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婕妤指名

齐贵嫔召见了柳音楼。

“皇后娘娘将你们交于本宫处置。本宫想着，到底也没出什么大事，只是杨掌珍毛躁，小惩大诫，降职即可。至于你，献策有功，可想要什么赏赐？”齐贵嫔一如既往的温和。

柳音楼低着头，依旧谦卑婉顺的说道：“不过是亡羊补牢，奴婢不敢居功。”

齐贵嫔见她这番模样，更是满意。其实她挺喜欢柳音楼。进退得宜，聪明伶俐。当年做女官的时候就是事事妥帖。

只不过柳音楼当年牵扯进来的官司实在是太大，她虽对柳音楼有几分欣赏，但是还没有愿意到为她牵涉其中。

“你也不必如此推辞，本宫知道，掖庭辛苦，大多宫人还是想离开的。只是本宫并无协理六宫之权，于此事上能力有限，花房那边还有个修剪花枝的空缺，不知你意下如何？”

其实柳音楼身负才华，这样的人，重回六局最是合适，尤其是尚功局和尚仪局。只是若是她要为柳音楼请这两个地方，多半要惊动黎妃和皇后。如此一来，不免被疑心是她想要往六局之中安插人手。

余下的就是一些杂的地方，想来想去，只有花房比较合适了。

柳音楼自是欢喜，连忙下拜，“多谢贵嫔娘娘大恩。”

她知道齐贵嫔能力有限，而花房这样的地方几乎是和尚功局打不到照面的。

至于侍弄花草，她曾是尚仪局的女官，虽是司籍。但是尚仪局的女官有教引秀女之责，而插花就在其中。她多少也涉猎一些，去花房修剪花枝的话，也不至于什么都从头学起。

齐贵嫔能够想到这一重，已经很不容易了。

柳音楼心思一动，对着齐贵嫔，也多了几分真心实意的感激。

齐贵嫔微微一笑，也没有和柳音楼多说话，而柳音楼则是赶忙回去收拾了东西，去了花房当差。

修剪花草并不单单只是将花草剪得美观，不同的修剪方式也会影响花草的长势，柳音楼还有不少要学的东西。只不过她聪明，学东西快，性格虽然冷了一些，但是十分通晓人情，不过半月，就与花房众人相处融洽。

花房掌事宫女之一的红双对她十分看重。

只不过花房的活虽说比掖庭强了许多，但是也并不是很轻松，除了修剪之外，还有一些杂活，就比如——

“音楼，一会儿你和停云随我搬一些花送到宝华殿去。这几日往宝华殿送花的事情就交给你和停云了。”红双吩咐说道。

柳音楼放下了手中的剪子，温和的点头。

送花这样的事情，一般是太监去做，有的时候人手不足，也会点他们去做。

红双就带着二人搬了几盆春兰过去。

进来后宫之中佛音缭绕，往来宝华殿的贵人不少，尤其是后宫的宫妃，不管是真心信佛也好，假意也罢。有了齐贵嫔这个表率，加之皇后那日说了那样一番话，嫔妃们自然少不得要多来祈福。

郑婕妤就是其中之一。

从来得宠的她，这半个月来先是皇帝冷淡，后是皇后敲打，自然不敢再去公然违逆皇后的意愿。

何况，她也想着能否在宝华殿多多遇见季晟。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季晟来宝华殿来的并不如何多。

郑婕妤一回到自己宫里，就有宫女拿小木锤为她捶腿。她接过另一个宫女送过来的茶，喝了一口，便不免疑惑的问，“环心呢？”

环心和环香一样都是她的陪嫁，比旁人亲厚许多。

郑婕妤刚问完话，就见环心从殿外而入。

郑婕妤免了她的礼，问道：“你上哪里去了？”

“奴婢方才见主子跪久了，就想去太医院帮主子取两幅药来，谁知在回来的时候，遇到了从尚功局回掖庭的环香。一时间就耽搁了。”环心神色有所不忍。

“我知道你向说什么，她是圣上罚入掖庭，又刚进去不久。如今圣上正在气头上，一时间也是有心无力。”郑婕妤垂了垂眼眸，神色黯然，不过继而便是薄怒，“若不是齐贵嫔在圣上跟前搬弄是非，圣上又岂会这么打我的脸面。”

想到这里，郑婕妤不由得愤然，姣好的面容由此变得刻薄了几分，“也不知道齐氏那个木讷性子怎么就开窍起来，圣上为了她打我的脸面之外，皇后也对她青睐有加。我竟连她都不如了。”

她说到这里，愈发恼怒，不由得往罗汉床上的小几上一捶。

环心赶忙上来安抚，“主子别气，仔细伤了身子。齐贵嫔无宠多年，不过靠个女儿才高您一级，如今才得皇后娘娘几句夸赞，虽有几分风光，但是到底还是不如您的。过不了两日，等圣上气消了，必定待您如从前的。”

郑婕妤面色稍霁，却依旧不忿，环心见此，想到方才环香同自己说的，又不由得继续开口，“说来，齐贵嫔从来不露锋芒的，七宝之事，还不是有人为她出谋划策。”

郑婕妤眉宇一凛，“出谋划策？”

环心点了点头，“齐贵嫔一向是不冒尖，往日里要是坏了什么东西，最多不过是周全一二然后请罪罢了。什么时候如今日这般？制成七宝只不过是小巧，难得的是正好合了圣上与皇后娘娘的心思。”

“你知道什么？”郑婕妤有些急。

“奴婢今日遇到环香，她除了指望婕妤您救她出去之外，还和奴婢说了件事。”

……

柳音楼随着红双从宝华殿回来，原本送完话之后三人还想上香祈福，但是因为宝华殿事忙，到底没有进去上香。

“近来宝华殿僧人众多，宫中的主子们也时常去，咱们这段时间怕是没有福气去上香了。”停云年轻，有几分沉不住气。

“宝华殿有高僧诵经，宫内佛音缭绕，哪怕是遥遥一拜，也是受佛光庇佑，如何算是无福？这样的话，以后还是少说。”红双不免提点说道。

停云讷讷点头，想到什么，“听说出云台那边修了佛堂，只可惜靠近掖庭，离我们这儿远些。”

柳音楼面色如常，倒是红双看了她一眼，刚要说什么，就有小太监过来。

“什么事？”红双不由得问。

“回红双姐姐，郑婕妤那边来了消息，说要咱们送些水仙过去。”

红双点了点头，刚要去挑几盆水仙，就听那小太监补充说道：“郑婕妤还指名要音楼姐姐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