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方淳意58
协助宫人帮沈贵人服下汤药后，江诚连忙跪下道，“微臣在。”
“沈贵人可好些了？”
江诚江太医虚抹了一把汗，“沈贵人受惊溺水，虽说现在池中水寒，好在贵人并未待太久，诊治及时现下已无大碍，只是呛水受了惊吓，还未能醒转过来，待贵人按照方调养身子，再静养一段时日便会很快康复。”
听到没出什么大事。
皇帝心里对华妃生出些失望。
他本以为华妃是冲着人去的，没想到是为了权。
“是谁救了沈贵人。”
敬嫔身边的如意跪下道，“奴婢奉命给沈贵人送落下的玉佩，原是想着先送去存菊堂的，只是前段时间皇后娘娘说沈贵人做的藕粉桂花糖糕很好吃，正巧今日淳小主在，三位小主便做了不少糖糕，敬嫔娘娘便让奴婢顺道将玉佩带给沈贵人。”
“谁知奴婢找了一圈不曾发现沈贵人，以为沈贵人已经入了翊坤宫，刚走到千鲤池便听到了落水的声音，好在奴婢习得水性，这才及时救起沈贵人。”
如意说得详细。
却也没有看到沈贵人到底是怎么落水的。
其实在场的人都知道是谁干的。
富察·依娴恨不能当众挑明华妃所为。
可是不能，正如其他人一样，她只能佯装不知是何人所为，等待出头鸟的到来。
甄嬛看向华妃的杏眼里含恨。
同样苦于没有证据。
安陵容侧眼，瞥了眼同华妃一起回到偏殿的音袖、又不动声色地收回眼。
众人各怀心思。
对沈贵人真有几分同情的只有敬嫔和甄嬛。
皇帝则听了如意的话后眉梢微动，从进门开始就没见到意儿的影子。
难道，不过来吗？
华妃看了看皇上沉凝的神色，会错了意，以为是皇上怪她看管不力，
连忙福身道，“皇上，宫中侍卫巡查不严，以致沈贵人落水不能及时发现，幸好如意来得及时才没酿成大祸、是臣妾协理六宫无方，还望皇上降罪。”
“宫中侍卫自有班次，怨不得你。”皇帝回神敷衍两句，“只是沈贵人身边之人实在无用。”
“方才臣妾正说呢，这些人身为沈贵人最亲近之人，关键时候却连个敬嫔身边的宫人都不如，还留着这样不中用的东西留在沈贵人身边也是累赘。”得到皇帝不怪罪的准话，华妃笑着起身挑眉，道出真实目的，“臣妾以为不如打发去慎刑司，也好让出位置给机灵些的新人啊。”
谈笑间便决定了采月两人的结局。
却无人敢替他们说话。
甄嬛眼见没人帮衬，哭得梨花带雨，“皇上，采月小滕子纵然有不妥之处，但也罪不至于去慎刑司呀。”
“不如此不足以正宫纪，本宫记得莞常在还在病中，今日贸然过来不怕传给皇上吗！果真是没规矩！”
华妃翻了个白眼，似是完全不将甄嬛放在眼里。
说话间，沈贵人咳嗽起来。
众人视线看过去。
甄嬛此时也顾不得旁的，她的视线从皇帝身上移开，欲连步到沈眉庄床前，“眉姐姐！”
却被华妃一把拉开，“生着病也敢往皇上身边凑，甄氏你好大的胆子！皇后竟是把人放出来了？”
“皇上！娘娘恕罪！嫔妾身子已经痊愈了！”甄嬛跪在地上，指甲深深掐入肉中。
皇后扫了眼甄嬛，替她跟皇上找补道，“前段时日臣妾特意派了两名侍卫守在碎玉轩门外，每日都会仔细问过太医确保莞常在身子的确好转，今日确实已经痊愈了。”
皇帝点点头，看向床上面色苍白的沈贵人，“你感觉怎么样了？”
沈眉庄睁开眼睛的时候，心脏还在猛烈跳动，明显还没从惊吓中缓过劲儿来。
听到耳边吵嚷，她渐渐冷静清醒。
“嬛儿……”
她呢喃着。
对上皇帝关心的目光，沈眉庄心中有了些许安慰，微微摇头，强撑着病体道，“是嫔妾不好，让皇上忧心了。”
本就是以退为进的话术。
不想皇帝却是眉眼平淡地颔首肯定了这句话。
“的确。”。
淡漠的声音，让沈眉庄瞳孔微缩。
皇帝压下不满。
看向这么容易就着了华妃道的沈贵人。
这样毫无警觉可言的人，被他选择用来扶持平衡后宫，是他的问题。
“皇上？”沈眉庄眼神露出不可思议，泪水缓缓流下。
皇帝握住她的手，“的确是叫朕担心了，眉儿，还有哪里不适都告诉朕，朕会为你做主。”
他语气恢复温柔。
沈眉庄心中的不安消散些许。
她欲言又止地看向华妃，不知道要不要说出她是被人推下水的。
若是不说，那她就只能错过这个绝佳的报仇时机了！一想到自己受华妃欺压这么久，想到她今日更是差点丧命于华妃之手，心中便涌起无尽的不甘与愤恨。
生死之仇，她怎么能轻易放弃？
长达数月的日夜搓磨，如今报仇的机会就近在咫尺却要眼睁睁地看着它溜走，叫她如何能够甘心呢？
可若是说了，皇上真的会为了她而去彻查华妃，并予以责罚吗。
华妃家世显赫又深得皇上宠爱，反观她自己，不过是一介小小嫔妃，在华妃面前无足轻重。
即便皇上知晓真相，恐怕也未必会站在她这边，就像莺常在中毒一事那样，她和嬛儿拼尽全力，华妃被皇上袒护着全须全尾抽身而退。
思及此处，她心生寒意，仿佛已经看到了结局。
然而内心深处却有一个声音告诉她：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或许皇上对她真的有几分情意，她们之间的甜蜜即便比不得华妃，但也是真实存在的。
或许皇上真的会给她一个公道。
但这个可能性究竟有多大呢？无数个念头在脑海中盘旋交织着，令她陷入了深深的纠结之中。
最终在皇上关心的注视里，在华妃虎视眈眈的眼神中。
沈眉庄终于下定决心开口，“皇上，嫔妾，嫔妾是被…”
“莺常在到！淳常在到！”
门口传来太监都通报声，打断了沈眉庄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