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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话:同伴

“……等等等会儿,我的替身‘银色战车’可是近距离型的,而且刚才一直在和你们打……”

银发法国男人慌乱地挥着手——虽然光荣的骑士不畏疼痛,但不代表他愿意为莫须有的罪名再挨“白金之星”一顿揍啊!

“……波鲁那雷夫,你最好是。”花京院皱着眉瞪了一下极力否认的法国男人,同时绷紧身子叫出了“绿之法皇”警戒四周。

承太郎则压根没有看沙发那边,而是仔细观察着房间另一头西撒和阿布德尔身上的异状。

毕竟,他很清楚波鲁那雷夫的替身能力——考虑到乔鲁诺透露过的信息,他现在可能比波鲁那雷夫自己还清楚“银色战车”的真正上限。

而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现在的波鲁那雷夫都不可能在牵制住他们仨注意力的同时,还有能力将阿布德尔和西撒两个人一同逼入绝境。

迪奥的肉芽应该也不具备这样的力量。

也就是说,迪奥同一时间派到香港来堵截他们的“刺客”,不止波鲁那雷夫一人!

该说这一世迪奥是更谨慎了还是更急躁了呢……也是,毕竟这一世是他主动追杀乔斯达血脉,而不是我们主动要去杀死他。

若是主动追杀,自然是越早越快解决越好,就像前世的星尘远征军,不吝任何手段,只求对方死亡。

可若是被人“追杀”,譬如前世的迪奥,自然就会谨慎布局,甚至时间拖得越长对自己越有利。

——信息差和谋略较量是替身使者战斗中极其重要的一环,甚至能够左右胜负。

无论迪奥是因为什么原因要灭乔斯达家的口,承太郎都可以肯定,他们每多活一分钟,离迪奥想要隐瞒的“秘密”就更近一分。

也就是说,这一世的“远征”,迪奥恐怕不会再向前世一般温吞谨慎,葫芦娃救爷爷似的一个个地派遣部下了。

荷尔·荷斯和“倒吊人”那样的“搭档”组合,才会是这一世他们要面对的敌人的常态!

“……小心头顶那些东西!”

房间另一头阿布德尔的一声怒吼让承太郎反应过来,当即退后一步,只见一坨黄色的蠕动的凝胶砸到了他原先站立的地方。

……很好,这下他能够肯定第二位“刺客”是何方神圣了。

——前世伪装成花京院,试图在缆车上杀死自己的家伙,“黄色节制”拉巴索!

但是按理说他的替身不应该有这么庞大……承太郎仰头看了一眼,透过斜前方破碎的天花板注意到了二楼铺满了这种黄色凝胶般的替身,它们层叠在一起,让整个二楼如同某种巨型生物的肠道,不断蠕动着将食物逐渐分解——直到只剩残渣。

“分散开!”

乔瑟夫早在承太郎吼这一嗓子前就已经与其他人拉开距离,谨慎地观察着战局。

这一世,数十年的战斗经验和未曾懈怠的波纹锻炼让这个六十多岁的“老人”不复前世今时的迟钝。

只有在场唯一一个真正缺乏战斗经验的未成年人花京院没来得及反应,被头顶砸下来的黄色粘稠物质击中了肩膀。

“……呃啊!”红发的高中生发出惨叫,肩膀瞬间嗞出了血花,似乎是被那团蠕动的替身生生啃掉了一块皮。

这下连躺沙发上的那位“病号”都回过了神,一溜烟爬起来,毫不犹豫地喊出了自己的替身:“[Silver chariot]!”

银色剑影闪过,花京院的肩头陡然一轻,那团会吞吃一切的黄色替身竟被那名法国剑士以极快的速度“ 切”了下来!

只见那团脓瘤一般的异物被波鲁那雷夫小心挑在剑尖,尽可能远离自己和其他人的身体。而花京院除了半件上衣成了碎片以外,只有一些轻微的皮肉伤。

“……谢了,波鲁那雷夫。”花京院诧异地看了一眼果断出手的银发法国男人。

——要知道,几分钟前他们还是敌人,花京院还和承太郎、乔瑟夫一块儿合力把人揍到吐血了。

波鲁那雷夫眨了眨眼,也不知是不好意思还是毫不在意,他压根没有接花京院的道谢,而是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用“同伴”的语气朝花京院咕哝:

“见鬼,这替身可真像鼻涕……会吃人的黄色鼻涕虫,呕,我都要吐了。”

说着,他将西洋剑高举,斜着指向前方天花板的缺口,挑衅般大喊:

“有一个这么恶心的鼻涕替身的家伙,大概自己长得也磕碜得要命吧?哈,有种就出来单挑啊!躲在暗处下鼻涕雨算什么本事!”

呃……也许有些人天生就拥有自来熟的特性,不论走到哪儿都能飞快融入吧……

花京院默默看着跟这场战斗没任何关联却斗志高昂的波鲁那雷夫,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表达心中的五味杂陈。

另一边的承太郎同样忍不住压了压帽子——如果他的记忆没出错,波鲁那雷夫这是直接踩上了对面的雷点……

为什么这个法国人总是能在奇怪的地方不自知地精确吸引敌人的火力?上一世一路上有多少战斗都是从这家伙挨揍开始的啊……

【年轻时候的波鲁那雷夫先生居然这么……呃,真是没法想象。】就连在沙发上“观战”的乔鲁诺都忍不住小声嘀咕,【简直跟米斯达一样……嘶,难道再过十几年,米斯达也能变成波鲁那雷夫先生后来那样一样稳重靠谱吗?】

【……我不知道你说的“米斯达”是谁,不过波鲁那雷夫这家伙从来就跟“稳重”两个字不沾边,我劝你不要抱有幻想。】承太郎罕见地对别人进行劝诫。

他一想起前世路途中波鲁那雷夫那些奇奇怪怪的点子和尝试就头疼——尤其想到这一世精力充沛的乔瑟夫大概率也会亲自参与其中,而不只是上一世那种口头赞许……真是够了,头更疼了。

仗助和徐伦都没有说话,似乎也各自想起了某些一言难尽的不靠谱旧友。

“……我拉巴索的脸可是天下第一俊!”

咬牙切齿的声音从房间另一边传来,只见“黄色节制”的本体拉巴索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西撒和阿布德尔身后,一脸怒火和不屑。

——阿布德尔和西撒身上的伤很显然出自意外沾上的“黄色节制”,而阿布德尔奈何不了这个不畏高温和火烧的替身……

甚至,现在这远超上一世规模的“黄色节制”,可能就是因为“红色魔术师”的火焰而整体膨胀后的产物。

啧,这个距离,“白金之星”没法直接够到他,附近似乎也没有像上一世的深水那样可以同时控制住“黄色节制”和其本体的东西……

嗯?等等,花京院那边……

“[Star platinum]!”

承太郎无声地叫出白金之星,抄起旁边茶几上的烟灰缸,替花京院挡掉天花板上坠向这边的一团“黄色节制”。

“哈,等下,我认出你了,你不是那位大人的十二仆从之一吗?我记得你们应该是无条件忠诚的吧,怎么,跟这个占卜师一块儿‘叛变’了?”

另一边,拉巴索眯了眯眼睛,似乎认出了波鲁那雷夫:“好哇,反正我不介意多领一份赏金——你们今天都得死在这里!”

房间里的黄色凝胶状替身在他话音落地的瞬间加速了“蠕动”和“吞食”,分别朝几人袭去。

承太郎、花京院这边倒还好些,西撒和阿布德尔两人要同时面临身上被啃食的疼痛和拉巴索的攻击,又不能靠近同伴——

“黄色节制”仿佛某种疫病,让受其攻击的人不得不成为一座孤岛,越是求救,越是受难。

在人类几千年历史中,瘟疫是极少数只能孤独面对的敌人——在它面前,人类惯用的抱团取暖的技俩只会加速毁灭的进程。

所以在古代,疫病往往只有一个处理办法,就是围城等死。放弃那些已经染病的同伴以保全整个种族的未来。

就像前世承太郎选择独自一人与这家伙战斗,唯恐将他人牵扯进来,造成更大的伤亡。

——但今日早已不同往时,承太郎是如此,他的同伴们亦是。

“喂喂等一下……你小子是不是口气太大了啊?刚才二楼上和小西撒他们在一起时或许是你的主场,可现在……你已经踏入了‘星尘远征军’的地盘哟!”

——若说人类的赞歌即是勇气的赞歌,那么人类的史诗就是无数人勇气的总和——一人的故事,不足以称为历史;一人的孤勇,也难以受千秋传颂。

“呀嘞呀嘞,老头子你也算是说了回有道理的话。”承太郎低低地笑出声,压低帽子微微屈膝俯身。

“……哈?”拉巴索愣了一下,没搞明白这些家伙在打什么哑迷,怎么突然就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了。

明明二楼的“黄色节制”已经差不多全掉下来,这整个房间完全陷入自己的掌握已经只差一两分钟时间了。

“咳……真是难缠的能力,我的‘红色魔术师’看起来帮不上忙了,真是抱歉啊,齐贝林先生。”

“人各有长,相信我,阿布德尔,你的‘替身’往后有的是大展拳脚的机会呢……至于现在,就先让别人出出风头吧。”

——怎么都已经一副开庆功宴的架势了啊喂?我还没输,不对,明明应该是我要赢了吧?!

拉巴索一时间都开始怀疑是不是这些家伙因为太害怕而集体精神失常了。

然而下一秒,他突然感觉到咽喉处和后颈传来一种如电击般酥麻的疼痛,瞬间传遍全身的关节和肌肉,让人眼冒金星——

这些家伙,对我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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