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嫡兄下狱
江如玉做梦也没想到梅根顺要问这件事,一时惊怔之下,竟张口结舌。
这副表情落在梅根顺眼里,便坐实了她果然指使江大夫人谋害梅清竹的事实。
他气得脸色铁青,眼中失望至极,指着江如玉,手抖得像筛子:“真没想到啊,老爷我疼你半生,却原来疼的是这么个心如蛇蝎的东西!”
“王芷都死了这么多年,你还容不下她的女儿!是我看错了你!”
江如玉反应过来,哭着膝行到梅根顺面前,一张粉面顷刻便泪光盈盈。
“老爷,老爷您在说什么啊?妾身不明白您的意思!”
梅根顺不为所动,还嫌恶地剜她一眼,如同看阴沟里的臭虫。
“你还抵赖!江大夫人什么都告诉我了!毒妇!”
上午下了朝,刚要回府,江大夫人的丫鬟就莫名其妙找上来,说有要事告知。
他满腹狐疑地随她去了江大夫人别院,江大夫人一开口,把他惊得眼珠子都掉了出来。
江如玉这个毒妇!
结发半生,他做梦也没想到她竟如此恶毒,江家寿宴一事,全都是她指使的!
江如玉一听江大夫人,又惊又怒,简直气得七窍生烟。
这个大嫂一向和她面和心不和,乱伦事后,她不是不知道对方对她心怀怨恨,却万万没想到她竟连亲戚情分也不顾了,竟要把她往死里逼!
“大嫂一贯不喜欢我,老爷又不是不知道!她到底和老爷混说了些什么?”
“混说?”梅根顺呵呵冷笑:“若不是你策划的,江大夫人平白无故为何要污蔑你?就算江大夫人与你不和,江阳和江月心的丫鬟和你没仇吧?”
江如玉急道:“他们是大嫂的儿女,他们的丫鬟说什么,自是大嫂说了算,老爷您连这点也不明白吗?”
见梅根顺漠然不语,江如玉攥紧他袍角,又道:“老爷,妾身冤枉啊!大嫂一向妒忌妾身,必是她见自己儿女毁了,妾身的儿子却有出息,心下嫉妒,才使出了这一招!”
“妾身待王妹妹亲如姐妹,五丫头我也是一向视如己出,怎会狠心让她毁在江家那个废物手上呢?”
梅根顺听了这话,嗤嗤一笑,从袖中掏出一纸血书,一把摔在江如玉脸上:“这个呢,你又如何狡辩?”
江如玉拾起那血书一看,气得浑身发抖:“老爷,这无根无据凭空捏造的东西,怎能相信?”
什么她叫丁香毒死五小姐嫁祸江大夫人,她有这么愚蠢吗?
梅根顺目光冰凉,俯身看着江如玉的朦胧泪眼:“看来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江大夫人说了,寿宴上五丫头中的药是蝶影交到她手上的,你一定要老爷撕破脸皮,把她提来审问吗?”
江如玉眼里掠过一丝疯狂,咬牙道:“蝶影什么也没有做,老爷不妨审问便是!”
江如玉满心以为她的大丫鬟忠心耿耿,却忘了这侯府终究还是掌握在侯爷手上。不过两刻钟,蝶影便招了。
“江大夫人所说句句属实,寿宴那事...是夫人指使的。”
“你这个贱婢,我待你不薄啊!”江如玉尖叫。
蝶影跪在地上,面如死灰:“夫人,对不住了,奴婢...奴婢也有一家老小,奴婢也没有办法。”
“把这个贱婢拉下去打死。”梅根顺冷冷道。
江如玉颓然瘫坐在地,无力地喃喃着:“老爷,我...我没有...”
“顺郎,你相信我啊顺郎...”
“毒妇!你端着这贤淑嘴脸骗了我半辈子,还有脸让我信你?!”梅根顺暴喝一声,走到她面前左右开弓,打得啪啪作响。
江如玉被打得吐出一口血,好半晌,才吃力地抬起头,声音都在发颤:“顺郎,你...你打我?”
他竟又一次打了她!上回踢打她才多久,又对她动手了!
他以前从不会打她的!
他怎能这样...
“哼,你好自为之!”
梅根顺拂袖而去。
待梅根顺走远,江如玉的丫鬟们才敢跑上来,却一个个你看我我看你,大气也不敢喘。
最后还是武嬷嬷走上来,战战兢兢:“夫人...出什么事了?”
江如玉浑身冷汗淋漓,血色尽去,抬起头,死死抓住武嬷嬷的手:“大少爷在哪里?去...快去把大少爷叫来...”
武嬷嬷触到她冰凉的手,不觉一愣,便听江如玉大吼:“快去啊!还愣着干什么!”
老爷最恨蛇蝎心肠的女人,这回他是真的厌她了,再也不会像从前一样疼她了...
她如今只剩下一双儿女,尤其是即将封官的鸿儿...
只有鸿儿能救她了!
就在这时,外面一个丫鬟匆匆奔来:“夫人,不好了,今天外面有人举报大少爷,说他...说他春闱作弊!”
“什么?!”江如玉眼前阵阵发黑,不可置信:“鸿儿作弊?我的鸿儿,他怎会作弊?!”
“千真万确啊,夫人,”丫鬟哭丧着脸:“今天大少爷授官才半个时辰不到,官服还没穿热...衙门的人就冲过来,说大少爷作弊证据确凿,将他捉,捉拿下狱了!”
江如玉一口气上不来,轰然昏倒在地。
......
等江如玉醒来,还有更崩溃的。
外头不知谁在捣鬼,竟传遍了她嫉妒无德谋害妾室庶女的流言。老夫人得知,怒得当场就要给她上家法。
她哭着喊着求侯爷救命,侯爷全当听不见,抬腿就走,任凭她被老夫人打得半死。
梅若卿听到噩耗,病中爬起来在梅根顺书房外跪了一日,病势又加重了,回房便昏迷过去。
三日后,梅若卿从病中醒来,江如玉已经被侯爷关进了佛堂,舒然苑丫鬟下人被梅根顺通通换了个遍,只留了梅若卿两个贴身丫鬟。
院子里溢出尖锐的啼哭声。
“贱人,贱人!”梅若卿捶打着床沿哭号:“我要去见娘,扶我去见娘!”
一夕之间,兄长锒铛入狱,母亲锁进佛堂,她竟成了孤家寡人!
老天不长眼,老天不长眼啊!
到底是哪个贱人在算计她们!她一定要杀了她!
“小姐,不可啊,”凝香苦口婆心:“侯爷吩咐了不许任何人去看望夫人,您此时去看她,岂不是和侯爷对着干...”
“那就让我去见大哥,大哥呢?”
凝香一抖:“大少爷还在...大牢里呢...”
“什么?父亲还没将大哥救出来吗?!”
凝香嘴角裂了裂。
大少爷犯的又不是小事,科考舞弊,任是哪一朝都不会轻轻放过。这回莫说当官了,能全须全尾从大牢里出来,都该烧高香了。
就算出狱,一个舞弊蹲号子的人,这辈子仕途也毁了。
士农工商,以士为首。大少爷入不得仕,将来如何承继侯府爵位?
梅若卿又哭骂起来:“贱人,贱人,这些贱人,到底是谁在害大哥,我要杀了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