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信我得生
白小乙冷冷一哼,“即便如此,也不该如此对待一个有孕之妇,非是人道!”
“先生切勿着恼!你且随我来便知!”村老汉招了招手,示意其跟随他而去。转身就带着人群往村里走。
白小乙先对老妇人说道:“老人家你且先不要伤心,容我去了解一二,或可解困于你!你们先回去烧些热水暖敷身子,换些干爽的衣物,莫要着了寒凉!”
也不知道那母女听没听进去,白小乙不再理会,转身跟着那村老汉走。
村老汉领着白小乙东转西拐,来到半山腰一间独栋屋子前。屋子远离了村舍不远,泥墙黑瓦,门窗紧闭,门口的地上有着血迹从里面蔓延而出,透露着诡异血腥的气息。
村老汉解释道:“如秀莲那般受害之人已经前后死了七个了,若有不愿自尽的,我们便将她们安排住在这里,昨天刚死去一人尚在里面,我们还未来得及处理埋葬,先生若是想了解一二,可入内一观!”
有那旁边围观的村民小声嘀咕:“今早我进去一看,吓得我吐了一地,打死我也不进去收尸了,谁爱去谁去!”
“我也是,想起来我就恶心,我们还是远离一些吧!”
“还是将秀莲沉河死得干净,不然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
什么恐怖之事白小乙没见过?自然不可能被村民们的一些言语所吓退。
当下迈大步走上前去,甩手一挥,“呼”的凭空刮起一股劲风将门板吹开。
“哐啷!”两叶门板赫然敞开,从昏暗的屋子里散出一股腥臭之气。
这一手引来人群中发出一阵惊呼,有人小声低语:“这位先生只怕不是凡人,不会是流传中的神仙吧!说不定秀莲真有救了!”
白小乙光用肉眼往屋内瞧,便能清楚看到里面情景。
满屋的糊糊血迹,墙上,地上,到处都是。在屋子的一个角落,铺着一层稻草,和一张被血染红了的草席,而草席之上赫然躺着一具女人的尸体。
那尸体肚子炸开了一个血肉大坑,好像是有什么东西从肚子里爆出来了。女人面目极惧惊恐状,可见死前如何倍受恐惧折磨、绝望痛苦。
人群中有那好奇凑近瞧的,只看了一眼便跑到旁边呕吐不止。
白小乙转回身来一荡衣袖,两扇门板嘎吱又自行合上了。
“老人家,你与我说说,这到底是个什么事?”白小乙语气缓和的对村老汉道。这么个诡怪之事撞上了他,便想求个念头通达。
村老汉面露哀苦的摇头叹息,“你随我到那边槐树下坐坐歇个脚,我慢慢说与你听吧!”
一伙众人走到不远处的一棵大槐树下,村老汉请他坐到树下石块上,才慢慢说起事情的始末。
“事情要从三个月前说起,那天夜晚……”
三个月前的一个晚上,村里一名叫翠芳的姑娘正在屋中缝补衣物,就着烛光隐约看到窗外有一对大鹿角的阴影,以为是山里野鹿跑到村里来闲逛,起先也不当回事。
哪知门外忽然响起敲门声,“咯!咯!咯!”
姑娘心里疑惑,“半夜三更的谁在门外?”询问几个也不见有人回应,才忐忑起来,更不敢随便开门。
安静半会后,门外那诡物拟着人声,怪声怪气的说道:“小姐尽管放心把门打开,我是山中的老神仙,特来赐你机缘!”
姑娘半信半疑,从门缝往外瞅,果然看到一团白光笼罩着一头巨大的白色麋鹿。
这鹿与那平常所见之鹿大为不同,长着两对开满了奇异花朵的大鹿角,一张似人非人、似羊非羊、似鹿非鹿的诡异面孔,浑身雪白,披着一件白色的大衣袍,三只脚落地,另有一根奇长无比的雄壮之物半落不落。
姑娘好像闻到了一股奇异麝香,迷迷糊糊间便将门打了开来,那鹿缓步走入了屋里。
屋门一闭,便传来娇喘狂乱之声。这声传荡全村,人人皆闻,只道是哪对夫妻在行那交泰之事,暗呸一句“不要脸!”也没往心里去。
到了天明,姑娘浑身疼痛醒来,即便满腹害怕不安,却也不敢声张,照旧生活。
只不过四五天后,肚子突然鼓胀起来,一日一变,只过去了三四日,已经肚大如十月怀胎的待产妇,这才瞒不下去事发。
众人逼问,姑娘只说是神仙赐她机缘,圣贤拖胎降世,便留之观察。
到了第五日,姑娘忽然叫痛,众人皆以为她要临盆了,还给她叫来了村里有经验的稳婆,帮衬的七大姑八大姨。一干人等正要给她接生,就见姑娘鼓大的肚子一阵急剧收缩鼓胀,“嘭!”一声爆炸了开来,血溅所有婆姑子满头满脸,当时就吓得魂不附体,有的晕死倒地,有的发狂尖叫,有的呕吐不止。
又有一些长着根须的大小菌菇随着她肚子爆炸而挤射了出来,一个个落地就跑,或从窗户,或从门口排着队跑出屋去。
这灾祸已经连着数人受害而亡,潘秀莲便是第八个了。有那不愿放弃希望的,他们便安排住在这间村外的小屋待毙;不想惨死受那爆肚之苦的,便按村里对待不洁之妇的办法沉河溺死。
白小乙听完以上种种,面色阴沉带着疑惑,猜想:莫不是那鹿力大仙搞的怪,作的孽?只是为何所述形象与当初自己所见大为不同?是他变异了?还是其族类?
“唉,时逢如此妖魔乱世,尽出各种诡怪,黎民百姓劫难重重,夹缝中艰难求生!真是可悲可叹!”感慨了几句,转对村老汉道:“你等尽快安排人将屋内尸首收殓火化入葬,以免再生诡变事端!”
“便依先生之言!”村老汉遂吩咐了几个青壮去干这事。
白小乙又道:“你领我去那秀莲家,待我给她诊断一二,看看什么个情况!”
老汉带着些许的希望领着白小乙寻到潘秀莲家,果见母女二人已经依言归来。
那秀莲换了身干净衣物,正躺在床上将养,面目无神,如同一具空壳肉身。
老妇人正在厨房烧火热水,不时发呆不时抹泪。
众人寻到她,说明来意,老妇人当下又给白小乙跪下磕头:“先生若能救回小女一命,老婆子全家甘为牛马以报恩德!”
“待我先去瞧个明白,再说其他!”将老妇人扶起。
只容了村里几个长者陪着,众人来到秀莲闺房,老妇人强振精神,上去软语说道:“秀,容这位先生给你看看个病症,或许可医治活命!”
秀莲一脸颓废憔悴的转过头望了众人一眼,也不出声也不点头。
白小乙站在一旁运法眼早看清了病灶,与那中菇毒的红儿不同的是,这秀莲所中菇毒没有散布全身,而是汇聚于子宫繁衍生长。
长的多了,便将肚子撑大,大到了人体承受极限自然挤爆而出。
老妇人不知白小乙已经诊断完毕,还转回来请白小乙上去号脉:“先生,您请便!”
白小乙一抬手打断,“我已经瞧出了病症,秀莲姑娘所患不过小病,在下只要略施手段便能治好!”他故意将情况往小了说,先安众人之心,对他生出信任。
果不其然,众人听罢,顿时一阵欣喜,连老妇人与秀莲也激动的喜极而泣,重新燃起了希望。
“祈请先生赶快施救!”众人求道。
白小乙却不慌不忙的讲明:“此非是一般病灾,救治的手段也不是一般的手段,须要开腹剖肚,将里面之物取出,此病自愈!”
他说的轻松,众人听得面色一变,村老汉满脸质疑的道:“这人开腹剖肚,岂不就死了?与爆肚而亡有个什么区别?”
白小乙浑不在意,轻松说道:“若是旁人开腹剖肚自是十死无生,但在下自有秘术可保她不死!就看你们愿不愿意相信我,勇于一试了。”
“这……”众人一时拿捏不定,不知道该不该信这种荒唐的事。
这个时候秀莲果断爬起身来,果决的叫道:“我愿意一试!左右不过是个死,若是先生真有手段,我倒捡了一条命,再划算不过!”
白小乙欣然点了点头,还是秀莲看得明白透彻。治,还有一线生机,不治,必死无疑。
老妇人也反应过来,诚恳道:“既然秀儿愿意一试,老婆子也愿意相信先生,一切便拜托先生了!”
说罢又要跪下磕头,白小乙一把将她拦住。
其他人见事主家都同意了,他们更没有什么好说的。
这事便这般定了下来,在正式手术之前,白小乙交代了一些准备,在村外一处空地上搭个围帐,中间架个板床给秀莲躺上面,旁边堆个篝火,再准备一个大木盆,七个粗瓷大碗,又准备热水布巾衣物等,诸般种种。
待得一切准备齐全,已经到了半夜时分,秀莲肚子每时每刻都在增大,救治宜早不宜迟,白小乙当即决定就在今夜动手术。
帐篷内外都堆起了熊熊篝火,全村人等除去小孩都跑来看热闹,围在帐篷外窃窃私语。
“秀莲这孩子若能救治得活,那就太好了!苦命的孩子!”
“是呀,听说要开膛破肚,不知道能不能活?”
“那也好过沉河死,说不定真能救活,我相信神医!”
“不说了,秀莲母女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