县。”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