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确定了,不破防
天源宗，云雾灵隐区深处。
张婷心中忐忑而不安。
眉心深处的魂针不时逸散出刺痛感，让她如坐针毡，惊恐至极。
“该死，为什么会这样！”
“花寒露，等我崛起，我要你死！”
张婷内心充满了怨忿。
可就在此时。
一阵精神恍惚之中，天地间仿佛出现了一道剑光。
剑光的主人正是王恒！
白衣如雪，一剑袭来，让张婷惊骇欲绝。
张婷眼瞳剧烈收缩，身体都一下子僵直了。
“噗——”
那一道剑光，仿佛自九天之外杀来，盖压天地万道，摧枯拉朽，湮灭一切。
“啊——”
张婷惨呼一声，只觉得眉心有什么东西一下子炸开了。
下一刻，大量的湛蓝色的魂源气息流溢她的眉心深处，让她立刻感受到了一股清泉浇灌全身，让她身心舒适而惬意。
张婷瞪大了双眼，眼中显出了极为不可思议之色。
与此同时，她惊喜地发现，眉心的那一枚魂针竟是破碎了！
不仅破碎了，魂针里面蕴含着的大量的魂气本源、精血本源，竟是全部地汇聚到了她的眉心之中，流转到了她的全身！
这一刻，哪怕是再傻，张婷也不由露出了欢喜的神色，她激动得都湿润了，立刻浑身颤抖着开始盘坐修行，立刻将这些本源全部汇聚，然后疯狂炼化吸收。
这种纯粹的本源，让她很快就连连突破了两重境界，从真元境一重一路修行到了真元境三重后期。
这种进步，让她欣喜若狂，同时生出一种极致的自信——什么徐凌厉飞语王恒宁倩茹，下次见面，打死他们！
只是，这想法刚呈现，脑海之中便不由自主地出现了先前那如刺破天穹、杀穿无尽黑暗的一剑。
顿时，张婷眼中的所有神采都一下子黯淡了好几分。
她内心深处，滋生出一种难以想象的惊恐之意——她是非常地自以为是，但是却也并不是真正的愚蠢。
之前控制她的歹毒魂针为什么突然失效了？
脑子里为什么忽然出现了那样恐怖的一剑？
说到底，就是那‘花寒露’极有可能被王恒杀死了！
为什么会被杀死？
张婷仔细地回忆之前的一系列事情之后，她也渐渐想明白了，多半是花寒露想利用她去对付王恒！
张婷能成为一个光凭借外貌和气质就被判定为“天才”的存在，只是一直被人讨好吹捧习惯了，不喜欢动脑子而已。
眼下历经过几次生死，她也开始学会去思考了——虽然她的思考依然非常地想当然。
“魂针里传出的那种恐惧，那种不可战胜的绝望……”
“那应该是花寒露死之前的感触——”
“那么，那杀死她的王恒，在她心中是绝对不可战胜的？”
“王恒这么厉害吗？”
张婷想了想，她决定明天去调查一下花寒露是不是真的死了再说。
如果真得死了……
那……
张婷又反复地回忆之前冥冥之中浮现出的那一剑杀来的场景。
那一剑，委实有些吓人。
张婷打了个哆嗦，心中同样生出了一抹阴影。
她的心神有些失守，境界提升之后的那种亢奋也随之而彻底地消失。
……
葬魂岭深处。
王恒按照《器魂十九卷》的方法，不断地汇聚着地脉的灵气，然后以类似于阵法的方式进行组合。
渐渐地，这种过程让王恒意识到，这阵法并不仅仅是阵法，其整体牵引地脉灵气变化的方式，更像是在“画符”。
当这种感觉生出之后，王恒仔细观看地脉灵气的运转方式，眼中也不由露出了惊讶与恍然之色。
“真的是符箓！”
“而且还很像是道家的那种炼器符、聚灵符之类的符箓！”
“若是这样……那是不是别的符也可以？”
王恒尝试着先行凝练了地火，当地火凝聚成功之后，他通过运转气血，凝练魂气吸收了一些地火之灵，将其引入到了尘寰镜的内部空间之中储存了起来。
随后，王恒才尝试着以别的符箓之法来进行测试。
王恒对于前世的记忆有些方面很模糊，但是有些地方很清晰。
比如说道家的符箓——正常来说，他是不会知道这种东西的。
可是实际上他非但知道，而且还擅长。
无论是金光咒还是那种驱邪符、太乙神雷符之类的东西，他都会。
“前世我到底是做什么工作的？为什么对古籍这么精通？”
王恒的内心也充满了某些疑惑。
但是这些疑惑也仅仅只是呈现了片刻，就被他驱散了。
他的心思完全放在了金光咒上。
以金光咒的符箓结构方式，王恒牵引地脉尝试着凝聚。
整个过程也前所未有地顺利。
只是，当最后金光咒的符文形成之后，整个天地间忽然金光一闪。
随后，地脉汇聚的灵气像是被抽干了一样，当场湮灭了。
而整个葬魂岭忽然变得死寂一片——原本呜呜咽咽的风声全部消失了。
原本无比阴寒的寒气，也消散了。
整个区域的温度，如直接回升了十度以上一般。
这让王恒都觉得，这午夜的环境，多了几分温馨之意。
王恒再次感应向这里的地脉，他发现，这片区域的地脉结构已经发生了某种变化，已经无法再凝聚地脉灵气，无法进行地火牵引了。
“什么情况？”
王恒尝试着牵引了几次，结果和之前也没什么不同，已经完全无法牵引地脉灵气了。
见状，王恒也不由有些遗憾——他还有好多种符箓没有测试来着。
可惜这处活动地脉已经无法活跃了。
“不过这片区域无法进行测试，但是像是这种阴寒森冷的地方，这个世界倒是极多，倒是也不用太担心找不到地方测试。”
王恒想着，心中也渐渐释然。
随后，王恒当即祭出斩邪剑，御空而行，很快飞回了天源宗。
而当王恒完全离开之后，葬魂岭深处，大量的黑色烟雾纷纷凝聚而出，化作一群群魑魅魍魉般的魂影。
这些魂影纷纷瑟瑟发抖，惊恐不已的目光四顾。
在察觉到没有异常之后，这群魂影纷纷化作黑烟，夺命狂奔，以无比惊恐的方式逃离了这片区域——似乎，再在这里待下去会有绝世的大恐怖发生一般。
……
镇魔塔中。
王恒以天脉神隐能力，将境界呈现在了真元境五重初期。
随后，他开启了全新一天的镇魔塔试炼修行。
镇魔塔中的气血本源，对于王恒依然有些效果，魂气本源则完全没有效果了，聊胜于无。
但镇魔塔中的额外增幅的时间，对于王恒而言，却是极为重要的——因为这一个时辰，等同于外界的两天。
而两天时间，几乎能让尘寰镜恢复三分之二的尘寰镜像能力。
所以，镇魔塔的试炼，王恒并不会错过。
每一天的机会，只要不被天渊妖魔战场耽误，他必定会利用起来。
人族试炼区，王恒看了看上面的排名，一如既往的是：王恒，厉飞语，徐凌，姬颖，云逍遥，苏月凝。
十一层到十六层的排名，没有发生变化。
而之所以没有发生变化，毫无疑问，是他王恒成为了第十一名的守护者。
御剑道结合强大的剑势，契合破十禁的战力，这种战力，一般的天骄真的打不过。
厉飞语、徐凌和姬颖能打过，都有研究和针对，同时打的也不是他王恒的最强状态。
镇魔塔对王恒的评价降低，是因为镇魔塔无法复刻出真正的王恒的状态。
而王恒也没有打算真正的展现自身的状态。
镇魔塔对于他而言，如今只是获取时间罢了，其存在的意义已经没有。
至于自己和自己战斗，自己是自己最大的敌人？
王恒如今已经不这么看待了，也没有必要——他的心性已经跨越了这个层次。
所以，王恒打到了第十一层，遇到了他自己之后，他以真元境五重出了一招，用了不到千分之一的实力，结果塔灵王恒差点儿接不下之后，他就知道了双方的差距。
这是真正的生命层次上的差距，已经不是境界和战力能弥补的了。
这恰恰说明，无论是龙魂神血的蜕变还是《混沌命运经》的蜕变，都异常地夸张。
所以，王恒放弃了继续挑战人族试炼区。
如此一来，王恒相当于自己败给了自己，因而他的潜能又被镇魔塔判定为“下降趋势”，评价更进一步降低。
但王恒无所谓——这只是一个方面。
另外一个方面，还有天渊妖魔试炼区。
王恒进去之后，依然专精修行镇魔真意，同时参悟镇魔真意的本质。
他的时间完全地花在了上面。
即便如此，因为压了境界，妖魔也不是足够强。
这一次，他哪怕是以修行、专精为目的，他依然再次地打穿了四十层，再次的来到了之前的他的纪录点之处。
时间，也差不多在这个时间点用完了。
这期间，王恒的尘寰镜的尘寰镜像功能已经恢复。
王恒没有复制任何人物，而是再次的复制了涅盘造化丹。
但是王恒没有在镇魔塔中吸收，而是在离开镇魔塔之后才吸收炼化。
如今，一颗品质更高的涅盘造化丹，竟然也仅仅只是将王恒的境界从真元境十一重初期推进到十一重中期，这种效果，让王恒有些不太满意。
但目前而言，除非猎杀强大的妖魔或者是修行者，才可以获得强大的精气本源，用来提升境界。
但为了强大而特意去杀人练功，这显然是违背王恒初心的事情。
接下来的时间，王恒重新牵引出尘寰镜中的地火，以魂火汇聚，然后开始反复淬炼斩邪剑，同时不断的投入他自镇魔塔中兑换出来的淬灵石。
时间流逝。
很快，黎明的曙光到来。
新的一天开始了。
“当当当——”
晨钟敲响。
特殊的钟声也预示着，镇天碑的参悟之行即将开启。
这对于天源宗而言，历年来都是一等一的大事。
平时，这种事情也是由宗主和三大副宗主、五大长老一起安排的。
而这一次，因为云浩阳老祖存在，所以由云浩阳老祖亲自出面安排。
王恒自剑心庭院走出之后，在门口遇到了自镇魔塔中苦修出来的王莹。
王莹身边，还有着她的堂妹王霜，以及王霜的弟弟王海，还有那名丹楼外门弟子柳沁。
柳沁似乎和王海走到了一起，两人的言语举止倒是颇为亲密。
“王恒师兄。”
这时候，王莹主动地躬身行礼，声音虽清冷，却也柔和。
“嗯，进步很大，战力已经破八了，非常不错。”
王恒仔细看了王莹一眼，强大的天人感应能力便一举看透了王莹的底蕴。
“都是师兄教导得好。”
王莹感激道。
王莹的身边，王霜轻轻抿着嘴唇，低着头，俏脸上满是惭愧和感激的神色。
王海则是目光复杂，看向王恒的时候，只觉得高山仰止。
不到半年，物是人非。
“王恒师兄……已经真元境三重了吗？”
王海的天赋是不弱的，还有王莹和秦彦的资源栽培，自己也成为了精英弟子。
此时，他的修为也不过紫气境七重而已。
就这，都已经是非常不错的了。
王海隐约判断出了王恒的境界，有些唏嘘地询问道。
“真元境三重？不是的。”
王恒否定道。
王海顿时松了口气。
这时候王莹忽然道：“王恒师兄已经真元境五重圆满了。”
王海呼吸一滞，脸上松懈几分的表情僵住了。
王恒随意道：“没能突破到虚丹境，实力其实还是有些低了。”
王恒实话实说——他并没有说他具体是什么境界，尽管表现出来的境界是真元境五重圆满，而实际上是真元境十一重中期。
但王莹的说法，他也没有去否定。
不到虚丹境，这个境界的确是低了。
真丹领域——丹境才是核心的开始。
这个世界讲究的是——一颗真丹凝入腹，从此我命不由天！
真丹境不到，那都是杂鱼！
眼下，别说真丹境，虚丹境都没到，有什么值得炫耀的呢？
“……”
王海沉默了。
王霜感应了一下她紫气境的境界，同样沉默了。
王莹倒是没有沉默，但重修的她，拼了所有的资源，拼了所有的命去苦修，如今也不过真元境一重而已。
“王恒师兄，你这是要前往参悟镇天碑吗？”
好一会儿之后，王海再次开口，语气之中充满着深深的羡慕之意。
而王海身边，丹楼少女柳沁的一双美眸，全然落在了王恒的身上，久久没有收回。
这会儿，她其实也悔不当初——若是当初对王恒再好一些，再亲近一些，或许现在就抱上这条大腿了。
可惜……
“嗯，其实我是不太想去的，但是奈何宗门指定，又是被钦点的第一位，非去不可。不然，时间用在镇魔塔里，其实效果会更好一些的。”
王恒有些唏嘘，实话实说。
王海：“……”
王海不想说话了。
他做梦都想去参悟镇天碑，哪怕参悟不到什么，仅仅只是能去，就足以荣耀一辈子了。
“王恒师兄，以后……我还能向王恒师兄请教吗？”
好一会儿之后，王海还是鼓起勇气，略显黝黑的脸上显出了明显的期待之色。
他的双眼透亮，其中蕴含着非常凌厉的刀意。
“当然可以。”
王恒笑道。
王海的天赋并不差，只是需要时间成长而已。
关键是，他拥有一颗强者之心，不容易被击溃，崛起是必然的。
“啊——真的可以！王恒师兄，这次我领悟到了一种刀意蜕变出来的刀芒，就是一种无敌的势……无敌之心，我想请王恒师兄指教一番，不会浪费多少时间的……”
王海顿时激动了起来。
王恒闻言，微微迟疑，眼神有些复杂地看向王海：“要不，等我参悟镇天碑回来？现在我时间不多，我怕对你造成一些不好的影响，无法现场帮你解决。”
王海自信道：“不会。”
王恒嘴巴动了动，却终究没有说出那番话——你的无敌之心刚凝练，前途极好，可拿我练刀的话，会被击溃的！
可王恒知道，王海这种人，头铁而又自负，决定的事情轻易不会回头。
“这样，你全力出手吧。”
王恒最终，只说了这句话。
“王恒师兄，你虽然是真元境五重，却也只是比我强七个境界而已，我紫气境七重了，战力都能触碰到九禁了。我们之间的差距也没有想象之中的那么大，你可别托大。”
王海手一伸，显化出了他的那把黝黑色的重刀！
王恒闻言，也是一愣。
他没有想到，他竟然也被别人这么去进行战力对比——紫气境七重，和我王恒真元境五重，只差七个境界？？？
这是什么魔鬼计算方法？
那之前每个境界都多出的三个极道境界被吃掉了？
王恒嘴角抽了抽，无奈笑道：“你试试看再说。”
王恒说着，连斩邪剑都没有祭出，就那么站在那里，任由王海杀。
《混沌命运经》蜕变之后，龙魂神血极道蜕变，有神秘的大命运术加持，再加上自身一次次极道蜕变打破禁忌的底蕴。
王恒自信，他的防御力绝对同阶无敌。
他不相信王海能对他破防。
这是一种源自于生命层次的自信！
因为——塔灵王恒的攻击，对他而言其实也并不怎么破防。
只是在镇魔塔中，王恒有所保留，没有那么夸张而已。
但面对王海——王恒仅仅只是让体内的龙魂神血加速流转而已。
其余，站着让他杀。
“嗤嗤——”
这一刻，王海似乎感受到了王恒的漫不经心，内心也不由有些生气——倒不是怪王恒看不起他，而是生气他王海自己无能，让王恒看不起。
所以，他决定好好地表现一下。
当然，即便如此，他也是有所保留的。
他的刀意汇聚，刀芒衍化刀势，瞬间牵引天地灵气，形成了一种极道的道韵气息。
这一击，契合他的那种无敌之心，极道攻杀意境，的确是有些惊人。
他的身边，柳沁已经睁大了美眸，眼中满是喜悦而钦慕的神采——王恒不能想，但是王海她还是喜欢的。
虽然这种喜欢并没有对王恒的遗憾那么强烈。
毕竟，王恒的颜值已经是天骄奇男子中的天花板了，比之祁俊姜麟都要更甚几分。
而王恒的天赋，更是惊才绝艳至极，哪怕是在镇魔塔的排名降低了一些，但是这并不妨碍柳沁对其生出钦佩敬仰之心！
此时，王海的表现，则是让柳沁芳心荡漾了几分，看他的目光自然也多了几分柔情。
“却不知道，王恒师兄能不能扛得住，会不会托大了。”
柳沁心中想着。
王恒自成为真传弟子之后，身份于外门内门弟子而言，已经自行晋升为“师兄”，所以如今的柳沁，都要称呼王恒为“师兄”了。
此时，王海以这样擎天一击，狠狠杀向了王恒，但是却没有凝聚杀意，也没有对准王恒的眉心和脖子以及胸膛等关键部位，而仅仅只是对准了王恒的肩膀。
即便如此，王海依然提醒道：“王恒师兄，小心了！”
“嗯。”
王恒点了点头，然后就站着不动，连风灵避尘长袍的防御效果都撤销了。
“当——”
无比狠戾地、带着刀势和道韵的一击狠狠劈在了王恒的肩膀上，然后发出了金石碰撞的声音。
火星四溅。
王海的刀被狠狠地崩了回去，他身影一个踉跄，蹬蹬蹬地倒退出了七八步。
而王恒的肩膀上，因为没有汇聚下品灵器风灵避尘长袍的防御效果，肩膀上的衣服被劈开了。
他的肩膀的皮肤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白色印痕。
印痕上，出现了一点点红色的血痕。
“嗯？你竟然切开了我的皮肤？”
王恒也有些惊讶，有些出乎意料。
王海愣了愣，看着虎口炸得血肉模糊的手，再看了看王恒雪白的肩膀上那一抹浅浅的红线般的痕迹，整个人处于完全的风中凌乱状态。
不破防？！
要知道，他刚才那一击，几乎触碰到九禁战力，乃是一等一的超必杀绝杀了啊！
怎么会这样？！
王海这一刀，没有能伤到王恒，反而差点儿将他自己的道心给劈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