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茶室交锋
……
李牧然开着车，紧跟在孙队长的车后面。
孙队长在前面引路，他们要前往王大勇家。
“我觉得，现在就这样杀过去好像有点不妥……”刘奕帆突然说道。
“哦？怎么了？”李牧然问。
刘奕帆微微皱眉道：“王大勇现在被停职在家，估计很有情绪。
如果我们直接杀到他家去，他会不会觉得我们把他当犯人了？很可能会非常抵触，这样我们也很难跟他交流。
毕竟，虽然我们已经知道了他参与高考冒名顶替的事，但如果他完全不配合，我们也很难办呀？”
李牧然点点头：“你说的很有道理。刚才孙队长不是给了你王大勇的手机吗？
这样，你给王大勇打个电话，先看看他在哪儿，
我们最好能约他在外面见面……”
刘奕帆点点头，掏出手机，找到王大勇的手机号，拨了过去。
“喂，谁呀？”
很快，电话里就传出王大勇不太高兴的声音。
“是我，我是月城公安局的刘奕帆……”
“刘……奕帆……？”王大勇在脑海里搜索这个人名，
“哦……！原来是大区的美女侦探呀！找我……是有什么指教吗？”
王大勇拉长了音，语气中依然不乏揶揄之意。
刘奕帆翻了个白眼，不过她的语气倒没什么变化，依旧平静地说道：
“罗宗华失踪了，有些情况我们想找您了解一下。不知道您方不方便？”
“哦！这事我听说了，”王大勇的语气恢复了正常，“不过，罗宗华跟我又没什么关系，他失踪……你找我干什么？莫非……你认为我会窝藏嫌犯？”
说到后面，王大勇显得老大的不高兴。
“那倒不是，只不过我们调查罗宗华的时候，去了西牛镇的罗冲村。
您猜怎么着？原来，那个村里也有一个罗宗华……”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王大勇还在嘴硬，但明显底气不足了。
“我们正从赵……庆……华……家赶去您家，”
刘奕帆把“赵庆华”三个字故意说的很着重，
“我只是在想，我们还是不要去您家里了，这样您感受不好，
或许我们应该在外面找个地方聊聊就行，您说呢？”
“啊……这样好，这样好，我去找个地方，定好了位置再通知你……”
说完，王大勇就挂断了电话。
李牧然点着头，向刘奕帆伸出了大拇指。
刘奕帆微微一笑，嘴角洋溢出得意的笑容。
不过很快她就脸色一变：“这个王大勇，不会也想跑吧？”
李牧然微微一笑：“不会，他不会这么傻。
如果真有问题，他跑了就是罪加一等。
他不跑充其量是接受法律的制裁，跑了，他将过上暗无天日的逃犯生活，
最后被抓到还是得接受法律的制裁。
他做了这么多年警察，不会不知道这个。”
……
按照王大勇给的地址，孙队长、李牧然和刘奕帆来到一个位于一个半山腰的隐秘茶社。
走进大门，再穿过一个栽满竹子的小庭院，他们向约定的“听雨阁”走去。
“呵呵，洛山还有这么雅致的茶社呀，真没想到！”刘奕帆感慨道。
孙队长在一旁微笑不语。
来到一个挂有“听雨轩”小木牌的门前，孙队长敲了敲门。
很快，门被打开了，一个身着翠绿旗袍的年轻美女打开了门，并用“请进”的手势将他们迎进了门。
屋内没有别人，除了那个旗袍美女外，就只有王大勇，他此时正坐在茶桌上喝茶。
“王局长好雅致啊！”李牧然打量着屋内说道。
这个小茶室不大，也就30来方，屋内除了一个长方形的茶桌之外，还有一个摆放茶具、茶叶的柜子。
“呵呵，人到中年了，是要少喝酒多喝茶呀！”王大勇从自己的椅子上站起来，招呼着李牧然他们就坐。
看到孙队长时，他显得有些意外。
“啊，王局长，我就是来给李警官他们过来带个路，现在送到了，我就先回去啦！”孙队长脸上笑容可掬。
“来都来了，喝杯茶再走啊！”王大勇斜着眼睛扫了孙队长一眼。
他这明显是客套。
孙队长长期跟王大勇一起共事，自然知道自己这位顶头上司的脾气，于是连连摆手。
“我就不耽误你们了，局里还有事，我就先回了！”
说完，他朝李牧然和刘奕帆点点头，挥了挥手手，径自走了出去。
见孙队长走了，王大勇眉头一扬，用手指着自己对面的座位：“坐吧，坐吧！”
李牧然和刘奕帆顺势坐下了。
那个旗袍美女过来坐在沏茶处，给李牧然和刘奕帆倒上茶。
“妹妹，等下我们要聊点私事，茶我们自己泡就行了！”王大勇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说道。
“哦，好的。”旗袍美女站起身，向在座的3个人点了点头，仪态端庄地走了。
等美女走出了茶室，王大勇自顾自拿起茶桌上的“中华”烟点着抽了起来，这次他倒没有征求就在他面前的李牧然和刘奕帆的意见。
“说吧，你们想了解什么？”吸了一大口，王大勇吐出烟圈问道。
李牧然见她这个样子也决定不绕弯子了。
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悠悠地说道：“2004年高考，赵庆华顶替罗宗华上了月城大学，这事你有参与吧？”
王大勇脸上带着笑，没有说话，却把手中的烟举到自己面前。
此时，袅袅飞升的青烟在他和李牧然面前像是升起了一幕屏障。
李牧然继续说道：“2004年的时候，你是西牛镇的派出所所长，户籍办理虽然不归你具体管，但你不要跟我说，这件事你完全不知情啊。”
王大勇放下手中还剩半截的烟，将它放到烟灰缸中摁灭。
“知情……跟实际亲身参与是两码事，对吧？毕竟这事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我可以说我不记得了，谁也没有证据，是吧？”王大勇似乎一点也没慌张。
李牧然皱了皱眉，当年跟王大勇一起在派出所负责户籍的民警李广发已经死于车祸，死的时候非常惨烈。
没有了这个重要帮凶的口供，没人指证，王大勇的确有点有恃无恐了。
“呵呵，”李牧然一声冷笑，“没有证据吗？你是不是记错了？虽然李广发已经死了，可赵庆华的舅舅魏建明可还活得好好的呢？”
听闻这话，王大勇的脸色一变，笑容渐渐收敛起来。
李牧然嘴角挂着一丝冷笑，玩味地看着王大勇说道：“你猜，回来复仇的罗宗华……为什么要留着赵庆华和他舅舅？”
王大勇脸色不好看：“我又不是他，我怎么知道？”
李牧然哼了一声：“我想，恐怕罗宗华也不甘愿自己一辈子只做一个影子，留着他们，就有为自己讨回公道恢复原本身份的可能。”
王大勇端起已经冷掉的茶水，全部灌进自己的喉咙。
“还有，罗宗华被注销户口这件事，我不觉得下面派出所的人有这么大的胆子，因为这是违反正常操作程序的。
没有权利人主张，一个人就是失踪再久都不能随意注销户口。
罗宗华家除了他自己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你们还用这种方式逼迫罗宗华现身，是不是太把法律当儿戏了？”
王大勇脸上抽搐了一下，脸上显出怒气，不过，他并没有发出来。
他强忍着怒气，用犀利的眼神在李牧然和刘奕帆的脸上巡视了一遍之后，咬了咬牙，声音低沉地说道：“你们今天来，是要教训我还是要审讯我？”
也难怪王大勇会怒气冲天。
他王大勇毕竟是入职多年的警察，论年纪、论资历、论职务级别，都远远胜过眼前这两个年轻警察。
他觉得，看在他们是上级派来的面子上，自己赔着笑脸、心平气和地请他们喝茶，就已经很够意思了。
没想到这个家伙一上来就咄咄逼人，摆出一副教训人的姿态，这实在让他感觉很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