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人比花娇

你小子，就是个鬼精灵，刚才还不让小虎送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事情要和小虎说，让小虎送你方便你们两个说话？

小凤阿姨最聪明了，陈然笑了起来，和小虎迈步出了小虎家，天色已经全黑了，月光柔和而散漫的洒满大地，两个少年人出来行走在黑黢黢的青石板道上，大黄默默的跟在两人身边。

小虎，明天和我们一起去陈家坊，你一定要过了你自己这一关，面对小楠就像对你姐姐她们一样，自然一些就好，顺其自然不要别别扭扭的让人感觉难受。

小虎闷不出声，只是埋头走路。

小虎，我知道你一时半会的也想不通，这样吧，你就先假设小楠是你妹妹就好了，你想想你照顾她就是我照顾她一样没有一丝的私心杂念，你就会明白我的意思了。

小虎听到这句话猛然转过头看向陈然，没有一丝私心杂念？你对夏艳艳是这样吗？

不一样的，小虎，小楠的心智还不成熟，不像艳艳已经有成熟的思想和行为，所以艳艳能独立处理好很多事情，小楠就不行。但是我对艳艳的态度其实也是无所求的，我只是一心一意对她好，她怎么对我我没有想过好坏。

小虎沉吟良久才说道，四哥，我知道了，我会努力做到的，陈然感觉的到小虎的语气中多了一些轻松，知道小虎已经没有太大问题了，一起长大太了解小虎了，一个表情一个动作陈然都清楚小虎要表示什么。

小虎，凡事尽力而为，不要想太多，谁也没有告诉过你付出就一定有收获有回报，付出之后就一定是成功而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我们要的是努力做好自己，其他的看老天爷的决定了。

嗯嗯 我知道怎么做了 小虎回答，明天上午我在家等你们。

小虎送陈然到家，和陈然道别，没有进陈然家里就返回了。

陈然进门，爸妈坐在沙发各拿着一本书在看，听到门响看到陈然回来，陈建国站起身来陈然妈赶紧走过来接过陈然手上的碗和报纸包的一罐香油。

这是小凤阿姨让我带回来的，蒜头已经腌好了明天就可以吃的，芝麻油是胡伯伯老家人带过来的说是新榨的让我给你就好说您知道怎么用。

小凤阿姨这么客气带那么多东西过来，现在芝麻油可金贵了，粮站里都没得卖，这罐油最少有两斤，有钱都买不到呢。林英边说边把东西收拾到厨房里去。

小楠在做作业，我们声音小一点，陈建国提醒林英。

知道了知道了，林英小声回答。

小然，把包去放好了过来一下，我有事跟你说。

好的，爸，您郎等我一下，陈然答道

陈然去到房间把换下来的脏衣服拿出来放到脏衣篓里，穿上一件林英才给他买的圆领衫，照了照床前小书桌上的一面小镜子，镜子里出现一个俊朗的少年。

出来到客厅，林英已经回了房间，有意将客厅留给了父子二人。

小然，陈建国伸手揉了揉陈然的头，这是陈爱国最喜欢用的表达对自己的儿子的喜爱的方式。

爸 什么事 您郎说吧！

小楠晚上去夏伯伯家里约艳艳明天去陈家坊，被艳艳妈拒绝了！

为什么？陈然心里一惊，难道是艳艳妈妈这么快就知道了自己和艳艳确定恋爱关系的事情。

听你江阿姨说明天家里有重要的客人要来，艳艳要在家帮忙招待客人。

艳艳怎么说？

没见到艳艳，江阿姨说艳艳在房间里看书就不出来了。

这样吗？小楠都没有见到艳艳，难道江阿姨已经猜测到今晚小楠会去叫艳艳，所以就支开了艳艳准备了这场对话。

哥，我去艳艳家里，江阿姨在客厅里坐着，好像就在等我一样，小楠走出自己的卧房对陈然说。然后我说找艳艳姐，江阿姨说艳艳在房间里看书学习，不好打扰的，让我有什么事情就和她说。

果然是准备好的，陈然心里明白了过来

我就故意大声说，江阿姨，我来约艳艳明天上午6点前在小虎哥家集合一起去陈家坊，我猜测艳艳姐在房间里，所以我大声的说了明天上午6点在小虎家集合。

谁知道就江阿姨生气了！

生气了，至于吗？为什么会这样，陈然想到江涛到学校找自己说的事情，看来这件事情是真的，夏伯伯一家恐怕都和江涛的态度是一样的。

真的生气了，江阿姨一边要我小声点说话，一边拉着我走出她家才对我说，小楠，回去跟小然说我们家艳艳已经定亲了，以后让他不要来找艳艳，省的别人误会。

我不知道怎么说就回来了。

小楠，委屈你了，陈然说！

哥，没什么，江阿姨也没有对我做什么？只是以艳艳的性格，听到我的声音怎么可能不出来，要么就是被反锁在卧室里了要么就是夏伯伯在她房间里看着她不让他出来也不让她出声。

好了没事了，你回房间去吧，陈爱国摸摸了小楠的头

等小楠回房间，陈爱国对陈然说，小然我们爷儿俩下楼走走吧

父子两人走下楼在院子里溜达，走了几分钟，陈建国才说道，小然你和艳艳的事情到底到什么状态了？

没有什么的，爸！

一定有什么？你不说就算了，陈建国笑了笑，你小子，长大了，也知道有心事了，也知道瞒我们了。

真的没什么？陈然小声答

你不说我来跟你说，上周周一，下了班你夏伯伯叫我一起去镇上的小酒馆喝酒，就我们两个人，他和我说了件事情和你有关。

他郎说了什么事情？

说艳艳已经定了亲了，是市里的邵家，我说是好事啊，他说你对艳艳也有意思，艳艳就是因为你的原因不同意嫁到邵家。

陈楠默不出声！

然后你夏伯伯跟我讲让我和你说一下，他们不会同意艳艳和你谈恋爱的，他们家很早就给艳艳定了娃娃亲，对方就是市里的邵家；我当时没有说什么，心里却知道，你夏伯伯一定是为了升官而讨好邵家，所以答应把艳艳嫁进邵家。

陈然眼前闪过白白胖胖对自己一向和蔼可亲的夏伯伯，不会的，夏伯伯不是这样的人。

也许是我的判断有误，不过，重点是你夏伯伯说为了不让别人误会，以后你最好不要去找艳艳。

爸，我知道了！

小然，爸知道你懂事，你这么说是为了让我安心。

爸，这件事您郎怎么想？

我没有什么想法，你的想法就是我的想法，老爸任何时候都支持你，陈爱国怜爱的摸了摸陈然的脑袋，是真话，不管发生什么事情老爸都永远站在你这一边。

谢谢爸，只是这件事情不会给您郎的工作带来麻烦吧，夏伯伯的级别可要比你高，那个邵军还是什么邵市长的儿子。

他能把我怎样，陈爱国不屑的回答，大不了我这个官不做了，回陈家坊陪你爷爷种三七去。

看来这件事情还是会给老爸带来不好的影响，虽然爸爸说的轻松，陈然却很清楚，以爸爸的性格，都能说到回陈家坊陪爷爷，说明这件事情夏伯伯一定和爸爸说了什么？

周四的时候，你爷爷来了，我不在家，听你妈说你爷爷来了后的说话，估计也是为这件事情来的。

我也听妈说了，说邵家老爷子给爷爷发了一个很长的电报，好像说的也是这件事情

小然，这件事情你是怎么想的？

我还没有想好，明天见了爷爷我回来在跟您郎说

那好，那你早点回去睡觉，明天还要起早床呢？

好的爸，陈然嘴里答着，心里却是七上八下。自己这个老爸对自己从来都是直来直去，什么事情都是三两句话说完就没有下文了，难得今天跟自己聊了这么久；不过陈然相信老爸对自己的爱，说的不多做的可不少，相信老爸可以为了自己弃官归乡。也说明了这件事情老爸还是蛮重视的，不然以老爸的性格理都不会理睬。

两人回家，各自回自己的卧室，陈然躺在床上，心潮涌动，自己对夏艳艳是真爱，艳艳对自己也是一往情深，可是，这件事情搞得这么复杂，邵军的爷爷拍了电报给自己爷爷，夏伯伯为这件事情单独找自己爸爸喝酒沟通并语带威胁，江涛和邵军到学校去找自己，想压逼自己不在接触艳艳，这些事情都是围绕着夏艳艳的，可惜自己之前都没有听艳艳提过邵家的事情，今天下午应该问问艳艳的。

第二天上午大清早，林英就叫起了陈然和小楠，催促他们快点洗漱，两人匆匆忙忙准备好了就出门去小虎家，到了小虎家还不到6点。

小虎家的大门已经打开，小虎就坐在堂屋椅子上等着他们，我妈在煎糍粑（小镇知名小吃的一种，将糯米洗净浸泡后蒸熟，用糌头在对窝子里捣成糯米泥，然后在做成方形或圆形的小块，可煎可煮，可咸可甜）吃一点在走吧，小虎看到他们两过来说到

不用麻烦小凤阿姨了，我们去镇上去买几个锅盔（小镇知名小吃，面团和好后切成一团团，师傅用手将面团拉开放进烤炉，烤熟即可食用，可圆可扁可甜可咸）路上边走边吃，陈然回答

没事，已经做好了，小虎妈端着盘子，从后门走进堂屋，把手上的盘子放在桌子上，来吃吧，小然，小楠，边说边把手上的三双筷子分别递给三人。

三人匆匆吃完糍粑，喝了一点热水，小虎妈把小虎特制的大水壶装满了热水递给小虎，代我和你爸向老爷子问好，小虎妈交代。

晓得咧晓得咧，小虎回答

三人出门往小镇西面出发，去陈家坊大约20里地，从小镇出来后上长江大堤，沿堤向西走，走到陈家闸下堤，堤下坡走完就进入了陈家坊乡；以往陈然和小虎大约也就1个半小时就可以走到，快的时候1个小时也走完过，可是今天带了小楠两人就有意放慢了脚步，跟在小楠后面走。

出了小镇就没有青石板路了，细细弯弯的的泥土路，如果遇到下雨天就成了泥浆路，可是要去陈家坊就只有这一条路，选都没得选的；好在今天天气很好，泥土路坚硬干燥，只是不时的吹起一阵灰尘；渐渐的走到小镇的郊外，只见路边种满了油菜花，绿色的梗，金色的花，随着江风摇曳着婀娜的腰肢，飘散出一阵阵的油菜花香，毫不夸张的说这是小镇乡下最美的季节了，油菜花遍地都是，远远望去，就是一片花海，人在乡间小路上行走，就像徜徉在花海中，三人走出花海，小楠手上已经多了一个油菜花的花环；走到了江堤边，放眼望去却是一片的碧绿，绿草遍地而长，所有江堤靠北侧都是绿色，一直延绵几十公里，今天不太一样的是，江边的绿地上有一点嫣红，小楠远远就看到了，是艳艳，艳艳在那边呢！小楠说到用手指向艳艳所在的方向。

我看到了，陈然心里一阵的激荡，原以为艳艳迫于家庭的压力今天不会出现，没有想到她却早早的等在了这里；能见到艳艳自己就可以问一下邵家的情况了，问清楚了就可以制定策略，无论如何这场战斗自己和艳艳一定要赢；三人快步向前，艳艳也看到了他们向他们挥舞着手上的花手绢。

艳艳，陈然看到油菜花田畦上娇俏而立的倩影，心头一阵动摇，花丛中的姑娘美艳动人人比花娇，陈然最先走到艳艳所站的地方，你怎在这里等我们，不是说小虎家集合吗，陈然问

艳艳低声说，待会跟你说，说完就和后面走来的小虎和小楠打了招呼。

四人爬上江堤，清晨的江风大而有力，站在江堤上面向大江，看江水滔滔东流而去，陈然整个的心胸开阔了起来，你看太阳快出来了，艳艳指向东方的一抹金黄。

今天是个好天气，陈然脱下外套给夏艳艳披上，身上就只剩一件黄色的圆领套衫。

我不冷，你穿上，看陈然穿的单薄，夏艳艳瞟了一眼前面的小虎和小楠，没事，他们故意走在前面的不会回头看我们的。陈然笑了笑

夏艳艳今天刻意打扮过了，嘴上看的出来涂了口红，马尾辫上系了一条白色的手绢，像蝴蝶的翅膀一样随着走动忽闪忽闪的跳动，饱满的额头和挺直的鼻梁间一对亮晶晶的丹凤眼，高挑的身材配上合体的衣服，夏艳艳美的不行，更何况是在陈然这个心上人的眼中，更是美的比电视上的女主角还要漂亮了。

艳艳看到小虎和小楠果然没有回头而是一直埋头向前走，才穿上陈然的衣服，她大清早就跑到这里等陈然他们三个，吹了好久的江风，爬上江堤风更大了，确实是感觉有些冷了，披上陈然的衣服，娇俏的小姑娘有些害羞。

艳艳，不是说了在小虎家集合吗？

我知道，小楠在我家故意的大声说话我听到了，我担心我爸妈会到小虎家里去找我，所以就到这里来等你们。

吃了早餐没有？

还没有，不过我带来几块黄豆酥（注：小镇名小吃，黄豆和糖稀和在一起烘烤成型后切成小方块）

你刚才等我们的时候怎么不吃呢？

我想等你们来了一起吃

傻丫头 你不饿？

不饿

赶紧拿出来吃吧。

艳艳从随身带的包里掏出一个手绢包的小包包，打开手绢，里面就是8块黄豆酥，我们四个人一人两块，我准备好的。

我们才吃完早饭呢，你先吃，带水了吗？

带了，艳艳指了指帆布的包包，这是一款浅黄色的类似书包的女式包，上面有两排塑料的扣子，是艳艳妈妈他们百货公司新到的，艳艳妈就给艳艳买了一个。

我还带了一个新玩意，艳艳俏皮的说

什么东西？

快餐面，鸡汤味道的

哦，我听说过，没吃过，听说挺贵的

不知道，我外公托人给我们带的，好大一箱，很好吃的。不过要用开水泡才行，只能到你爷爷家在吃了。

嗯，你先吃黄豆酥，别饿着了

你陪我吃

我不吃了 才吃过早餐

你不吃我也不吃，艳艳撒娇着说

好吧，我吃一块你吃三块行了吧，陈然无奈

艳艳从手绢里拿出一块递给陈然，可好吃了，市面买不到这么好吃的，听我妈说这个黄豆酥的糖浆和黄豆都是最好的食材，很难买到的。

你们家什么东西都这么讲究，陈然撇撇嘴

你别不高兴，每次给你带家里的好东西出来给你吃，你总是这种态度，好像我求你吃一样

没有没有，陈然笑了，谁叫我们家艳艳的老妈是百货公司的经理呢，当然家里用的东西都是挑上最好的了

陈然接过黄豆酥，咬了一口，果然酥脆爽口，甜甜的红糖香味直达味蕾，好吃真的好吃，好像是红糖做的。

好吃吧，艳艳翘了翘嘴，我妈说一般的黄豆酥都是白糖熬浆，我们吃的这个是上等的红糖熬浆做的，比一般的黄豆酥都要好吃。

好吃，你赶紧吃吧，看到艳艳含着笑开始小口小口的吃黄豆酥，陈然心里也开心了起来，他是真心担心夏艳艳饿着。

嘴里嚼的黄豆酥，陈然不由的一阵苦笑，夏艳艳从小就给自己带吃的和玩的，都是小镇上没有的东西，以前自己总是不愿意接受，不是不喜欢艳艳这么做，而是心里很拒绝这种搞特殊得来的东西。

从自己记事起就知道，小镇人买粮要用粮票，买油要用油票，买布要用布票，买肉要用肉票；而且有些时候有票都不一定能买到，而艳艳家里却什么都有，还经常会有一些小镇见都没有见到的东西。比如艳艳今天带的这种黄豆酥，之前自己是吃过的，却没有艳艳今天带的这么的香甜和酥口。

艳艳，你爸妈昨天怎么回事？

什么昨天，夏艳艳小口嚼着黄豆酥

小楠去你家，江阿姨不是说你今天不去了吗？

听到陈然的话，夏艳艳明显的脸上露出了不开心。

陈然，你别管他们，只要我喜欢你，他们拿我没有办法。

那你今天上午偷跑出来，他们会着急的，不是说你们家今天家里有客人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