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苏沅玉,你清高,你大气

苏府门前。

苏沅玉心心念念地等待着，终于见到了久违的章姨娘。

然而，眼前的章姨娘却让她大吃一惊。

原来，章姨娘之前因出言不逊，当街闹事，被王子安在京府衙门关了三天才得以释放。

这三天的牢狱之灾，让章姨娘狼狈不堪，全身上下散发着阵阵恶臭，衣裳更是脏乱不堪，令人不忍卒睹。

“娘，您终于回来了！”苏沅玉虽然心中嫌弃，但还是松了一口气。

她远远地望着章姨娘，不敢靠得太近。

看到女儿满眼的嫌弃，章姨娘心中虽然有些不舒服，但此时她无心与苏沅玉斤斤计较。

她简单地回应了苏沅玉一声后，就急急忙忙地入府回了房间，想要尽快洗去身上的污垢。

王子安那个小白脸，竟把她与那些下贱的乞丐关押在一起就算了，每日只有一个馒头和几根青菜。

饥饿难耐，臭味难闻，光是想想，章姨娘都忍不住作呕。

眼下好不容易回府，她一定要好好梳洗一番，将所有的晦气悉数洗掉。

在关押的这几天里，章姨娘切身体会到了苏尚书的冷漠和无动于衷。他放任那个小白脸对她报复，没有给予她任何帮助和保护。

每每想到这里，章姨娘美眸恨意十足。

她所遭受的这一切都是拜苏雨墨那个小贱人所赐，她心中暗暗发誓：定要向苏雨墨讨回来！

在章姨娘洗漱的时候，苏沅玉老老实实地待在大厅内等待。

自从戚氏带着苏雨墨离开苏府后，苏沅玉以为她们母女的好日子终于要来了，可令她失望的是，苏尚书并未将章姨娘抬为正室。

而她依旧是尚书府的庶女。

尽管苏尚书对她的宠爱一如既往，但苏沅玉总感觉一切跟以前都不一样了，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她曾几次想要与章姨娘商议此事，但章姨娘却一门心思放在给苏雨墨找麻烦上，说什么都要从对方手里把银子要回来。

苏沅玉劝说无果，只能由着章姨娘去。

果然，当章姨娘被关押在京府衙门后，苏尚书在下朝回来后并没有见到章姨娘，只是随口问了一句，并没有再多说什么。

即使知道章姨娘被关押，他也没有出面把她捞出来，一副眼不见心不烦的态度，让苏沅玉感到心寒。

所以，这些日子，苏沅玉一改常态，老老实实，不再肆意妄为。

一个时辰后，章姨娘终于梳洗完毕。

苏沅玉早已吩咐厨房准备了一桌章姨娘平素里喜爱的美食，此刻正陪着她一起进食。

“娘，您慢些。”苏沅玉看到章姨娘狼吞虎咽的样子，忍不住提醒道。

“沅玉，你哪里知道我在牢里过的日子，你爹竟然一点都不帮我。”章姨娘咽下口中的食物，抱怨道。

她跟了苏尚书二十多年，本以为能换来他的保护和关爱，但现在却遭受这样的冷漠待遇，让她无论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气。

“娘，此次的事情，您确实过分了一些。”苏沅玉微微皱眉，有些无奈地说道。

丈夫不帮她也就算了，连女儿也指责自己，章姨娘瞬间怒了，“过分？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

“戚氏那对母女离开后，你看看府里还有像样的东西吗？我们过得都是什么日子，苏沅玉，你有点良心！”章姨娘气愤地瞪着她，眼中尽是不满和怨愤。

苏沅玉顿时语塞，章姨娘说的是事实。

如果要追究起来，造成今天这个局面的罪魁祸首确实是她。

当初，若不是她在章姨娘和章轩面前煽风点火，章轩也不会一气之下买凶杀人，更不会至今还被关押在衙门里。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她造成的。

“娘，我...”苏沅玉终究还是忍住了，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可章姨娘却是窝着一肚子的火气无处宣泄，只听她咄咄逼人道：“你舅舅是为了谁，断了一条腿，又是为了谁，至今还在衙门关押着。”

听到这些话，苏沅玉垂下了眸子，不敢与章姨娘对视。

章姨娘继续喋喋不休道：“若是你出息一些，我和你舅舅至于走到今日这一步吗？苏沅玉，你清高，你大气，没有我和你舅舅这些年替你谋划，外人只知苏雨墨那个小贱人，不知你苏沅玉！”

见苏沅玉沉默不语，章姨娘心中的火气更盛了几分。

她猛地一把将手中的碗筷甩在桌上，愤怒地说道：“苏沅玉，你知道我最不喜欢你什么吗？就是你这副沉默不语，一脸委屈的样子！”

“是，你和舅舅口口声声说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若没有我这个庶女，你们能过上这么好的生活吗？”苏沅玉终于忍无可忍，大声喊道。

“好你个臭丫头，”章姨娘气得频频点头，接着又道：“若当年不是你，我压根不用过这么窝火的日子！”

“如果没有你，说不定我和你舅舅早四处逍遥快活了，哪里还需要整日提心吊胆！”

“你个没良心的，枉我们对你细心照料，回过头来，却对我们恶言相对！”

听着章姨娘一连串难听的话，苏沅玉紧紧咬住下唇，眼角的泪无声无息地流淌下来。她只觉得自己的心被深深地刺痛了，仿佛被刀割一般。

看着眼前歇斯底里的泼妇，苏沅玉闭上了双眼，低声抽泣。

“好，既然我的存在，让你蒙羞，我死，可以了吧！”苏沅玉咬紧牙关，大声喊道。

说着，她就一头往身后的墙壁撞去。

这一刻，她的心中充满了绝望和无奈。

眼见苏沅玉不像是说笑，章姨娘微微愣了一下，然后大惊失色地冲向苏沅玉，将她紧紧抱住，“沅玉，不是的，不是你说的那样，你是娘的心头肉啊！”

苏沅玉情绪崩溃，她大喊道：“你以为这些年我心里好过吗？整日顶着庶女的身份，外面的人有几个愿意与我交好？你和舅舅整日只会教我对付苏雨墨母女，从来没有正眼看过我一眼！你们所谓为了我，都是建立在让我痛苦的基础上！”

苏沅玉的眼泪早已流干，她只是机械地重复着，“我不是嫡女，永远都不是！”

“不，不，不是的，沅玉，你是我们的孩子，都是我们的错。”章姨娘哭泣着说道，双手紧紧抱着苏沅玉，生怕失去她。

“我也会累的啊！”苏沅玉瘫倒在章姨娘的怀里，疲惫而无力。

“都是娘的错，如果当年娘没有带着你进苏府，我们一家三口，兴许会过得更好。”章姨娘胡乱地擦拭着苏沅玉脸上的泪水，心中满是自责和悔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