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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超缺德的铁陶碎片弹矢

好像不是弓箭,而是劲弩。

孙坚嘲讽的笑脸马上僵住了,眉宇间闪过一丝怒意。

这怒意当然不是冲祖茂的。

他是在为自己的话被打脸而恼怒,觉得皇甫嵩不给他面子。

倒是没想过皇甫嵩为什么要给他面子。

只能说自幼霸道惯了。

就像他跟被他杀掉的荆州刺史王睿之间的私怨。

王睿出自顶级士族琅邪王氏,从小接受过非常优良的教育,并且有点傲气。

而孙坚却是出身吴郡寒门,从一个穷县小吏凭借各种“剿匪”的功绩一步一步升上来的。

那会儿零陵人观鹄起兵造反,王睿和孙坚一起平过叛。

嘴里大概说了几句类似这种事情文台兄应该最拿手之类的话。

一方面自惭形秽,另一方面觉得王睿在嘲讽自己。

就这点事儿孙坚就把王睿恨上了。

一逮着机会马上就嘎掉了王睿,吞掉了他的部属。

这会儿在皇甫嵩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孙坚觉得他落了自己面子。

“一发之物,亦逞凶威?”孙坚冷冷的道。

当然不是说弩箭只能射一发,而是指弩弓每射一次都要折腾很久。

孙坚也开始暗恨上了皇甫嵩,决定拿下洛阳一定要拿他开刀,第一个嘎掉他立威。

他却是想得有点多。

不等他裹好生绢穿好皮甲,就见韩当一脸血痕的走了过来。

韩当是辽西郡令支人,早些年也在家乡从过军。

他是军中犯了事儿,又不愿意投胡族,所以畏罪潜逃一路流落到江东。

平黄巾那阵儿孙坚聚集乡众,把他也给招过来了,从那时起就一直在麾下。

一见韩当,孙坚咦了一声:“义公怎生得返?”

义公是韩当的表字。

韩当最擅弓箭,所以带领弓手抛射压住城头这事儿一般都是交给他的。

这会儿他应该在阵前指挥弓手,而不是出现在孙坚眼前。

韩当伸手摸了摸自己脸上的血痕,嘶的吸了一口气,却是抱拳对孙坚说道:

“禀主公,敌弩甚利,且可急发,弓盾皆伤损过大,已使退回。”

对面的弩射得又远又急威力又大,我们一箭都还没射呢弓手和盾手都折损太多了,所以我叫他们回来了。

孙坚眉宇间怒意更甚。

他举起脚将那个还在慢吞吞给他往身上裹缠生绢的近侍家奴踢了个跟头,怒道:

“怎缓至此?”

你特么怎么这么磨蹭?

劈手抓起这匹生绢剩余的部分,胡乱在身上缠了,便套上了皮甲。

转头对韩义公道:

“义公且再试来!”

他不信,非要自己跟着去试一回。

两盏茶之后,韩当、祖茂、黄盖、程普四人与孙坚面面相觑。

这会儿不仅是韩当脸上,连孙坚一张威武的脸上也添了几道血痕。

跟刚与家中妇人撕扯,被挠了满脸花似的。

韩当脸上的旧血痕已经基本结痂了,新血痕却正新鲜。

他忍不住用手指去沾,沾一下就嘶的一声吸口冷气。

嘶得孙坚脸上只抽抽。

这番动作似乎有一种奇特的感染力,让孙坚觉得自己爪子和脸上的伤口也开始痒痒。

他也想摸摸,但又担心这样不够威严。

看出孙坚面色不对,陈普悄悄踢了韩当一脚。

韩当顿时醒悟,使劲儿憋住了自己的爪子。

“嘶!”

却是孙坚终于没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脸上的血痕,疼得倒吸一口冷气。

他将手指凑到眼前看了看,出血不多,好像并不严重。

但那种痛里头却好像有种奇异的爽感,所以孙坚又犹犹豫豫的将手指伸向了脸上的伤口。

换孙坚不停的用手指沾一沾伤口然后嘶的一声吸口冷气了。

威严的偶像包袱反而因此放下了,他吸着气问:

“其为何物,怎生如此凶厉?”

其实还是弩枪,只是这都一年多了,又做了点小改动。

枪没改,子弹改了。

这一年来毕岚没事儿就喜欢去看看弩枪兵的射击训练。

实在是财政紧张,没什么新工程新项目,他有点无用武之地,闲的。

看部队打靶,现代人也爱凑这种热闹,别说他一个古人了。

然后有一次,毕岚看见一枚弹矢射中一块石头,将石屑打得四散,伤到一片花花草草。

他因此获得了灵感。

不是什么时候,弹矢都会打中石头,可以碎屑四散的。

但山不到我跟前来,我可以到山跟前去。

那会儿虽然还没这句话,毕岚想的也跟这句话差不多了。

被打中的东西不散碎屑,弹丸可以自己散啊。

他觉得弹矢这玩意儿伤人靠得就是弹矢的撞击力。

撞上之后弹矢碎不碎应该都没什么关系了。

那如果弹矢能像石屑一样四散,岂不是妙了个大哉。

把自己的想法跟蹇硕一说,蹇硕同意他试试。

试试就逝世,不过是对手逝世。

丫折腾了一整,给他折腾出一种铁陶混合的弹矢出来。

就是用铁砂拌黏土,拌好后揉成一样大小的泥丸,然后进窑烧制成陶丸。

硬度跟纯铁的弹丸当然有差距,像以前那样击碎击破盾牌是别想了。

然而一击中硬物就会四散溅射,各种铁砂碎陶杀伤力也不小。

最关键的,是这种铁陶丸制作简单,还省铁。

在各种演练操训中,弹矢已经被证明为应用范围最广消耗量最大的一种弩矢。

这样子节省下来,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蹇硕马上找皇甫嵩和卢喷喷商量。

皇甫嵩当然没意见。

他甚至马上着手编写操典,研究兵丁们如何寻找黏土,和怎样就地生火烧制泥陶弹矢。

黏土里头随便搅合点砂石揉成球球放火里烧,别管烧成啥样儿,都能比大小难控制的碎石子更好用。

卢喷喷却感叹:“过于阴毒,有伤天和。”

他说的是用猪羊做射击测试的时候,这特么弹丸一打中皮肤就会稀碎。

然后各种碎陶铁砂各奔前程,陷入体内各处。

你不切掉一大块肉根本清理不干净,但异物不清理干净伤口铁定是要化脓的。

就算割掉一大块皮肉,且不说造成的失血量会剧增。

谁也不敢担保有没有铁砂穿透得比较深,有没有彻底清除干净。

战场么,搞武器不就是为了杀伤,为了让对手丧失战斗力。

卢喷喷也算是积年的宿将,他的心软从来不是用在这种地方的。

丫感叹一句,不过是追求一个一边随心所欲的用这种有些歹毒的弹矢,一边心安理得的自我感觉道德上还是无暇和高尚的。

我骂过它歹毒了,真的。

认真脸。

一致通过,铁陶弹矢于是取代了纯铁弹矢,开始列装部队。

孙坚的部队,就是这种铁陶弹矢列装之后遇上的第一支倒霉鬼。

守城战居高临下,用十字矢肯定是不知道要飞到那里去的。

所以便宜耐操损耗小的铁陶弹矢,就成为了主力弹药。

这种弹矢吧,你说它要打在纯木盾牌上就还好。

最多撞击力大击断击破木材。

它碎片还能全部镶嵌在木头上。

可特么要打在盾牌上钉着的铁皮或硬皮革上,再或者是头盔甲片上,那就是个灾难。

且不说持盾的手、头盔里的头扎甲后的骨头和肉遭受的冲击力。

四散溅射的碎片铁砂碎陶渣,就跟有人近身朝你开了一枪打铁砂的鸟铳似的。

只要不是被很严密遮挡的部位,都能给这东西弄得都是伤。

血痕都是轻的,这东西它虽然小也不是不能破皮往里钻啊。

每一粒弹矢都能变微型破片炮弹属于是。

韩当和孙坚脸上的血痕,都是这么来的。

他们都这样儿了,可想而知那些弓手与盾手的惨状。

孙坚也发现盾手弓手确实扛不住。

这不是就召集他手下的四大金刚,一起来商量对策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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