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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我要的和我不要的

梁庆生要带爸妈去上海的事,进展的很不顺利,最大的阻力正是庆生爸妈。

可她梁庆生是谁,她可是以目标管理为导向的人啊!她在江城这段日子,天天做父母的思想工作,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不停灌输去上海的优势和好处。假期过后,梁庆生回上海,开始一天两、三通的往家里打电话。她在电话里说的内容,翻来覆去还是在江城说的那些话。她要磊磊,是因为她可以为磊磊提供更好的生活、学习环境;庆生爸妈去上海,她不光可以让他们好好享受晚年生活,还可以带庆生妈妈去上海最好的医院治疗。

庆生爸爸实在受不住女儿的轰炸,松口答应她考虑一下。

“这次你从鬼门关回来,多亏了良平。可良平现在跟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他还能叫我们一声爸妈,我们要知足。再说庆生一个人在上海打拼也挺难的,我们去上海帮帮她,总好过她一个人在上海强吧!”庆生爸爸低声地劝着庆生妈妈。

“人离乡贱,我不去,要去你去。她是彻底没办法,她但凡有一点办法都不会要我们去上海!”庆生妈妈凑到庆生爸爸耳边,小声地说:“她要抢磊磊,良平怎么办?”

庆生爸爸沉默了,一边是女儿,一边是重情重义的女婿,怎么选都不对,“那你说,怎么办,我们总不能帮着良平跟庆生抢磊磊吧!”

庆生妈妈嘟起嘴不说话,因为,她也不知道怎么办。

庆生妈妈走到阳台去收衣服,边收边说:“老头子,我们谁都不帮,回乡下去住,反正铺子也挣不到什么钱,回乡下去,退休工资足够我们活。”

庆生爸爸闷闷地说:“乡下还剩下什么?连间像样的屋子都没有,你这病……万一你有个好歹,我怎么办,你也忍心?”

“左也不行,右也不行,那怎么办才好!好好的,她为什么要离婚呀!良平也是,争都不争一下。现在不光磊磊可怜,我们也难办。”庆生妈妈沮丧的抱着一堆衣服坐回沙发上。

“你要不愿意,我们就在江城待着,哪里也不去,谁的忙也不帮,要帮也只帮磊磊的,磊磊要什么,我们就给什么,好不好!”

“磊磊知道什么,现在还跟个小狗一样,谁给他好吃的、好玩的,他就跟谁好。”

庆生爸爸有些赌气地说:“那你说,怎么办!”

庆生妈妈一边叠着衣服一边说,“不管谁来问,我们都只说实话,帮理不帮亲,这事不能有半点含糊。对不起良平的事,我做不来。良平……对我们仁至义尽,就是亲儿子也不过如此。我们不能寒了人家的心,你说是吗?”

庆生爸爸犹豫着说:“可庆生说,想带你去上海最好的医院看大夫啊!”

庆生妈妈苦笑着说:“我这病怎么来的,她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她带我去看最好的大夫能怎么样,多活几年继续看她折腾?不了,不了,我少看她几眼,说不定还能多活几年呢。”

庆生爸爸双手在脸上揉搓几下,说:“行,家里的事,我听你的,你怎么定,我怎么做。”

…………

聂良平站在办公室窗前,望着楼下车水马龙、灯火辉煌的街道。

“良平,这场官司打起来,你稳赢。只是拖的时间会比较长,一切顺利的情况下,走完所有程序最少得两年多。

我们是朋友,你对孩子的心,我们大家都看在眼里。她梁庆生唯一的优势是她是母亲。按惯例,父母双方生活条件差不多的情况下,法院肯定会朝母亲这边倾一倾。所以,你考虑一下,不如尽量协商解决,又快又不影响孩子。

当然,如果你坚持上法庭,我们就按上法庭的方法办。

不过良平,听老哥哥一句劝,这种事能协商最好协商,只要你决定协商,我们一块想办法,如何!”

协商就意味着要和梁庆生见面。可是,聂良平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梁庆生。

签离婚协议时,梁庆生对他的指责,到现在偶尔午夜梦回都能将他惊醒。

他简直不敢想聂磊和梁庆生一块生活,聂磊将来会变成什么样子。

聂良平希望聂磊有一个平顺、美好的未来,但不希望聂磊的未来是建立在失去童年快乐的基础上。

梁庆生不光对自己要求严格,对磊磊同样要求严格。聂良平想起梁庆生还在江城时,磊磊每次做错事后,面对梁庆生时瑟瑟发抖的样子,忍不住叹了口气!

说来说去,还是自己没用,如果自己再强硬些,自己再争气些,也许梁庆生不会这么快地提出离婚,她也就没有机会跟他抢磊磊了。

聂良平看了一眼玻璃窗上自己的倒影。在这个肥胖的中年男人身上,早已看不到曾经的青涩、热诚的样子。在他身上更多是疲惫和苦恼。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聂良平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也许,他确实需要做一些改变,哪怕是为了儿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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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月君继续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唐寿约会。

唐寿回加拿大的前一天晚上,约陈月君出来见面,为此他特意选了一家很有格调的餐厅。

唐寿很欣赏地看着眼前的陈月君,今天她穿了条黑色羊毛连衣裙,胸前戴着一只小巧精致的月亮型钻石胸针,她脸上的妆淡而得体。

这样的陈月君和这间餐厅的调性很搭,一样的清冷、淡雅。

陈月君看到餐厅的环境和氛围后,大概猜到唐寿的意图。可她半点也不兴奋,反而更加紧张,她担心唐寿再提出去加拿大的建议。

她并不讨厌唐寿,也不反感去加拿大。只是觉得一切太快、太仓促,她希望能缓一缓。至于,为什么要缓一缓,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上最后一道甜品后,唐寿目光灼灼地看着陈月君,说:“我明天就要走了,你如果愿意去加拿大,我可以现在就退掉机票,等你办完所有手续后,我们一块走。”

陈月君沉默地盯着眼前的餐具,抬头看唐寿笑了笑,复又低下头。

唐寿的眉微微蹙了起来,“你没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吗?比如,你的想法和打算。月君,我已经不年轻,我需要一份可以看到希望的感情,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陈月君明白又不明白,难道只有结婚才叫看到希望吗?

“我们在一起,你的话总是不太多,可我听侯叔叔介绍说,你小时候挺活泼的呀!”

陈月君只垂着头沉默地听着,一只手在餐具上来回划动。

“月君,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唐寿觉得和陈月君讲话,时常产生一种无力感,这让人很丧气。

陈月君摇摇头,说:“我觉得你人很好!”

“那是为什么,你担心我以前的历史?你不用担心,我一直很坦诚。”

陈月君想了想,抬起头来,看着唐寿说:“我找不到恋爱的感觉。你人真的很好,所以,我想再给彼此一些时间。”

唐寿笑了起来,依旧很有风度,即使现在他有些失望。

“陈月君,我今年过完年就39了,我已经没有更多的浪漫追求。所以我拒绝了别人介绍的那些二十刚出头的小姑娘。我以为你是成熟的、理智的有思想的女人,所以,我一直很坦诚。现在这个阶段,我最需要的是一个安稳的家庭生活,也许我们之间没有你期盼的爱情,但我们是最适合对方的人选。只要我们互相觉得彼此合适,不就可以吗?”

陈月君此时抬起头来,也笑了,她说:“原来,我们根本的分歧是在这儿呀!”

唐寿被陈月君说的一愣,疑惑地看着陈月君,“什么意思?”

陈月君手指继续在餐具上划动,说:“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问。”

“结婚后,你对要孩子有什么计划吗?”

唐寿拿起餐巾擦了擦嘴,沉吟一会儿,说:“如果你去加拿大,一年半载不太好找工作,当然,你不需要过语言关。加拿大现在的现实情况是,更侧重招技术型和金融型人才。你学艺术的,在国内一直从事老师这个职业,想在加拿大找到一份差不多的工作不是很容易。不过,现在加拿大很多艺术家通过网络接活,据说收入还不错。也许,你也可以接些设计的兼职做做,既能打发打发时间,又能顺便挣些零花钱。所以……我想也许我们结婚后,马上要孩子是个不错的选择。”

陈月君听完这话点点头,说:“我们之间感情不牢固,怎么在一起组建家庭,要孩子呢?”

唐寿听陈月君说的话,眉头皱的更紧了些,他说:“你是异性恋者,我也是异性恋者,两个异性恋者朝夕相处,怎么会不产生感情呢,你说是吗?”

陈月君有些愣怔地看着唐寿,她第一次在国内听人这么表述自己的倾向,这种表述方式太西式,叫她一时没反应过来。

陈月君喃喃地说:“那我不成了生育工具吗,这也太可怕了?”

唐寿觉得陈月君有些和年纪不相符的天真,他无奈又好笑地说:“你怎么会认为自己是生育工具呢?你有这种想法才是真的可怕。”

陈月君仔细回想一下他说的话,觉得自己的判断并没有错。

“如果,不生孩子呢,丁克家庭,你有考虑吗?”陈月君试探着问。

唐寿脸皮一跳,说:“加拿大不比中国有生育限制,而且我的条件养几个孩子完全没有任何问题。再说,加拿大的教育环境比国内要宽松很多,教育质量也优秀很多,孩子在加拿大长大,不用像国内孩子这么辛苦。如果你顾虑这些,大可不必。“

陈月君叹了口气,推开椅子站起来,说:“唐寿,我们还是当普通朋友吧,我们在很多方面理念不合。”

从餐厅出来,外面下起细细密密的小雨。

陈月君脚步轻快,撑起伞在雨中慢慢走着。

……

聂莉一脸凝重,盘腿坐在客厅沙发上。双手抱在胸前,眼睛死死盯着紧闭的大门。

“行了,别一副要吃了谁的样子,等君君回来好好说。”陈桂祥见聂莉一副要跟陈月君打架的样子,忍不住劝了劝。

“不行,她就是不要我活,所以才这样折腾我,我非得问问清楚,她是什么意思!”聂莉像一只炸毛的猫。

大门响了,聂莉身体稍稍前倾,收紧下颚,双眼紧盯着大门的方向。

“我回来啦!”陈月君愉快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过来。

“你给我过来!”陈月君听到聂莉阴恻恻的声音。

陈月君换好鞋,走进客厅,一脸的疑惑,看见一副备战状态的聂莉,用眼睛询问陈桂祥。

陈桂祥将手里的书举高些,挡住自己的脸。

“怎么了?!”陈月君问聂莉,“出什么事了吗?”

聂莉站起来,站到沙发上,这样她就比陈月君高出一个头,她死死盯着陈月君说:“你讲讲,你今天干了什么?!”

陈月君立刻意识到出什么事了,她朝聂莉心虚地笑了笑,在聂莉的逼视下准备慢慢开溜,一步一步朝自己房间挪。

聂莉跳下沙发一把薅住开溜的陈月君,将她拖回客厅。

陈月君知道躲不过,再次求助地看向陈桂祥。

“你别看你爸,今天你爸也没用,老陈,今天你要敢多说一句话,我们就离婚,这日子不过了。”

陈桂祥从书缝里露出一只眼睛,无奈地看向陈月君,让她自求多福。

陈月君无法,干脆将自己往沙发上一丢,一副很混蛋的样子看着聂莉。

“你跟人家唐寿说什么了?!老侯在电话里讲了半个小时,我的脸都快被你丢光啦!”

“没说什么,就说不想当生育机器!”

“天啊!你听听、你听听这叫什么话!不生孩子结什么婚啊!谈什么恋爱呀!这都是人生大事,你倒好轻飘飘的一句,要丁克!你怎么那么有想法呢,你怎么那么新潮呢,人家请了你几次,让你去加拿大看看他,你就一直推、推、推,你想干嘛!你说呀,你到底想干嘛!”

“我不喜欢他呗,所以没兴趣,有什么办法。”

“你不喜欢,为什么不早说,现在是什么见鬼的借口,你告诉我呀!”

陈月君不说话了,半躺半坐的摊在沙发上,直愣愣地看着聂莉。

“老陈,你看看她,又这样……”聂莉抓起陈月君的袖子使劲地甩了甩,“你想干嘛,你现在是准备跟我耍无赖是吗,我告诉你,你不跟我说出个子丑寅卯来,今天肯定就过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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