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捉奸大戏
室内空空如也。
“妹妹呢？怎么没人？”
梅清竹屏住呼吸。
男子气息越发粗沉，道：“不是说有梅家妹妹给我吗？人呢？”
他的随从推开耳房看了一圈，奇道：“不是说在东厢房吗？莫不是走错了？怎么连丫鬟也没有。”
他顿了顿，道：“主子在这里稍候，我去看看西厢房。”
过了一会，随从回来道：“走错了，在正房呢。”
于是两个男子曳着粗重的脚步走了。
正房。
江月心被梅清竹撞了满裙油污，浑身都是驳杂的菜味，正骂骂咧咧地让丫鬟给她擦身子。
筵席还在开着，好戏马上要上演，她可不能耽误太多时间。
那梅清竹一个庶出的贱命，竟也敢在外大出风头，真当自己是根葱呢？
这会儿哥哥想必已经开始办事了，她可要过去好好一睹这贱人痛苦的表情，哈！
正当丫鬟将她身上擦干净，准备穿衣时，大门砰地一声，开了。
江阳满脸潮红，瞪着屋内，一看到屋中美景，他瞳孔骤然睁大，周身血气瞬间冲上脑门。
“梅家妹妹！”
他张开血盆大口扑上来，眼中邪光放荡无比！
“啊！！三哥！做什么！”江月心跳起身尖叫，却发现自己未着寸缕，又急又气：“出去，你做什么，出去啊！”
谁知江阳肾虚，每回都要服药助兴。这回他想梅清竹想得厉害，一气吞了半罐儿药，浑身血气翻滚，哪里还认得什么亲妹妹？
“哥哥来好生疼爱你！”
男子一把将江月心推倒在地，眼中喷出极致的贪婪。
“救命啊！救命啊！春花！救我！”
江月心哭喊挣扎着，却哪里是江阳的对手？
春花是最先反应过来的，可惜，她又哪里能敌江阳，被江阳抓起来摔到地上，脑袋咚地砸晕了，半天也没爬起来。
江阳的随从吓得魂飞魄散：“主子！三少爷！你弄错人了啊！主子，快住手！”
江阳充耳不闻，只管行起那事，嘴里吐出舒服的叹息。
“啊！江阳，江阳！你这个禽兽！我是你妹妹啊！停下来...”
“哥哥知道啊，你是我五表妹嘛！嘿嘿哈哈，啊~”
那随从怎么也拉不开江阳，急得目眦尽裂。
偏偏今日前院在办宴席，得脸的丫鬟婆子们都去吃席了。
余下的三两个小丫鬟也被江月心预先调走，还吩咐她们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许靠近，结果现在任凭她往死里哭嚎，也无一人前来。
直到霜雪带着浩浩荡荡的太太小姐们跑过来。
“江大夫人，各位夫人小姐们，停下来别过去了，小姐的名节不保啊！”到了江月心的小院前，霜雪哭得满脸水光。
院内声声叫唤淫秽至极，早有看不惯江家和梅清竹的人兴奋地跑过去，哪里理会霜雪。
江大夫人冷沉沉地看了江如玉一眼。
今日她根本没设计这个捉奸的环节，江如玉和她计划的是将丑事死死捂在院里，只要让梅清竹失了清白，不得不嫁给江阳做妾就行了。
毕竟这样的丑事若是传开，江家也是无光的。是以她甚至还派了两名丫鬟把守院门。
可梅清竹的丫鬟竟还是跑了出来，还将事情闹得这么大！
“啊！放开我！放开我！”屋内尖叫凄惨得不似人声。
梅清芳眼中充满兴奋，脸上却满是担忧，三步两步跑去推开门：“五妹妹，你怎么了？”
眼前一幅活春宫。
一对男女，男子身形粗大，正好挡住了女子，地上流着殷红的血。
“天哪...五妹妹，五妹妹...”梅若卿掩面而泣。
众目睽睽之下，江大夫人没了办法，疾步过去，几个大耳刮子甩在江阳的脸上：“杀千刀的逆子，你在做什么？”
江阳正舒爽，被这么一打，眼前直冒金星：“娘？你们怎么来了？”
“逆子！逆子！你对你梅五妹妹到底做了什么？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你把我的教导都当成放屁吗？”
那可怜的女子颤着身子躲到了帐下，实在是悲惨至极。
众人无不唏嘘。
梅五小姐那般才华横溢，今天竟遭此横祸...当着众人的面清白被毁，这辈子可还怎么办呢？
“五妹妹...五妹妹...”梅若卿声泪俱下，悲痛欲绝：“五妹妹，我苦命的五妹妹啊...”
忽地，一旁响起一道女声：“二姐在说什么？”
“小姐！”霜雪大叫道。
厢房外，梅清竹缓缓行来，步步生莲。
梅若卿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五妹...你...你怎么在这里...”
她怎么没事？
这个贱人，她怎么又没事？！
“二姐，我方才不舒服，在厢房睡了一觉，现在出来了呀。”梅清竹睁大眼：“怎么了？怎么大家都来了？”
“是来找我吗？哎呀，是我不好，刚刚我醉酒太厉害，一不小心滑到床底下了...”梅清竹面含羞赧。
梅若卿气得眼都红了。
江大夫人一双手忽然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如果梅清竹毫发无损，那地上的那个姑娘是谁？
她忽然想到自己的女儿方才去更衣，也一直没回来...
“小姐！您没事就好！呜呜呜呜，奴婢还以为那里面的人是您呢...”霜雪唯恐天下不乱地哭喊道。
就有几位好事的上前掀开江月心脸上的布帘，惊叫道：“天哪！这不是江大小姐吗？”
江月心遍身青紫，脸上一丝血色也无，目光呆滞地看着前方，好似已被抽走了魂魄。
江阳也呆住了：“妹妹？”
“天哪！”
“还真是啊！”
“怎么会有哥哥...和妹妹的？还是在这样的日子里...”
“简直是不知廉耻！”
“江大小姐，不是早已定亲了吗？似乎定的是常家公子来着，这怎么还没成婚就...”
人群中的常家夫人看见这幅场面，脸都绿了。
这个不知廉耻的下贱东西！
她常家怎么会摊上这种下贱东西？！
“月儿啊！”
江大夫人扑过去，叫声凄厉至极，豆大的泪水从脸上落下来，这下才是真正痛彻心扉！
她浑身发抖，面如厉鬼：“江阳，你妹妹你都不认识吗？！”
“怎么会是妹妹？你不是说...”
啪的一个耳光打断了江阳的话：“你给我闭嘴！”
然而人群中已有人精回过味来，看着江大夫人，面露不齿。
寿宴上出了这档子事自是办不下去了，江老夫人得知这个消息，脸上青一阵紫一阵，一口气上不来，当场晕倒。
这一天，江家寿宴上兄妹乱伦一事传遍了大街小巷，酒楼里的说书人也换了新戏本。
有人传言江家就是个淫窝，叔嫂、公媳都在乱来，这两兄妹也是有样学样。
还有人说是江大夫人想让梅五小姐做自家儿媳，梅五小姐不乐意，江大夫人恼羞成怒，苦设毒计，结果阴差阳错毁了自己女儿。
总之外面什么难听话都有，江家人脸都丢尽了。常家当天下午就退了江大小姐的婚，有些街头混混还往江家大门丢臭鸡蛋烂白菜。
三天后，圣上闻得此事，怒斥江家荒唐无德，将江大老爷连降四级，直接贬成了户部郎中。
夜里，舒然苑。
江如玉与梅根顺一个靠在床头，一个坐在桌前。
江如玉垂头暗自落泪，脸上满是泪痕。
自从上回暗算五姨娘事发后，老爷嘴上不说，却有半个月没怎么踏足舒然苑。
亏得她千哄万哄，小心翼翼将他哄好，现在江家又出了这等事！
她哭着，泣着，见梅根顺不来抚慰，终是忍不住凄然道：“老爷啊，您看怎么着还是帮帮我哥吧...现在弄成了这样，江家一丝脸面也没了...”
梅根顺叹口气，起身过来，握住江如玉的手：“玉儿，你也想想，不是老爷我不想帮，而是我不能帮啊。江家如今在风口浪尖上，连圣上都大怒不已，我现在去帮，我成什么人了呢？”
“可是我哥哥现在连门都不敢出了，嫂子被打得床都下不来，侄女也天天在家寻死觅活...闹到这一步都怪我，我怎能不帮他们呢？”江如玉泣道。
梅根顺皱了皱眉：“他们自己不安好心，怎么能怪你？”
江如玉一滞，抽噎道：“他们没有不安好心，这只是...只是个意外。”
“知道你良善。好了，我自有主意。”梅根顺拍了拍江如玉的手。
江大夫人这点小伎俩，他还是能看出来的。吃饱了撑的，竟然算计到他女儿头上来了。
虽然他对五丫头并无感情可言，但他养着她，可不是为了给江家那个废物当小妾的。
若不是和江家官场牵扯多，加上看在结发之妻的面上，这件事他可不会这么轻轻放过！
帮江家？
哼，不可能。
江如玉还欲再说什么，梅根顺抬起了手：“不用说了，老爷我自有决断。”
江如玉不敢再多说，心中却是越发煎熬。
怎么办？哥哥必定已经知道此事是她和母亲、大嫂合谋的了。是她听说江阳看上了梅清竹，求了母亲，母亲才让大嫂帮她想办法。
可事情却变成这样，她现在成了江家的罪人！
要是她还不能帮他们一把，他们会怎样看她？他们会不会把真相告诉侯爷？即使不会，他们恐怕也不会再像以前那样重视她、给她撑腰了吧？
江家如今掌握在哥哥手里，可她在哥哥面前再也不是那朵纯善的百合花，而变成了一个心机深沉、害了他儿女一辈子的毒妇...
江如玉的心铅块一样冰冷地坠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