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生死攸关无所得（5）
刘爽道：“刑讯逼供的如何了？”虞郁语道：“没什么用，只是到时速风伦的手下，不过是很小的一支，速风伦的行动完全不知道。”
刘爽阿斗：“速风伦现在已经召集了多少人马？”虞郁语道：“十万之众。”刘爽吃了一惊道：“十万之众？就算把当地山民中所有的男丁集合起来，有十万之众吗？”虞郁语道：“不知道，但这是他亲口所说。”刘爽轻笑一声道：“整个大汉倾尽国力，也不过能集合百万之众，再多的话国内就会民不聊生，从而动乱。”
虞郁语没有驾驭过千军万马，自然不明白，道：“我大汉千万之众，也最多能带甲百万？战国末期，白起坑杀赵军四十万，但赵国不过是现在大汉的一隅而已。”
刘爽道：“赵国在本地作战，这四十万已经是倾全国之力了，国内只剩下了老弱妇孺。大汉的地方比赵国大的多，若也是如此召集，也能召集到千万之众，但没有集结完毕，已经在各地造反了。”
虞郁语道：“也就是说他不可能集结十万之众。”刘爽想了想道：“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带着老弱妇孺。但一般而言，这种都是在当地活不下去了，才会不得不背井离乡。他们如果只是因为百草山庄之事的话，应该不会带着这么多老幼，这么算下来，只能说是号称吧。”
号称是个玄学，取决于谁的胆子更大。
刘爽道：“他们的上风是谁？”虞郁语道：“他们的上风是挪亚，最近在伦有谷附近活动。”刘爽道：“伦有谷……速风伦，难不成这里就是速风伦的根据地？”
虞郁语惊呼：“哎呀，我怎么没想到？”刘爽轻声道：“你不是想不到，而是这几天一直想着我为什么要生气，你到底做错了什么，只不过多问了些问而已我为什么要发这么大的脾气？所以你的思考完全不够用了。”
虞郁语没有反驳，这次不是忍着，而是意思想反驳的意思都没有，道：“是！王爷，我一定专心致志，好生研究眼前的情形，不胡思乱想，不给王爷拖后腿。”
刘爽道：“这个也不打紧，你现在还有时间去问问那位老者。”虞郁语恍然大悟，难怪刘爽只是简单询问一番就离开了，原来是给自己机会，不禁有些感动道：“多谢王爷。”
刘爽纠正道：“不是王爷，是九弟。”虞郁语道：“是，九弟。”
虞郁语去问那老者，刘爽看着外面来来往往的人群，有的在哭嚎，有的在抽泣，有的在哽咽，心再次沉入了底。
虞郁语花了很长时间才回来，面上带着微笑，看刘爽神色严肃，又快速收住，变成和刘爽一样严肃的样子。
刘爽却笑笑道：“打探到了什么消息？”虞郁语道：“老者说这附近有三个大寨子闹得比较厉害，分别是速生寨、风中村和伦有谷。速风伦的名字就是从这儿来的。”刘爽道：“三个寨子就算他们很大，应该也不会超过一千人，更何况出来抛头露面的都是女人，不可能有这么多？”
虞郁语道：“老者说这三个寨子分别出了一百人，正是这三百人成为了速风伦的主力，其他寨子有的出三五十，有的出一百多，整个武夷山上上下下几百上千个村寨，最后凑了差不多一万人左右的样子。”刘爽道：“一万人也不少。”虞郁语道：“比起之前的十万，只是其十一。”
刘爽点点头道：“没错！只是这么一来就很难对付了。还有别的什么消息吗？”虞郁语道：“还有就是我深切地感受到以往了解的东西太过于皮毛，深入洽谈后才知道这其中的各不相同。”
刘爽道：“什么事情？”虞郁语道：“很多事情。例如你早就知道了芦不死到底是死还是不死的事情。”刘爽看她眼神中充满渴望，道：“他到底死了没死？”
虞郁语道：“在娘眼中，他已经死了，因为他深受重伤，同时也被天王重伤。所以天王以为他死了，但我却知道他偷偷逃了出去，正好遇到了上山的妙手生，被救了回来。”
妙手生虽然看着只是个寻常的村中医生，实际医术十分高明，不然的话也不会被当地的村民奉为神灵，只不过平时不需要而已，而在这关键时刻，两个人一个被赶出本门，一个被抢走底盘，正是同病相怜的时候。本来对于治伤已经退化了不少的妙手生竟然误打误撞地救活了芦不死，能让他得以前往百草山庄，被常百草真的治好。
这些事情虞郁语知道，但不敢告诉霍成君，毕竟在她手下逃走的人不多，芦不死算一个，而且是她本来真的想打死的一个。
刘爽道：“其实娘并不会迁就于你。”虞郁语道：“为什么？”她没有再说：“你根本不了解她。”刘爽道：“因为她当时正在纠结，正在思考，正悬而不决。而十分了解她的你不敢乱说话。你对她了解是真，你对她忠心是真，你对她隐瞒也是真。所有都是真的，最后却得出一个假的结果，不是因为你们假，而是因为环境假，条件假，场景假。”
虞郁语无言以对，逻辑推演可以解释很多东西，但反着解释很多情况下也是对的，关键看当时的情景如何。
虞郁语终于知道刘爽为什么觉得烦了，甚至怀疑自己本来不是个多话的人，怎么面对刘爽不但话多，最关键的是废话很多。
刘爽道：“这么说来这个伦有谷确实是速风伦的大本营之一，我们要想方设法把他除掉。”虞郁语道：“这样对青缦姑娘是不是不好，毕竟周群这样的汉人强盗还存在着。”刘爽道：“没错，但相信我，这帮人有的是各种消息和内线，只要我们除掉了伦有谷，他们都会出来的。”
虞郁语不会怀疑刘爽的判断，反而有些判断清楚得让人难以理解，道：“你怎么知道那帮人是山人，而不是汉人？”
刘爽知道这些问题她已经想了数日，淡淡一笑道：“你不会真的想不到吧。”虞郁语拼命回想，但这两日脑子里全是刘爽对她生气和赶她走的样子，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最后还是到：“我会想清楚的。”
刘爽当夜没有离开，一来是要帮助村民处理这些山人的尸体，他们是恶人，但并不会随着死亡而不威胁村民的生命。刘爽动用了虫兵将他们吃的干干净净，有的虫子甚至吃的太饱而爬不动，被村民直接踩死了。
剩下的尸骨全部用火烧了，这样才能避免瘟疫的传播。天还没有亮，刘爽抓紧时间给村中的百姓治伤，看病，一直快到天亮才结束。
刘爽告别村民离开，虞郁语一夜未归，去了跌龙寨一趟，二人走时是寻常之法，这次她全力以赴用的是轻功，终于天亮前赶回，难以掩饰面上的兴奋道：“九弟，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是山民而不是汉人强盗，甚至不是官府之人了。”
刘爽没有故意打扰她的兴致，反而顺水推舟道：“什么原因？”虞郁语道：“首先排除官府，官府虽然也会屠村，但动手干净利落，显然是训练有素。虽然这样形容并不好，但这就是事实。而且官府有很多理由可以让村民整整齐齐，而不是这种乱糟糟地屠村。”
这是个很残忍的事情，说起来却轻描淡写。虞郁语并不是冷血无情，但更多沉浸在发现的乐趣之中。她一直不是个愚蠢的人，这种事情本来难不住她，这时却因为发现这点事情而兴奋不已。
虞郁语继续道：“至于为什么不是汉人，也很简单。汉人只对金银感兴趣，对于山民的其他不但不感兴趣，甚至有些厌恶，但这些人不止抢劫金银，甚至抢了很多家中的祭祀之物。”
这些是很简单的事情，刘爽一看就清楚，虞郁语一看就清楚，但当时心事沉重的她对一切都视而不见。
刘爽道：“所以对于我为什么找到这儿，也想清楚了。”虞郁语道：“他们留下的痕迹太多了，从脚印到泥印，到一路丢下的东西……九弟说的对，我当时的心事太重，对这些东西视而不见，这才想不起来。”
刘爽道：“所以我们现在往哪儿走。”虞郁语想了片刻道：“从这边走，按照地上的痕迹来说，他们是从这边来的。从昨天逼供的结果来看，他们所属的挪亚也是在这边，还有……”说到此处，终于恍然大悟道：“伦有谷我本来就知道在哪儿啊。”
刘爽哈哈大笑，大步原理。虞郁语也放声大笑，只觉今天是这几日以来唯一开心的一天。
二人去了嫌隙，这一日走的很快，要不是刚刚见到了两场人间惨案，说不定一路之上还会谈笑风生。
伦有谷名如其名，确实是个山谷，二人先爬上了一座山，然后沿着山路一直向下，一直走到遮天蔽日的地方。一路上虽然也遇到了其他的村寨，除了一家已经三天前被屠之外，其他的一切如常。随着距离伦有谷越来越近，沿途遇到的人越来越多。
虞郁语知道，这意味着靠近山寨核心。她听取了老者的教训，经过几日刻意练习，愈发自如起来，这时才觉得这才是一个女人的自信，不是给男人看的，而是做女人本应如此。
随着山谷越来越深，黑夜和天刚亮时，浓浓的雾气笼罩着整个人间，伸手不见五指，经常面对面只能看到一片白。
刘爽有虫兵开路，他们在许多方面远超人类，倒也没事，虞郁语只能依靠听觉跟着刘爽，走了数日，听力变强了不少。
眼看马上就要到伦有谷谷底，这日天还未完全暗下来，二人先寻个地方休息。
虞郁语道：“九弟，以你召唤百万虫兵之能，一人杀死这些人也不是难事。”刘爽道：“和速风伦的十万大军一样，百万虫兵也是号称而已。其实每次召唤到的基本不会过万。”虞郁语道：“如果有一万毒虫的话，每人叮咬一个人一下，那个人也会死亡。”
刘爽道：“自然间确实有这种剧毒之物，但和无毒或少毒之物相比，还是少数。”虞郁语道：“这是为何？”刘爽道：“其实也很简单。如果剧毒之物大多在自然间无敌，也就意味着那些无毒之物都能成为他们的猎物，如此一来，剧毒之物不断繁衍，无毒之物被吃光。剧毒之物就会被饿死，数量变小。更何况这些剧毒之物本身也非无敌。”
虞郁语道：“此话怎讲？”刘爽道：“蜈蚣有毒，咬一口人会很痛，甚至整片的痛，罕见的剧毒蜈蚣还会让人丧命，但他们怕寻常的鸡，农民养鸡，有一个原因就是防止蜈蚣。很多蛇有剧毒，却害怕同样是蛇的菜花蛇。菜花蛇却无毒。”
虞郁语道：“菜花蛇如何能吃掉许多毒蛇？”刘爽道：“菜花蛇体型大，速度快，不等毒蛇喷出毒液，已经将它们整个吞下。我在南中时，听说天竺那边也有一种动物，容貌和大虫一般，不过体型较小，这种动物速度极快，能轻松捕捉毒蛇。”
虞郁语道：“是啊，毒功再高，如果本身武功不如的话，根本连用毒的机会都没有。”
刘爽没想到她想到了武功上，道：“没错。毒和刀剑一样，本身都是对身体造成伤害，不过刀剑的伤痕很明显，毒有时候不明显而已。”
虞郁语道：“就算无毒，很多人看到如此大的阵仗，也会被吓一跳，被这些小东西咬一下还是很恐怖的。”
刘爽道：“没错，这才是他们的真正作用，动摇军心。但越是厉害的大军越是训练有素，可能会被动摇一时，但很快就会恢复如常。”说着忍不住叹道：“其实他们更厉害的还不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