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心如乱麻话真意（2）

白菇招架不住她她如连珠弹似的连番发问，面色惨白，冷哼一声，一言不发。

刘爽道：“大师兄说明日再选掌门，这也不错。只是诸位想做掌门之人，好好想想此事！”稍微一顿道：“不然的话，这掌门，我当定了！”

姜宇大怒，直接跳出，拔出长剑道：“我姜胖子无意做点苍掌门，但无论如何这点苍掌门也不能让你来做。今日我一定要阻止你！”刘爽道：“我们是选掌门，不是比武功。”

姜宇道：“江湖中人，没有武功寸步难行，先过了武功这关，再考虑别的吧。”刘爽道：“看你这意思，这掌门必须是武功最高之人了？”姜宇道：“没错！不然我姜胖子第一个不服！”比武决胜本来不是他的意思，但刘爽一问，立刻想起那日浦里战胜了戴雪青，只要是比武，浦里十拿九稳就是掌门，便直接答应了下来。

刘爽道：“你是要做掌门吗？如果不是，你凭什么与我挑战？”姜宇暗想：就算我不敌，也能消耗你的内力，到时候大师兄就能以逸待劳了。直接道：“没错！”刘爽道：“你要来挑战，也是不错。刚刚你们为爹抬棺辛苦了，尤其是大师兄，还是要歇息一番。”这话直接戳破了姜宇的心思。

姜宇哈哈笑道：“那就看你敢不敢了！”说着长剑刺出，冲向刘爽。刘爽从腰间拔出峨眉刺，双手来挡，正是戴雪青的招式。

浦里倏地闪出，长剑一出，瞬间刺出三剑，挡住二人，道：“师弟、师妹，我等是在选掌门，不是在斗殴！”

刘爽道：“浦里你不必假惺惺的了，就算你们是二打一，我也不惧！”说着飞起一脚，踢向浦里胸口，身子长伸，在空中旋平，双刺旋转点出，竟从指环和双刺之间的缝隙锁住了姜宇长剑。

姜宇吃了一惊，手腕一抖，长剑旋转，从双刺中挣脱。

以刘爽现在的功力力道所及，必能立刻碎剑，但他见过戴雪青的武功，虽然高明，尚不能做到，只得故意将他放走。

这时，浦里左手拍出一掌，拍在刘爽脚上，刘爽借势上前，双刺又增了三分力道。姜宇急向后退，看眼前寒光闪闪，长剑连挥，乱而有序，正是点苍剑法中的“雪花翻飞”借着山上的风雪，更增了三分威力。

不想“叮”的一声，刘爽一刺点中其剑尖，正要一刺跟上，锁其剑颚，正是点苍剑法中的“云海之间”，不过用刺分成了两个部分。听到背后风声，却是浦里已经攻到其后心，身子猛地下挫，峨眉刺带着长剑，将姜宇拖行上前。

姜宇身形肥胖，与凌峰不相上下，如同一座肉山一样向前压来。

刘爽反手一刺，姜宇倏然停止，却是峨眉刺已经在其喉咙处——这一招“扑跌”也是他其中的一招。刘爽转身左足点地，右足上踢，正卡在浦里剑柄处。这招反刺姜宇，脚踢浦里，十分诡异，乃是刘爽身通经中的针法和步法结合，只是用峨眉刺使了出来。

浦里道：“多谢师妹手下留情。”回身收剑。白菇道：“大师兄，这招明明不是点苍派的武功！”浦里道：“确实不是，但师娘本就天赋异禀，根据三十六路点苍剑法悟出峨眉刺法，其中加几招奇思妙想，也不是不可能。”

刘爽道：“大师兄虚怀若谷，小妹佩服。但这掌门之位，小妹绝不想让，大师兄请出手吧。”浦里道：“师妹武功高强，谋划周详，我愿意尊师妹为新掌门。”

此言一出，除了罗力等数人，都是面露惊愕之色。

曹复上前道：“既然五师弟说了武功定掌门，在下也想试一试。在下并非觊觎掌门之位，只是师妹做掌门，有些不服而已。”

刘爽道：“这点苍上下不服我的人多了，难不成我要一个一个比过去？”曹复道：“这倒不必。只要师妹赢了我，除了二师兄我管不着，其他人若还要挑战，就挑战我曹复好了。”

刘爽心下微微一惊，道：“好！一言为定！”曹复道：“你是师妹，你先出招。”刘爽也不客气，右手峨眉刺向曹复胸口刺到，左手在后回护，伺机而动。

曹复不理会刘爽右手，只取中宫，刺向刘爽胸口。

刘爽微微一愣，他看了戴雪青的武功之后，便觉她真正厉害的还是脱离点苍剑法的十八招，毕竟双刺比之剑尖加剑柄，要灵活许多，但剑锋处的威力却弱了不少，强行套上剑法，反而是多了一层束缚。

浦里和戴雪青野外一战，浦里第一招是把对方真的当成用峨眉刺之人，不受思维束缚，一举占得先机。之后便默认他每一招都都是点苍剑法，真正做到了“眼前无剑，心中有剑”，虽然获胜，也不过是所学点苍剑法更高明而已。

刘爽左手反扣，峨眉刺旋转不止，四处都可进攻，反攻曹复手腕。曹复揉身上前，长剑反勾，正是一招“雪山玉龙”，不过和那日浦里所用方向变了而已。

峨眉刺毕竟短，若刘爽强行横扫，早被一剑削了脑袋。身子一矮，并不上前，反向回撤，双手后勾，“当”的一声，右手峨眉刺在脑后挡住这一剑，左手反刺曹复右肩。

曹复把他当做了峨眉刺，他也把他当做了峨眉刺，而不是套着点苍派的壳子。

曹复身随意转，长剑绕着右手的峨眉刺转了个圈子，身子又绕到了刘爽身前，用力一压一撤，借势反手扫出，

刘爽心中暗赞：峨眉刺诡异刁钻，但毕竟太短，只要拉开距离，便能让许多厉害的招式没有用武之地。身子从地上弹起，右手峨眉刺丢出，转着圈子迎着剑锋而去。跟着左手峨眉刺丢出。

曹复剑锋荡开峨眉刺，峨眉刺倒着飞出，正撞在另一个峨眉刺上，剑锋仍不停止，扫在两个峨眉刺上。两个峨眉刺纠缠做一团，倒飞了回来。曹复的剑势也大为减弱，只得收剑再攻。一抬头两个峨眉刺竟绕了个诡异的圈子直飞面门而来。

刘爽隔空双掌拍出，正打在峨眉刺上，给峨眉刺增了三分力道。

曹复急向后退，竖剑于身前。峨眉刺撞在剑锋之上，又分成两段，绕着圈子从脑后向曹复攻来。曹复急忙矮身，勉强躲过，峨眉刺又倒了刘爽手中。

这招忽前忽后，忽分忽合，忽快忽慢，曹复被打的手忙脚乱。

刘爽正要复上，曹复左手伸出道：“在下投降了。在下技不如人，愿意奉戴师妹为掌门。”

如今一、三、五弟子全部承认了刘爽的掌门之位，二、四、六三名弟子更无异议，刘爽成了点苍派真正的掌门。

浦里率众拜倒在地，齐声高呼：“参见掌门人。”刘爽不禁觉得好笑，暗想：“戴雪青，这下你是感谢我呢？还是痛恨我？”双手平伸，大声道：“诸位师兄弟请起。在下痛感爹之惨死，行事不免偏激，请诸位师兄弟见谅。今日既然大家都愿意奉我为点苍掌门，过去我们的恩怨既往不咎。”

众人齐声道：“多谢掌门。”

刘爽道：“今日天色已晚。劳烦大师兄，将巫师送回门中，设宴感谢。”浦里道：“是，掌门。”刘爽道：“有劳二师兄率领众弟子返回门中，照顾好大家休息。”罗力道：“是！”刘爽道：“有劳三师兄安排值守，尤其是甄凝，她武功不低，心机颇深，要小心。”曹复道：“是！掌门。”

刘爽最后道：“今天不早了，诸位师兄弟各自回去休息，明日下午再商议本门之后的事情。”众人齐声道：“是！掌门！”

点苍众人返回门中，刘爽大摇大摆的住进了白云的房间。屋内已经数日没有打扫，但陈设精美，算是他此生所见之冠。

一进门就看到一个屏风，以竹为骨，以中原丝绸为面，上面绣的是玉龙绕柱，旁边用篆书写着一幅对联“金柱擎天地，玉龙冲云霄。”

以屏风为分，一面是卧室，一面是梳妆台，两边墙上画满了点苍之景，巍峨雄壮。

刘爽善于改装，先瞥向梳妆台。这是一个金丝木做的柜子，上设一面铜镜，打磨的十分光滑，两边各有一只红烛，点燃之后，眼前十分明亮。铜镜旁各有一个抽屉，一个放着梳子、簪子类的东西，一个放着寻常用的胭脂水粉。梳妆台下面的柜子可以打开，里面是一些复杂的头饰，想来是重要场合才用的。

梳妆台旁边还有一个人形木雕，上面还挂着几件衣裳，看样子像是甄凝的。半个衣柜在这边，半个衣柜在对面。

梳妆台另一侧则是一个铜盆，里面还有水，看着十分清澈，应当是每日有换。

刘爽绕过来，床似是红木所做，上面雕着各种中原人看来吉祥的图案，上面的褥子、被子都没有，都随着白云烧掉了。

床边上还有个圆柱的床头柜，两边放着两个圆凳，想来是夫妻二人饮酒所用。

这时，门外传来了白菇的声音道：“掌门，大师兄让我送床褥子来。”刘爽道：“进来吧。”

白菇一改往日之形象，笑盈盈地走进来，手中抱着一床紫色的褥子。刘爽暗想：“这浦里什么时候开窍了？”白菇却说道：“大师兄真是什么都不懂，觉得掌门是个女子，必喜干净，让我送来一床白色的褥子，却不知掌门一直穿着紫装，自是对这紫色情有独钟。这紫色寓意也不错，紫气东来嘛。”刘爽心中暗笑：“原来是白菇的主意，看来还是女人了解女人。”道：“有劳了。”

白菇铺好了床褥道：“掌门还需要什么都可以和我说。”刘爽道：“不必了。大家都辛苦数日，早些休息吧。”白菇道：“是掌门。”小心退出去。

刘爽坐在梳妆台前，用随身携带的特殊药水将脸上的妆容全部去掉，又用清水洗了，出门把水倒掉，换了自己的衣裳，恢复成本来的模样。

将一切都收好，口中念念有词，召唤周围的各种小虫寻找甄凝的下落。过了半个时辰左右，小虫已经爬回，地上形成一个简易的点苍派的地图，但许多地方他们各种原因爬不到，暂时摸不清楚，不过甄凝囚禁之所，却十分明显。

刘爽驱散群虫，悄然摸出屋子，借着夜风，飞身而起，先上了屋顶，顺着小虫的指示，去寻甄凝。他住在掌门的屋子，在点苍派最深处，甄凝也被藏在深处，却在另一侧，他穿过重重叠叠的房屋，终于摸到了甄凝被囚之处，远远听到一阵小声说话的声音。

只听得甄凝道：“我走了你怎么办？”一个男子道：“我现在还没有暴露，继续藏在此处。戴雪青做了掌门，一定会和天王阁联系，我们势单力孤，当先忍下来，再等时机。”却是曹复的声音。

刘爽想起今晚他的点点行动，也理解了他现在的行为。

这时忽听得一个阴恻恻的声音道：“你们想破坏天王阁的事情，胆子未免也太大了！”曹复和甄凝都吃了一惊，低声喝道：“什么人？”那人道：“三师兄，你连小弟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吗？”曹复惊道：“白枫！”白枫笑道：“没错！正是小弟。”

曹复冷笑一声道：“你是如何发现我的？”白枫道：“很简单，你三师兄向来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今日竟然强出头，不得不让人怀疑。”曹复道：“原来如此，看来你也不笨。”白枫道：“不过你可不太聪明。”

曹复道：“你也不见得聪明，就凭你能打得过我？”白枫道：“你三师兄故意藏拙，难不成小弟就不会了吗？”说着长剑一出，自下而上刺向曹复喉咙。曹复也拔剑在手，侧身躲开反刺其肘窝。

白枫手肘上提回剑削其喉咙，同时双足后撤。曹复回剑挡在喉咙前，箭步向上，左掌拍向其胸口。白枫也左掌拍出。双剑双掌同时相撞，发出奇怪的爆裂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