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话：瞩目
“真是好久不见啊，迪奥·布兰度——或许现在该叫你迪奥·乔斯达了？哈哈哈。”
迪奥的脸色随着那声音的出现逐渐变得难看：“……我倒是不知道，五十年不见，堂堂‘柱之男’已经变成了乔斯达家的走狗。”
“呵。”远古的神明毫不在意地哼笑着，从远处树影间走出，“我们可没有兴趣插手蝼蚁间的内斗，小子，用JoJo那混小子的比喻来说，你和那些人类的差异，在我们眼里，不过就是甜点和粗粮的区别。”
“甚至是你引以为豪的不死不老，也不过是我们与生俱来的能力——小子，你的‘天国’，也只是对百万年前我们一族先祖未竟伟业的拙劣模仿而已。”
卡兹云淡风轻地在空地边缘站定，肩上的猛禽拼命扑棱着翅膀，却无法逃离半分——它的爪子陷在“柱之男”的血肉里，就像渺小的蚜蝇撞入泼天的蛛网，愈挣扎，愈痛苦。
他们看向迪奥的眼神，一如几刻钟前迪奥看向承太郎一行人的眼神。
那是食物链上位者面对猎物的眼神，是资深食客遇到少见珍馐时的眼神。
承太郎还看见，随着那三人靠近空地，他们的动作也肉眼可见地迟钝下来，只不过比起无法动弹的自己和同伴，“柱之男”一族本身恐怖的力量和速度足以让他们与迪奥新能力的影响略微抗衡。
冷汗从承太郎额角缓慢地滴落，他费劲地思考着对策——虽然他们刚才救了他一命，但“柱之男”绝不会是人类的盟友，现在的局势已经变得比前世的开罗复杂太多了。
况且，没有替身能力的“柱之男”，就算肉体再强大，真打起来也未必是迪奥的对手，充其量就是打不死……
“柱之男”的确可以随意凌虐普通人和普通吸血鬼，可现在在场的没一个是平庸之辈。
迪奥绝不是仅仅因为吸血鬼之躯而强大，他承太郎也不只是个依赖替身的普通高中生。
而且这里还有花京院他们和莉莎莉莎太外婆……
“wryyyy……太天真了，你们这群光屁股的远古蠢货。”然而超出所有人预料，迪奥的笑容依然狂妄，“你们不会真以为，本迪奥没有考虑过你们会来妨碍我吗？”
迪奥挑衅般冲卡兹三人的方向扬了扬下巴：“我的不死之身确实来自于你们，但搞清楚了，这是本迪奥自己得到的能力，不是谁的馈赠！你们那些架子，还是端给乔瑟夫那老东西看吧——噢，我忘了，也许你不敢如此冒犯那个老滑头？”
卡兹微不可察地蹙起了眉。
“至于‘天国’计划，哈，既然是你们先祖的发明，那为什么千百万年来，只有本迪奥接近了成功？说不定，你们一族存在的意义本就是给本迪奥铺路。”
卡兹的脸沉了下去，“柱之男”们开始一步一步朝迪奥靠近。艾西迪西体表开始冒出蒸汽，瓦姆乌身周环绕着若有若无的风，卡兹更是将小臂上的刀刃缓缓弹出，锋锐的刀面映着五彩的流光。
眼见着三人接近，迪奥却只是冷笑：“[the world·heaven Falling]！”
超乎所有人预料，他并没有发动攻击，金色替身的重拳只落在了空气上。
“——‘世界’重新开始运转。”
一瞬间，仿佛有什么透明的东西碎裂了一地，承太郎只觉浑身一紧，随即脑子一下清明起来。
整片空地上被放慢的时间恢复了正常！
承太郎第一时间惊诧地看向迪奥和三名“柱之男”，只见摆脱了迟缓的“柱之男”一下如流星般欺身而上，将迪奥团团围住。
“咕——嘎！！”卡兹肩上那只宠物鸟见状拼命扑棱翅膀，几乎要把爪子扯断——然而卡兹只是淡淡地又分出两根自己的血管，将它绑得更紧。
“怪焰王！”
“神砂岚！”
那只宠物鸟应声发出悲鸣，不知从何而来的纷纷扬扬的无数冰屑也对着迪奥飞去，却很显然不是为了攻击，而是想为迪奥挡下艾西迪西那些致命的烫血。
卡兹对这二五仔行为很不悦地皱了皱眉，抬手刺穿肩上那鸟的胸膛，将它软趴趴的尸体甩到了远处的林子里。
而迪奥面对暴烈的狂风和火焰，只是眯了眯眼：“……瓦尼拉。”
“主人，我在。”狂信徒的声音从半空中传来，而后倏然间，扑向迪奥的攻击统统消失了，仿佛是被一个透明的黑洞悉数吞没了般。
——迪奥压根没打算自己跟他们打！他解除了自己的替身能力，是准备直接把这三个大难题丢给他手下那个狂信徒！
承太郎捏紧了拳，从地上站起来，恢复正常的大脑几乎一瞬间就想到了刚才一连串状况中的关键。
首先，疑似迪奥新能力造成的“时间减缓”会无差别地对除他以外的所有人生效，并且，并不像“时间停止”一样对全世界范围生效，而是会随着距离而出现效果衰弱。
其次，无论他的新能力是什么，都做不到隔空攻击或一击必杀，否则他大可以先解决掉没有替身的三名柱男，再来对付星尘远征军这边，反之亦可。
任何替身都有长处和短板，哪怕强大如“白金之星”，也曾因为射程太短而被“绿之法皇”这种不以力量见长的替身短暂压制……那么，无论是“世界”还是现在的“世界·天堂陨落”，肯定也存在某个可以利用的弱点。
[Star platinum]。承太郎无声翕动嘴唇， 指挥着自己的替身静悄悄地捡回几柄刚才被瓦姆乌的“神砂岚”刮跑的迪奥的飞刀，塞进了自己的校裤口袋。
“做得好，瓦尼拉。”迪奥嘴角噙着笑，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承太郎的小动作，他故意无视了围住他的三柱男，径直走向不远处的波鲁那雷夫等人，开口道，“花京院典明，默罕穆德·阿布德尔……还有波鲁那雷夫，哈，都是熟人啊。”
“你在和谁说话，小子？”一道晃眼的流光闪过，卡兹的刀刃架上了迪奥的脖颈，然而下一秒，他又飞快将手抽了回来。
——幸好他这么做了，否则，被凭空吞噬的就不止那一点刀尖了。
“……你们都是聪明人，也是强大的替身使者，为什么非要执迷不悟地站在本迪奥的对立面呢？”迪奥背对着卡兹勾起了嘴角，甚至没有因为他的突袭而放慢脚步，好像早就知道他的刀没法割断自己的喉咙。
“什……”卡兹眯起眼，警惕地抬头看向似乎空无一物的半空，却见一个脑袋从不知何来的烟气中显露，望向他的脸上满是冷静的疯狂。
“任何人都不能妨碍迪奥大人，你、你们，都不例外。”新生的吸血鬼冲他呲了呲犬齿，又迅速隐匿，“就让我的‘亚空瘴气’来解决你们！”
话音刚落，卡兹积累了十万余年的战斗直觉忽然警铃大作，他当机立断就地一个翻滚，躲过了一阵微不可察的风——也躲过了绝大部分攻击，除了那块翻滚时因惯性飘起的裆布，它不幸地消失了大半。
只剩残片的深色布条颤颤巍巍地晃了晃，却再也遮不住任何皮肤，反倒有几分故意引人瞩目的欲遮还羞之感。
卡兹缓缓低下头，表情一下子凝固了，仿佛一瞬间失去了思考能力。
旁边的瓦姆乌险些当场石化——字面意义上的。
“哇……哦。”艾西迪西下意识瞅了一眼，又镇定地移开目光，假装自己突然对旁边的灌木丛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几千年前地球上可不会有这么多胆大包天的家伙。”
那颗碍眼的脑袋又凭空冒了出来，这次却是在卡兹的背后、艾西迪西和瓦姆乌两人的跟前：“迪奥大人的旨意不可违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卡兹深吸一口气，狰狞地仰天大笑起来，“看来我的石鬼面并不能让人类这样渺小的种族学会如何谦卑……或许你们需要一些更直接的‘教导’吧，愚蠢的虫蚁一族！”
包裹严实的头巾被他一把拽下，如瀑布般的紫色长发顿时披散在肩，野性的轮廓和绷紧的肌肉，无一不彰显着这位来自远古的神明已经进入战斗状态。
“——光之流法·辉彩滑刀！”
卡兹徒手扯下了自己刚才那柄断裂的骨刀，血肉模糊的伤口很快蠕动着愈合，并从小臂关节处弹出了一柄全新的、更尖利的刀刃。
刹那间，无数如彩虹般绚烂又刺目的光芒从锯齿状的刃尖流淌而出，美丽又残忍。
“你是叫瓦尼拉是吧，迪奥的跟班小子？哈哈哈……做好心理准备吧，就连乔斯达家那个不要脸的流氓波纹战士，都还没资格同时在三种流法下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