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冤家聚首
他臂膀环在她腰间坚实有力,周身气息萦绕她鼻尖,如清酒醉人,难以言表。
梅清竹脸烫得能煮熟鸡蛋:“是狍子扑我的!”
“好好好,是狍子扑你的。”萧珩紧拥住她,眼角眉梢的笑意都快飞了出来:“那咱们问问狍子,阿狍,你说,是你顶梅五姑娘的吗?”
狍子没了东西吃,把头一撇,理都不理他。
“看来狍子不同意这个说法呢,清竹。”他笑。
“你,你放开我!混蛋!”
他松开她,恋恋不舍。
到了这个时候,梅清竹也再说不出别的话来了。她瞪着他:“祸害!走到哪里都躲不开你,真真就是大祸害!”
他满眼是笑:“能祸害你,是我的荣幸。”
梅·脾气·清竹终于无话可说,闭上了嘴。
他朝前一步,握住她纤手,轻轻将她拥入怀。
山间极静,耳边只能听见他急促的心跳声。
她没有动弹,任凭自己陷在他怀里,宛如小虫儿落入蜜糖中,就在无边的海潮般的眷恋中一点点陷落。
愿为西南风,长逝入君怀。
她伸出手,环住他修长腰身。
前世今生,这还是她头一回拥抱他。
他似是感受到她依恋,臂弯收得更紧,低声呢喃:“清竹。”
“嗯。”
“再不许躲避我了,知道吗?”
她不说话,将头埋进他胸口。半晌,恨恨道:“你今天说的话,希望你记得。”
“你放心,我一定记得。”
“你若不记得,我这辈子死也不会放过你!”
“好,放心。”
他拨开她额前碎发,低头轻轻一吻,像吻着世间唯一的珍宝。
......
山岳连绵,山巅的气息恬淡清新。
登高望远,望极天际,整座皇城尽入眼底,再宏大的宫阙都蜕成小小一点,一览无余。
白马河笼在轻烟里,如晶莹的玉带环绕京城。其上云雾朦胧,不觉令人心潮澎湃,倍感天地浩荡磅礴。
少女登至高处,抬眸远眺。身侧站着那英俊无俦的少年,正偏头望着她,虽听不清说了什么,却可以远远感受到他周身温柔。
墨风站在后头,远望并肩而立的萧珩和梅清竹,得意地朝寒露昂头:“我就说五小姐和殿下迟早能成吧?你这丫头,上回竟骂我驴,还不道歉?”
寒露嘴巴翘得老高:“哼,你不曾先骂我笨,我怎会说你驴?”
墨风闲闲看她一眼:“你本就笨。”
“你说什么!”寒露跳起来大嚷。
墨风嘴角勾了起来。
还别说,这丫头发起怒来,倒是挺像那只廿七。
“怎么了?”梅清竹回头,皱眉喝道:“吵嚷什么?”
寒露吓得一缩脖子,忽然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小丫头噔噔噔跑到梅清竹身边,委屈巴巴地看看她,又看看萧珩,指着墨风:“主子,方才他骂奴婢!”
墨风惊得一呆:“属下没有!她血口喷人!”
“他骂我笨!没有他聪明!”寒露小小的腮帮子鼓得通红。
萧珩淡扫墨风一眼:“是这样吗?”
墨风憋得脸都红了。
万万没想到这个笨丫头告状竟这么快!
“是。可是殿下,属下不是故意的!”墨风哀嚎:“属下只是和她玩笑而已啊!”
“自己去崔童那里领罚。”萧珩铁面无情。
“是。”墨风万般无可奈何地垂下头,心中的小人已经开始嚎叫。
崔童啊!那可是玄武卫最铁面无私杀人不见血的大魔头,他今日犯了哪路神仙,竟要落到他手里!
虽然殿下没说是哪样惩罚,可落到崔童手里的,哪个不脱一层皮?
嗷!
“殿下,这样是不是太重了?墨侍卫已经知错了。”
梅清竹虽不知崔童是何许人,可从这侍卫脸上精彩的表情也能看出一定没好事,于是开口求情。
墨风眼前一亮,希冀地抬头看向萧珩。
果然还是未来皇子妃善良纯洁,温柔可亲!
“无事,他皮糙肉厚,不怕打。”萧珩朝她温柔地笑。
墨风顿时如霜打的茄子,蔫了。
一转头,正对上寒露得意洋洋的嘴脸,她脸上写满小人得志,还朝他龇牙咧嘴做鬼脸。
墨风心头恨得牙痒痒。
臭丫头,等着!
萧珩牵着梅清竹的手回到小院,推门进屋,轻轻摩挲她的手指。
“萧珩,放手!”她瞪了他一眼。
室内响起笑声,原来萧珊早已回房,正笑嘻嘻看着她。
梅清竹一下子脸红了,用力抽开手,坐下来。
萧珊面前放着一盘栗子,见萧珩过来,伸手推到他面前。
萧珩无奈笑了笑,从善如流地开始剥栗子。
萧珊话很多,从今日的天色说到山上的野味,从京西边的戏班子说到宫里的新厨子,边说边吃,边吃边说,直到晚膳时分,才起身道:“天儿不早了,哥,我们也该回去了。”
“嗯。”萧珩瞧着梅清竹,眸光不舍。
萧珊斜睨他一眼,自走出去,将二人留在房里。
萧珩轻握梅清竹的手:“清清。”
梅清竹莫名一个寒颤:“你叫我什么呢?”
“你不喜欢吗?”
梅清竹皱了皱眉:“不喜欢。”
梅若卿小名可也叫卿卿。
她想了想,小声说:“我的小字是玉君。”
“玉君...”他低喃两遍:“冰骨清疏绿玉君,像你。”
“娘亲取的。”她眼含怀念。
那是郑毅夫的咏竹诗,四姨娘生下她,自知命不久矣,便为她取了这个小字。
她的母亲一生冰清玉洁,从不用那些后宅腌臜伎俩,简简单单七个字,是她对女儿最大的期望。
“你没有辜负她的期望。”
梅清竹欣然浅笑。
他抬步牵着她往外走,她忽然拉住他:“慢些。”
“怎么?”
她执起他修长的手指,将那枚玉扳指轻轻戴上去,温软唤他:“惟行。”
“你...”
她抬头,对他一笑:“人家说,恩爱两不疑嘛。再说,你真变心了,我自有一百个法子治你!便是没有这枚扳指,也会让你后悔莫及!”
“非知之难,行之惟难。我相信你会惟以行动见真章。”
他眸中如蜜糖化开,紧紧握住她的手:“放心。”
牵着手出来,他想到七夕的事,侧头道:“上回的事,我只是让人和你父亲提了一句。我想,以你的性格,可能更愿意自己报复。”
“但如果你希望,我可以替你动手除了她。”
梅清竹想到梅若卿,点点头:“多谢你。她欠我的债,我会自己讨回来。”