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话:风浪
“什么意思……我明明记得,呃,那个种肉芽的家伙手底下虽然有‘十二仆从’的说法……但是,但是也没有‘小组合作’的习惯啊?”
波鲁那雷夫瞪大眼睛,似乎想起一些不甚美好的往事。
“……只是猜测。”承太郎没法直接说自己怀疑“暗蓝之月”也在这艘船上,只能将一切归咎于自己的直觉,“走吧。”
阿布德尔点了点头,波鲁那雷夫则面带狐疑,不过两人都跟上了承太郎的步伐。
三人一个接一个从船长室的暗门下去,免得“灰塔”还蛰伏在船舱休憩室的阴影里等候他们自投罗网。
甲板上,花京院舒展开自己的替身,绿色的绳结触手一部分无声无息地滑入船的各处缝隙侦查异动,另一部分绕着自己、乔瑟夫和西撒织成了“陷阱”,以提防可能发动偷袭的“虫子”。
乔瑟夫和西撒也没有闲着,一个故技重施,往“绿之法皇”上传导波纹,以确保花京院如果在承太郎一行人之前找到了“灰塔”的本体或第二个替身使者,可以像对付“黄色节制”时一样直接让替身本体丧失战斗力。
另一个完全看不见替身的人,则忙着和spw财团联络、安排新船——毕竟谁都不知道,在替身战斗随时可能爆发的情况下,这艘船还能坚持多久。
承太郎、波鲁那雷夫和阿布德尔则已经抵达船舱下的储藏室,正一个角落一个角落地排查异常。
——似乎无需排演,无需练习,他们本就该是同类,是同伴,是默契的战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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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舱下。
三人已经检查完了上面的船舱——所有地方都空无一人——正走在前往底层的楼梯上。
上面两层船舱都是给旅客准备的休憩室、餐厅、休闲区以及船员用的储藏室和杂物间,水手工作的区域则基本都在最底层的船舱。
由于spw财团直接包下了整条船,所以船上此时没有别的旅客——但就算如此,前两层船舱如此空旷,也让人觉得反常。
“……JoJo,波鲁那雷夫,你们真的没觉得这楼梯走着有点奇怪吗?”楼梯上,阿布德尔皱着眉突然开口。
走在最后面的波鲁那雷夫闻言往前探了半个头:“哎?哪里奇怪了?你不会是怕黑吧阿布德尔?”
这艘小型轮船的楼梯间并没有安电灯,只开了几扇小窗,哪怕在白天光线也显得昏暗。
“不,我是认真的……[magician's Red]!”阿布德尔皱眉,唤出鸟头人身的替身,在指尖搓起一束火苗,弯身贴近楼梯。“承太郎,波鲁那雷夫,你们看!”
在火光的照明下,三人同时看到了阿布德尔所说的“异样”——楼梯边缘攀附着一片片灰白的“壳”。
“我一直贴着楼梯扶手,所以感觉到脚边有些奇怪的凹凸,而且越来越往中间蔓延……”阿布德尔低声道。
火光映照下,那一整片的“壳”肉眼可见地在向上生长,一点点蔓延到原本空白干净的楼梯和墙壁。
阿布德尔接着让“红色魔术师”又搓了一团火苗,甩手将它丢向楼梯下面。
借着熄灭前的光,三人看清了楼梯底下的情景——层层叠叠的灰白色“壳”,以及不知何时渗入船舱的海水。
在他们排查上两层船舱的时候,这艘船已经在无声无息地下沉了!
·
“……找到了!在船侧边的救生艇上!”
因为知道承太郎等人会仔细搜查下面的船舱,所以花京院将重点放在了几处船舱入口和甲板以上的了望台等地方,结果竟获得了意外的收获。
那个“船长”压根没有下船舱,而是趁他们被水手长劝往船舱休憩室时,从船长室绕到了侧边的救生艇上。
这会儿,眼见自己的替身已经失去了偷袭的可能性,自己也已暴露,那个佝偻的老头果断选择解开救生艇的绳索,准备逃离这艘游轮。
“看来那家伙的替身是远距离型的啊……”乔瑟夫嘀咕了一句,和西撒一人抄起一个“抱枕”,护住咽喉和脸部,从花京院的“法皇结界”里冲了出去,直奔船侧的救生艇。
西撒不屑地“呵”了一声:“再远距离也没用……那混蛋就等着领略一下什么叫[仙道]之力吧!波纹战士在肉搏方面可是无敌的!!”
本想在船上好好补一觉,结果平白又多出了工作量的意大利人此时无比愤慨。
“好可怕哟小西撒……”乔瑟夫回头嘿嘿一笑,语气中充满调侃之意。
下一秒,他熟练地调整呼吸,将波纹传导到拿着“嘟拉抱枕”的手上,另一只空着的手则唤出替身,紫色的荆棘藤蔓对准船舷一钩一甩,整个人直接借力跃向已经解开绳索、随时准备逃离的救生艇,一把将浸满波纹能量的抱枕直接如炮弹般抡在对方后脑勺上:
“吃我这招——“心型嘟啦波纹疾走”!”
“呃啊——”
【呜啊——什么情况——?!】
“天蓝色抱枕”和敌人同时发出凄厉的嚎叫。
——好巧不巧,仗助的灵魂在乔瑟夫心血来潮拿“疯钻抱枕”当“武器”用的前一秒回到了“抱枕”里,于是……仗助回来的第一眼就是一个发量感人的陌生后脑勺。
【oh No……咳咳,这样一来,这招是不是应该改叫“仗助抱枕波纹疾走”啊……】乔瑟夫尴尬得像是青春期偷看成人杂志时被艾莉娜奶奶当场抓包一样。
可惜在场其他人都听不见仗助的哀嚎。
“接好了,JoJo!”见到乔瑟夫顺利打晕了敌人,西撒熟练地将波纹覆在手中的“金黄色抱枕”上,以此弥补长度的不足,然后探出身一把“黏”住乔瑟夫晃在半空中的手腕,传导波纹用力一甩,把乔瑟夫和半昏半醒的敌人一同“提溜”了回来。
——紧接着,他用满是波纹的“黄色抱枕”一把糊在那老头的脸上,金色的波纹能量无声炸开,让原本半昏迷的敌人彻底再起不能。
【……小西撒这招是不是应该叫“瓢虫木大波纹疾走”……】乔瑟夫手里抓着两眼眩晕的亲儿子,心虚又认真地嘀咕了一句。
【……发,发生什么了?】看起来,乔鲁诺似乎比仗助走运一些,是在砸完之后才回到“抱枕”里。
但这不妨碍乔瑟夫立马改口:【哎不对,应该叫“乔鲁诺抱枕波纹疾走”……】
——要不是“抱枕”没法做那么大幅度的动作,仗助真的很想当场给自己血缘上的亲爹竖个中指。
·
通往底层船舱的楼梯上。
“这是藤壶……啧,理论上这东西不可能长那么快。”承太郎沉声道。
——他现在基本可以确定,“暗蓝之月”的本体也混进了这条船。
回想起来,那个“船长”之前故意让大副和水手长带着甲板上的船员,到舱底清理“马牙”……
若不是因为徐伦好奇而说起有关藤壶的常识,他一时间也记不起藤壶有这么个俗称。
海洋幽秘而复杂,在其中遨游的生物不计其数,而人类对其中大部分都知之甚少。普通人也许会偶尔关心陆地上的飞禽走兽,却鲜少对海中的生灵产生兴趣。
若非自己自幼对海洋兴趣浓厚,由此产生了更多联想,之后又通过记事本回忆起了上一世的细节……
也许直到“灰塔”在封闭的船舱里发动攻击,某一个或某几个同伴受了伤,他们才能反应过来船上早已潜伏了迪奥的刺客。
“JoJo,波鲁那雷夫,我们先回甲板上吧,不管这是不是替身搞得鬼,我们都得抓紧离开这条船。”
阿布德尔又搓了一团火苗,将它丢向楼梯下方——海水和藤壶都在以不妙的速度上涨着:
“我们没剩多少时间了。”
承太郎和波鲁那雷夫刚想点头,就听见楼梯下底层船舱传来模糊的喊声。
“救命……救……咕噜……救命……”
三人皆是一愣,旋即想起水手们都在底层船舱,虽然不知道那个替身使者具体做了什么,但以水手们的体魄,不能排除下面还有少数幸存者!
海水和被替身影响过的藤壶还在不断蔓延。
如果选择下去救人,他们会直接陷入绝对的劣势,现在的船舱底,正是承太郎之前总结出的,要尽可能避免的敌人的“优势环境”。
“咕噜……船长……咕噜……救命……”
那人大约是看见了阿布德尔投下的火光,错把三人当成了船长,所以拼命地呼救。
听声音,他已经呛了好几口水了。
时间不多了。
——每个靠海吃饭的家伙都知道,一个人是没法驾驶一艘大船的。
所以,脾气再暴烈再乖张的水手也必须在航海过程中百分百地信任他的同伴和船长,否则,他很快就会葬送自己的小命。
只有将丝线拧成粗绳,才能对抗幽深的海洋和无情的风浪——所有水手都深谙此道。
可这一次,在海上背叛他们的,正是他们选择信任的船长和同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