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七章 妖蛊出07

“世子明察秋毫，下官不敢妄言。下官向来体察民情、为民办事，都是谣言、都是谣言。”

“刘县令既然发现了不寻常，后来如何了？”

“后来、后来下官派人寻遍了整个平江城，城中可疑的人、有前案旧案的人、甚至连无家可归的人都抓来审问了，可惜都寻不出什么蛛丝马迹来。下官实在是惭愧啊！”马县尉接过话头，有些无地自容。

“对对对，当真是一无所获啊！”

李昀笑了笑，冷声道：“刘县令，马县尉，你们二人仔细想想，当真是寻遍了整个平江城吗？”

刘县令和马县尉二人思忖片刻，很是肯定地点了点头：“回世子的话，下官二人的确是把平江城的三教九流、犄角旮旯、山林河道都翻查了个遍，可是都一无所获、毫无头绪。”

沈徽禾无奈地摇了摇头：“二位上官，不知这秦国公府里可曾搜寻过？”

二人一怔，皆是目瞪口呆、面面相觑。

“这、这、这秦国公府自然是搜不得的。”刘县令忍不住抹了把额间冷汗。

马县尉无奈道：“回世子的话，这、这秦国公府不曾搜寻过。不过下官们都知道国公爷是太后心腹、天子近臣，上天庇护的有福之人，自然也不会有什么猫妖邪祟敢在国公府里横行肆掠的呀！”

“马县尉，今日你们一早就派了官兵来镇守秦国公府，可曾查出来什么可疑的人物？”沈徽禾接着问道。

“不、不曾。”

“那你们的人马是否都信得过？”

“自然是信得过的。未免在国公府上再出纰漏差错，今日的所有人马都是本官从府衙亲自挑选的，都是靠得住的。”

如此说来倒也没错，刘县令生怕因自己的疏忽而导致国公府出了差错，唯恐头顶的乌纱帽不保。

“那就好说了。今日府中戒备森严，人来人往皆有凭证察验。如此说来便只有一种可能了。”

“杀人凶手一定还留在秦国公府里。”

李昀极有默契地接过了她的话，这句话只有由他说出来，刘县令和马县尉才会坚信且不容置疑。

刘县令和马县尉对视一眼，不知在作何想。

“可是秦国公府连日来人来人往、宾客盈门，有机会杀人之人实在是太多了。”刘县令心底纳闷。

沈徽禾笑盈盈道：“刘县令糊涂了。猫妖杀人案发生距今已三个月有余，既是国公府上邀请的贵客，又可以在平江城里逗留了三月有余，这样的人应该掐指可数吧！”

刘县令和马县尉神思恍惚，他们不是想不到这一层面，却是不愿意主动想到，更是不愿意亲自得罪秦国公府。

“这、这可如何是好呢？世子啊，下官二人人微言轻——”刘县令可怜巴巴地望向李昀，欲要向他寻求帮助。

这才是刘县令的最终目的。

李昀对他的请求置若恍闻，朝沈徽禾的方向转过身来：“这位真人既然是来自青云观，不知真人可有什么好法子？”

沈徽禾抱起双臂假装苦思冥想了一番，随即招呼面前三人凑过来。

“这、这会不会有些冒险？”刘县令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呢！”

沈徽禾瞥了眼李昀，李昀顺着她视线又瞥了两眼刘县令和马县尉。

李昀目光清冷绝然，二人顿时识时务地闭上了嘴。

前三起猫妖杀人案里，再过过几日，新郎便会莫名其妙地随着新妇一同自尽，或是醉酒溺水而亡，或是屋内燃炭窒息而亡，或是割腕自杀身亡。

都是自尽而死！

因此今夜新娘子才出了事，方氏当即命奴仆看护好自家儿子，远离任何的酒水、炭火和湖水江流，一刻也不能让三郎离开了仆从们的视线。

袁怀福是第一个瞧见新妇那副鬼模样的人，原本满心欢喜地入洞房，不曾想竟然受了如此惊吓。当夜便发起了高烧，高烧不退，梦魇连连，神魂俱消，披头散发，整日都浑浑噩噩的。

第一日，平江城里风平浪静。

平江城里不知从何处忽然有了传言，传闻刘县令和马县尉已有凶手的眉目，而且这什么猫妖杀人并不是妖邪在作祟。

城中百姓一片哗然，原来这闹得沸沸扬扬、人心惶惶的猫妖杀人，竟然是有人在背后操纵、谋害人命的。

第二日，平江城里秋风渐起。

关于凶手的传闻越演越烈。有说是城里的乞丐为了钱财食物而意外杀了人，也有说是某家娘子心生嫉妒而杀了貌美的新娘。

甚至还有传闻是因为袁家三郎在烟花柳巷之地寻欢作乐时凑巧撞见了凶手，被凶手打击报复，受了刺激，因此疯疯癫癫的。

方氏和景明侯夫人都亲自派人去官衙寻个说法，可是刘县令和马县尉皆避而不见。

第三日，正是到了三日之约的最后一日。

今日一大清晨，府衙门前起了大动静，引来了许多百姓前来围观。

“听说抓到凶手了......”

“是啊是啊，不知道是什么人呢，竟然敢如此猖狂......”

“我听我表叔说，昨夜刘县令带着马县尉和一众士兵出城抓人去了......”

“就是就是，连秦国公都不放在眼里......”

秦国公和景明侯都亲自派人来质问，可是府衙里的官员还是将人打发了走，只道是等到凶手签字画押，随后会亲自上门向两位贵人禀报。

入夜，秦国公府里静悄悄沉寂寂的，秋风簌簌拂面而来，蝉鸣鸟叫时时作响。

守夜的一个侍卫猛地打了个激灵，恍惚间揉了揉困顿疲惫的眼睛，突然惊慌失措道：“三、三少爷的房门——”

“怎、怎么了——”另一个守夜侍卫被剧烈推醒，迷迷糊糊地张了张嘴：“怎么了？！三少爷怎么了？！”

“三少爷的房门被、被打开——”

话音未落，另一个侍卫完全惊醒过来：“你、你说什么？！”

二人一同提起夜灯，手足无措地往屋子方向走去。

“当、当真是开了门？！你方才可是锁好门了？”

“大哥，我、我记得是锁好了的。钥匙、钥匙都还在我身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