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话：秘技

形样怪异的女人朝阿布德尔扑过去，嘴角的烂肉混着黄色的口涎滴到地上，那一团浑浊的粘稠凝胶在地上蠕动着——如同有自主意识的生物一般。

“[magician's Red]！”

红色的鸟头人身替身呼啸着喷出火焰，然而那女人毫不躲闪，扭曲的脸上甚至显露出一种……欣喜？

……糟糕！丰富的战斗经验让西撒觉察到了某种不对劲：“等等，阿布德尔，停下！”

然而来不及了，“红色魔术师”的火焰已经烧向了那个疑似刺客的女人。

在被燎到的前一秒，她扭曲的脸整个融化，全部崩裂成黄色的类凝胶物质，而“红色魔术师”的火焰犹如炸药的引信，直接让那些恶心的黄色粘稠物四下溅射，阿布德尔、西撒以及四周地板墙面天花板都粘满了那些蠕动的粘稠凝胶。

……好痛！

那些黄色凝胶像是真正的生物一样，无休止噬咬着西撒和阿布德尔的皮肉，似乎将他们当做了可口食物。

——他们会被生生吃尽的！

那个“女人”的身体不断溶解变形，最终化为了一个模样还算俊朗但表情令人作呕的年轻男子：

“哈哈，多亏了你这个‘同伴’啊阿布德尔……多亏了你的‘红色魔术师’，这里才能彻底变成我拉巴索的‘黄色节制’的优势战场！”

“你……该死……‘黄色节制’居然不怕高温……可恶，迪奥居然会派你这家伙来香港……”

阿布德尔咬着牙，高声警告一旁的西撒：

“齐贝林先生，这家伙的替身依托实物存在，所以非替身使者也能直接看到！它可以吞食任何生物的血肉，千万不要碰到它！”

“哈，你的火焰只会让我的‘黄色节制’更强大——我的替身可是没有弱点的！”名为拉巴索的男人十分得意，“那位大人可是花了高价雇我来清除乔斯达家的血脉……如果能杀掉乔斯达家的同伙或者某位叛徒，还能额外领赏呢！”

阿布德尔满脸愤怒，却无法动弹——他之前就对这个拉巴索和他的替身能力有所耳闻，却没想到对方这么快就臣服于迪奥……或者应该说是臣服于金钱。

自己的“红色魔术师”完全被他克制，甚至只会起到助纣为虐的效果——

“阿布德尔，你能烧穿这个地板吗？”西撒冷静的声音突然在埃及占卜师耳边响起。

阿布德尔诧异地看了一眼身边已经灰头土脸的同伴：

“……能是能，但是这个高度直接摔下去的话，我们两个会彻底失去战斗能力，还会把这家伙的替身带到一楼……那样只会更难对付。”

“——既然已经决定成为同伴，那就要敢于把性命和后背都交给彼此，阿布德尔。”

西撒眼神坚定，刹那间似乎又回到了五十年意大利威尼斯小岛上，那场与JoJo和其他人一同并肩对付不死生物的艰难战斗：

“至于高度，就交给我吧——波纹泡阵屏障！”

先前被西撒制造出的泡泡阵受到波纹的牵引，快速汇于两人身前，这个曾经为了整蛊自己师弟而发明的小技能如今成了保命的要技，在过去五十年四处奔波调查“超自然”的过程中，曾多次发挥过作用。

虽然还不是很明白齐贝林先生的意图，但阿布德尔还是选择了信任：“……[magician's Red]！”

“砰！”

炽热的火焰涌向前方的地板，抢在“黄色节制”完全铺满整个空间前摧毁了两层楼之间的连接和支撑，直接烧出了一个通向一楼的大洞。

“就是现在，阿布德尔！”所有泡沫完全相融，组成了一个能包裹住两个人的巨大泡泡球。“让我们暂且借用一下JoJo他们家的祖传绝技吧——逃！”

伴随着巨响和火焰，包裹着两人的坚韧泡沫球坠向了他们楼下的同伴。

·

时间回到几分钟前。一楼。

承太郎沉默不语地看着满身血污的银发骑士，缓缓地朝他伸出手去：

“……杀害你妹妹的男人名叫J·凯尔，不出意外的话，给你植入肉芽、诱惑你成为仆从的那个男人，正是他所效忠的主子，也是希望要我们性命的那个家伙。”

波鲁那雷夫愣愣地看着承太郎伸出的手，不明所以。

“呀嘞呀嘞……你还准备挂在那儿多久，简·皮耶尔·波鲁那雷夫？”

承太郎有点好笑地把乔瑟夫和花京院一同架着才不至于摔倒的家伙提过来推到沙发上，顺手给人脱臼的右腕关节“咔”一声复原了回去：

“躺着吧，我不希望问完问题前，你小子就晕过去。”

“……”银发法国男人乖乖地放弃了挣扎，先前被强行压下的伤痛慢慢泛上来，他这下才真真切切感觉到自己被揍得多重。

——好在一只手已经恢复了行动能力，让他能抓过沙发边一块金黄色软枕托住后脑勺，减轻些许伤后的眩晕感。

“你要问什么？事先声明，虽然我之前是被操控的状态，但是我没有对你们说谎——给我种肉芽、命令我前来刺杀你们的男人，确实自称乔纳森·乔斯达，JoJo这个昵称也是他自己说的。”

【波鲁那雷夫……先生……wryyy……承太郎先生……】

承太郎瞥了一眼不幸被当成枕头的“黄金乔鲁诺”，决定暂时无视自己年幼的曾外叔公委屈巴巴的呻吟：“那你还记得那个男人的长相吗？”

“他一直隐藏在黑暗里……嘛，我猜，他要么是交不起电费，要么是个蝙蝠精。”波鲁那雷夫耸了耸肩，“不过我可以保证，他绝对是个，呃，美人？”

站在承太郎旁边的花京院朝沙发的方向投去惊恐的目光，满脸都写着对波鲁那雷夫甚至刻板印象里法国男人的敬意——或者说嫌弃。

波鲁那雷夫注意到了花京院的表情，恼怒地试图从沙发上爬起来为自己甚至整个法兰西正名：

“喂喂喂！我说的是客观事实！那个男人的长相真的只能用‘漂亮’形容……倒不是说阴柔或者娇弱啦，确切来说是一种超越了性别甚至人类的艳丽……”

“妖异、强大与至高威压合为一体后的，魔鬼般的‘漂亮’……”

“人类和他简直像是瘾君子和罂粟果，明知对方是万丈深渊也甘愿为之倾覆所有——这家伙有着不知不觉引人堕入黑暗的可怕魅力。”

说到后面，他明显陷入了回忆，语气恍惚，身体不知是因为大量失血还是恐惧而微微颤抖起来。

这个形容倒是更接近自己印象里的迪奥……承太郎皱眉思考着：

“他头发是什么颜色？五官跟我还有这个老头子长得像吗？”说着他指了指旁边外表不过三十来岁的乔瑟夫。

波鲁那雷夫一脸迷惑地眨巴眼：“啊？头发我记得是金色……不是，承太郎，我可以理解为你很自恋吗？你难道觉得自己长得也很‘妖艳’……”

“……闭嘴。”承太郎脸色一沉，“你遇到的那个混蛋真名为迪奥，大概是为了扰乱视听才盗用了乔纳森老祖宗的名字。”

“……老祖宗？你的意思是，乔纳森·乔斯达这个名字的真正主人其实是你家，呃，祖先？”波鲁那雷夫好奇地问。

“这个老东西的爷爷，我的曾曾祖父。”承太郎简单指了指旁边的乔瑟夫，后者一脸不快地小声抱怨着自己外孙的不尊长辈，但又碍于前者的“白金之星”而没法直接上手教训。

沙发上的法国男人更加困惑，盯着承太郎和乔瑟夫，来来回回掰了好一会儿手指才对着乔瑟夫试探性开口：

“……所以，呃，先生，您是他的外公？”

“嗯？噢没错，Yes，I am~”乔瑟夫打了个响指，笑得鸡贼，甚至换了自称。“可能我们家的人都不怎么显老吧？嘿嘿，其实老夫已经快七十岁了哟~”

“……这哪里是‘不显老’的范畴啊喂！整容甚至换头都不可能吧？！！”

“噗嗤。”花京院一个没憋住，笑出了声。

昨天晚上乔瑟夫兴致勃勃地拉着他讲了一宿乔斯达家族的神奇往事（当然，还有不少承太郎的“黑历史”），所以他已经了解波纹、吸血鬼以及乔斯达家族和迪奥过往百年的隐秘羁绊，自然也知晓所谓的“不显老”是怎么回事。

——但是这不妨碍他认为波鲁那雷夫瞠目结舌的表情十分好笑。

“你又笑什么？！”波鲁那雷夫十分抓狂又迷惑，“难道你其实是……承太郎的爸爸？还是这位先生的儿子？”

“噗哈哈哈哈哈……”花京院更忍不住了，几乎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虽然承太郎的母亲贺莉女士的确温柔贴心，很符合我对恋爱对象的憧憬但是……抱歉，但我真的只是一个和承太郎同岁的普通日本高中生而已喏霍霍……哈哈哈哈哈哈哈……”

“……真是够了。”

承太郎无语的话音刚刚落地，楼上就突然传来一阵巨响——

下一秒，天花板垮塌，一个晶莹的覆满波纹的巨大泡泡包裹着两个人影坠了下来。

“啪！”

落地的瞬间泡泡碎裂成沫，只见西撒和阿布德尔滚落在房间另一边，浑身都是脏污血垢还有零星不明粘稠物。西撒的伤势似乎轻些，勉强从地上支起身，对着下意识想要靠近的乔瑟夫大喊：

“别过来JoJo！有替身攻击！是迪奥派来的刺客！”

除了承太郎以外的几个人都下意识望向沙发上的波鲁那雷夫，然而后者脸上的懵逼完全不像是装的：

“哈？什么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